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盲盒的好奇,我曾在泡泡瑪特的旗艦店入手了一隻盲盒,抽的時候說不緊張是假的,雖然反覆提醒自己不管抽到哪個都很好看,但是拿到不是自己最心儀的那個娃娃時,還是免不了有些失落,還起了再抽一個的心思。衝動持續沒五分鐘又迴歸佛系,何必非要和運氣較勁呢?

以上是本人第一次入坑時的心路歷程,當然,現在盲盒拆出來的娃娃們已經佔據了家中展示㕑裏的一格。

(僅爲示意,圖文無關)

盲盒究竟有什麼魔力呢?

歡迎來到Z世界

最近盲盒大熱,不少人之嗤之以鼻,認爲這是下一個炒鞋狂歡。

啄木鳥財經認爲,如果以Z世代的眼光來看,盲盒的樂趣並不在於倒買倒賣。

所謂Z世代,指的是在ACG(漫畫、動畫、遊戲)伴隨下成長起來的一代。書面化一點的解釋是:泛指1996年以後出生的人羣。作爲新新人類,她們的消費觀念與其他人羣不同。Z時代擁有3.78億的龐大人羣,27%的中國人口被Z時代的人羣佔據,甚至有的已經走進社會,開始上班。在我們眼中他們,和他們眼中的我們完全不一樣。

有統計顯示,Z世代消費 2020年將佔整體消費力40%,截至2017年,國內Z世代人口總數爲1.49億,其中約64%每天使用電商平臺。Kantar諮詢顯示,Z世代每月可支配收入高達3501元,遠高於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352元,到2020年,Z世代將佔據整體消費力的40%。二次元正深刻影響着95、00後年輕人的社交及消費觀,它不僅是年輕人羣的通用社交語言,也潛移默化地左右着他們的內容消費行爲,且已成爲撬動他們買單的情感主因。

盲盒作爲手辦的一種,能如此受歡迎並不意外。

簡單解釋一下手辦,手辦泛指一些根據動漫或者電影角色做成的模型。,大約35年前,日本手辦模型已經開始形成規模化市場。據日本研究機構統計,日本手辦市場規模已經連續7年保持在320億日元(約合人民幣20億元)。

在大多數人的眼裏它可能只是一種玩具,實際上,一個小小的手辦模型,價格可以高達幾千元,甚至上萬元。有的手辦模型因爲限量發售還進入了收藏品的範疇。

中國的手辦產業十多年前纔開始起步,但也迅速發展壯大,杭州某手辦公司總經理俞英傑表示,最開始那兩年,年銷售額才500萬左右,現在應該在3000萬左右。

如果說以動漫人物爲原型的手辦還停留在動漫圈,那麼扭蛋則將手辦進一步推向了主流的圈子。扭蛋,日語叫ガシャポン(GASHAPON),指的是把多個相同主題的玩具模型歸置成一個系列,分別放入蛋狀的半透明塑料殼裏,通過投幣或插卡隨機抽取的方式進行售賣的小商品。這種誕生於日本80年代初期的模型,由於本身價格低廉,價格一般從100到500日元不等,具有隨機性。

最初把扭蛋機發揚光大的是日本成田機場,在機場的扭蛋機上貼了一行字:爲了方便外國遊客在回國時能把剩下的硬幣花出去,我們貼心的在成田機場在第二航站樓的B1層設置了171臺扭蛋機,每臺機子都設有中、英、韓文標識。祝您扭得開心,花得愉快。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遊客在旅行結束時往往有一些零散的日元留在身邊,如果再換成本國貨幣有些麻煩,直接帶回國也沒什麼用,這時扭蛋機就派上用場了。

在日本,扭蛋被稱爲200日元便能體驗到的幸福感。

扭蛋的外形沒有高價手辦精緻,但勝在價格低廉且腦洞大開,另外還摻雜着驚喜營銷,雖然扭出來的蛋可能不是最喜歡的蛋,但也是最有緣分的蛋。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執着的扭扭扭那麼你和最愛的緣分總會到的。

而最近興起的盲盒則更像是手辦和扭蛋的結合體。

比扭蛋體積更大,比手辦價格更低,同時兼具驚喜感和收藏價值。

一個系列的盲盒共12個,一箱共12組,加起來是114個,商家會在其中放入一個形狀特殊的隱藏款,價格和基礎款價格一樣,但抽到的概率只有1/144。因爲隱藏款的概率過低,鹹魚上出現不少盲盒玩家進行交易。

