白晓静的父亲是一名鞋匠,做了一辈子鞋,先在当年的国营鞋厂,退休后被返聘到“社办”厂当师傅。她父亲总夸自己有个好徒弟,聪明好学,一辈子徒弟无数,这个叫王世良的徒弟是他最得意的。

白晓静开始注意王世良,听说他是高中生,人长和也很帅气。就常从机针车间拿着缝纫好的鞋面,跑去王世良那里,让他看看自己缝纫的鞋面,是否合适后道工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王世良累出汗时,白晓静会拿出带着香味的手帕给他擦一下。明眼人都知道,两个年轻人暗生情愫了。

县里鞋业协会要组织一次评比,社办厂很重视。白晓静与王世良合作,一个缝纫鞋面,一个完成后道缝合加工,他俩分别做了一双皮鞋,一双布鞋。王世良拿出师父的看家本领,那是几乎失传的手工做法——“递针”,缝出的鞋针腿均匀,结实又好看。

评选结果,他们的鞋分别拿到一等、三等奖。这给社办厂争了光,工厂召开了表彰大会,给两个年轻人佩戴大红花。台下却有人起哄,喊起了:“一拜天地,二拜……”白晓静的脸红了,王世良的脸臊得更红。

就在那天,两人下班的路上,王世良向白晓静表白了,她感觉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就在这年冬季,王世良告诉白晓静一个决定,他一直向往军旅,去报名体检过关了。

白晓静很不愿意王世良离开,王世良说自己要实现梦想,反正在一起也不到结婚年龄,去闯荡三年,见见世面,回来就娶他。

王世良走了,两人靠鸿雁传书,寄托思念。

知道王世良喜欢穿手工做的布鞋,白晓静主动跟父亲学着做鞋,父亲纳闷,缝鞋的活很容易把手弄糙,以前要教女儿她都不学。她学会了每年夏天寄出一双鞋。

第二年夏天,王世良接到鞋后,给白晓静来信说,他开始复习文化了,有了报考军校的想法。白晓静担心王世良三年后不能回来。王世良再来信说,不一定能考上,即便考上了,每年都有假期,一定回来看望她。

第三年夏天,白晓静做好布鞋还没寄出时,接到王世良的来信,让她别寄了,若是考取军校地址就变了。若是考不上,自己回家探家就能见面了。

白晓静心里很是矛盾,盼望着王世良能实现考取军校的梦想,又怕探家推迟时间,不能早日见到他。

谁知道,王世良再也没来信。

过去每周王世良都给她写封信,一个月过去了,仍然音讯皆无。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工厂的工友劝她,别去想了,好个王世良一定是考上军校,变心了。

白晓静不相信,她的世良哥对她那么好,他不会变心。

这天,白晓静终于接到信了,那熟悉的字体,让她手的颤了。谁知,打开信看着,白晓静哭了起来。

王世良在信里绝情地说,让她别等了,自己考上军校了,想在外面干一辈子,让她忘记自己……

这分明是搪塞自己,给自己变心找台阶啊!那段时间,白晓静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她甚至想到了轻生。

静下心来的白晓静还是不相信,王世良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她拿起那双没寄走的鞋,找到王世良父母家,她要问个明白。

王世良的父母却不在家,他的二婶对白晓静说出了实情。

王世良高考后,请假去市里给女友买衣服。返回的路上,见一辆卡车下坡时,失控地冲向一个男孩,他跃身扑上男孩,孩子得救了,他的双腿被碾压在车轮下……

白晓静哭着乘上火车奔赴千里外,当找到王世良住的医院时,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他父母守在床边。王世良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双没舍得穿的新布鞋,他在问父母:“……我是不是对晓静忒狠心了?但愿她能早走出失恋的阴影……”

白晓静再也忍不住了,跑到病床边,一把扯住王世良的手,哭泣地说:“你别想甩掉我!”

王世良先是惊喜,当看到白晓静手里拿着一双新布鞋时,他一下子清醒了,把白晓静的手推开说,“你走吧,我再也不能穿你做的鞋了,我不想连累你!”

看着床上被子,下半截空荡荡的,白晓静手里的鞋掉在了地上。

旁边,王世良的父母劝起白晓静:这个时候,你来了,俺全家人都感激你,你是个好姑娘,不是俺世良变心了,是他这样配不上你了……

“不,我不会走的,我就是世良的双腿!”

……

第二年,白晓静嫁给了王世良。

后来,他们生了我,父母一直很恩爱,父亲安了义肢,能陪着母亲走路。父亲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他躺在病床上接到军校录取通知书,却没有实现军校梦想,母亲常问他后悔不?父亲说,能换回那个孩子的生命,这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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