這也是最初說炒盲盒的由來。

有媒體報道,一對來自北京的夫婦,在盲盒潮玩上 4 個月花了 20 萬;還有一位 60 歲的玩家,一年花了 70 多萬購買盲盒,因爲金額過大,盲盒也引發了不少討論。

盲盒的火爆也讓不少背後的供貨商受益,作爲中國最大的盲盒供應商,泡泡瑪特的Molly 系列產品在2018年一年內賣了 400 萬個,在中國的銷售額超過 2 億元,今年預計銷量至少翻番。

泡泡瑪特的財報顯示,2018年上半年,公司業績經歷了爆發式的增長。公司經營的潮流玩具品類銷售大幅增長,帶動單店銷售穩步提升;另一方面,公司門店數目增多,線下銷售隨之上升,電商及機器人商店銷售迅速增長。

泡泡瑪特已於今年四月選擇摘牌,有分析人士表示,摘牌或許在爲之後的港股或者美國上市做準備。

現在市場競爭進入存量時代,大家都在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這種高價格的爆紅,也會引發一輪資本市場的跟進,盲盒消費文化只是讓人們看到了Z時代消費能力之下的滄海一粟,再加上此前火爆的炒鞋也吸引了資本的投資。所以盲盒爆紅和炒鞋狂熱,會不會引發一輪二次元概念熱潮?

娃娃只是娃娃,娃娃不只是娃娃

這些天對於盲盒的文章很多,不少人指出盲盒的上癮機制,爲何會有人花費數十萬只爲了得到一個隱藏款?或者集齊一整套?分析出不少人性弱點,投機心理,遂得出結論,這不過又是一場鬱金香陷阱而已。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個娃娃值不值得這上百元上千萬的花費,這話恐怕只有買家才能判斷,盲盒熱潮掀起時同時也帶動了周邊產業,資深玩家可以自己動手或請人改造娃娃,達到自己喜歡的效果。

和之前的炒鞋不同,當然不排除一部分對球鞋真心喜愛的買家,但是更多的是球鞋甚至不經手的就來回倒賣的情況。專業的炒鞋APP甚至根據過去24小時的交易額編制了炒鞋三大指數,包括Jordan指數、Nike指數、Adidas指數。專業程度堪比道瓊斯指數、上證指數、恒生指數。

爲我們呈現出的是一個堪稱爲專業的金融投機平臺。

球鞋變成了一件只可遠觀的貨品,一旦上腳其價格便大打折扣,哪有什麼情感可言。

而手辦則柔和的多,更多的玩家願意投入感情在其中。

能抽到隱藏款當然很好,但是更多的是和小小娃娃培養出的感情。

時光往回倒三十年,一枚小小的郵票曾另不少如今爺爺輩的人們瘋狂,當然那時候也遠沒有到爺爺的年紀。

上世紀80年代發行的“猴票”價格更是在炒郵票的熱潮中節節竄高。1983年,“猴票”由0.08元調至0.8元,1990年已經調至70元。而“猴票”在郵市的實際交易價格更高。1991年時,一枚“猴票”已經賣到150元,是其面值的1875倍。

聽到這裏,是不是就覺得一個娃娃炒到39倍根本不是個事兒?

隨着書信的漸漸沒落,郵票收集也逐漸無人問津,人們通宵在郵政門口排隊的景象也不復存在。身邊有朋友從自己的爺爺那裏繼承了整整五大冊郵票,朋友說永遠不會選擇賣出,雖然現在郵票的價格和當初不能比,但看着被塑料貼膜保存完好的郵票還能想象故人珍重的心情,那裏是屬於爺爺的舊日時光。

圍觀了不少對於盲盒的討論,啄木鳥財經認爲,多去了解一下Z時代人羣的消費心理和文化共鳴,說不定就能在情感和商業上獲得Z時代的成功。謾罵和嘲笑都無助於兩個羣體的融合,兩代人之間本身就是既有傳承又有創新。

就像《奇葩說》的創始人馬東,作爲一位成功打入90後甚至00後內部的中年人,曾用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對人說,“娛樂並不會讓人死,沒有娛樂,人才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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