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男孩”曾立志當跳傘兵,如今已走上閱兵場

記得汶川地震中那個高舉“長大我當空降兵”橫幅的12歲小男孩嗎?現在他已成長爲一名優秀的空降尖兵,並且走上了閱兵場。

在即將舉行的70年國慶大閱兵活動中,空軍徒步方隊將精彩亮相,而被人們稱爲“地震男孩”的程強就在其中。

現實版“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地震男孩”曾立志當跳傘兵,如今已走上閱兵場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在這支由黃繼光生前所在部隊爲主體抽組而成空軍徒步方隊中,有一個男孩頗受矚目,每次站軍姿,他都會向教練申請,在腿上捆揹包帶糾正腿型。

站在第14排面的受閱隊員程強有點“O”型腿,站立時膝蓋並不攏。在閱兵選拔前一個月,他就開始進行腿部的矯正,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在膝蓋處捆着揹包繩。從閱兵選拔至今,揹包帶就一直伴隨着他的訓練和生活。

“當時不適應,經常從腿的麻木疼痛中醒來。但是現在腿已經能並上了,我自己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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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強訓練認真刻苦,多次獲得方隊“訓練標兵”,但許多人認識他卻並不是從這次閱兵集訓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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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汶川地震,頃刻間,地動山搖,滿目瘡痍!手持“黃繼光英雄連”紅旗的空降兵部隊趕來,幫助災區人民重建家園,恢復生產。

救災結束時,當時讀小學的程強手舉“長大我當空降兵”的橫幅立下誓言,因而被網友稱爲“地震男孩”。

對當年空降兵前來家鄉救災的情形,程強記憶猶新。

“他們頭盔上有‘空降’兩個字。他們爭分奪秒搶救生命,幫我們搭帳篷,重建家園,我們也把他們當做救命恩人。部隊完成任務要歸建的時候,我們大家都非常捨不得,老百姓也把最好的東西,雞蛋、水果拿來送別他們。當時我12歲,還在讀小學,老師問我們有什麼想對解放軍說的,可以寫下來。於是,我就舉起了‘長大我當空降兵’的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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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那時起,成爲空降兵的理想深深烙印在程強心裏。

2013年,程強報名參軍,來到黃繼光生前所在部隊,成爲了夢想中的空降兵。從參加新兵第一批傘降訓練到重大演習的摔打磨練,4年來程強一直衝鋒在前,很快成長爲一名空降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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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程強通過競選,順利接任“黃繼光班”第38任班長。這一次,作爲英雄精神的傳承人走上閱兵場,他對自己提出了最高標準。

“我們黃繼光班有一個口號,叫‘第一隻是合格,過硬纔是標準’。什麼是過硬?就是追求完美、追求極致。閱兵訓練也一樣,我想把每個動作都做到最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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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閱兵訓練不同於其他軍事訓練,在集訓初期,程強就遭遇了不小的挑戰。

有軍姿站立兩腿合不攏的老毛病,還有肩膀窄槍帶容易滑落,正步踢腿腳尖上翹等一連串的新問題。程強說,那段時間他也曾猶豫過。

“我每天坐在榮譽室門口,想着新時代的黃繼光英雄精神‘忠誠、勇敢、善戰、奉獻、擔當’。特別是‘擔當’,我想我作爲黃繼光班的班長,如果我倒下了,那讓其他戰士們怎麼堅持?我有這樣的責任去帶好頭,所以就一點點堅持,大概半個月時間,慢慢地把身體調整過來。”

訓練中的困難彷彿一個個屹立在眼前的山頭,程強對自己發起衝鋒。

“我腳尖上翹那我就壓腳尖。掛槍帶容易滑落,我就把槍帶放在肩骨上使勁往下拽,肩膀向上頂,讓我這裏的骨頭往上長,起到一個限制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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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的努力,換來的是鳳凰涅槃般的成長。現在,程強的“O”型腿已經基本能夠併攏,腳尖踢40公分高也能與地面平行;左肩骨足足凸出了1釐米,槍帶再也沒有從他的肩頭滑落。

程強說這是閱兵的烙印,也是特殊的軍功章,更是傳承英雄精神的一種體現。

“訓練下來,我經常跟大家討論,和平年代,又有多少槍眼能讓我們去堵?幾乎沒有。但是在閱兵的‘戰場’上,面對困難,不服輸,死磕到底,我認爲這也是對黃繼光精神的繼承,秉持着這種信念、信仰,我們在前進的路上就會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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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15傘兵5000米高空一跳

到底有多危險?

2008年汶川地震後,在小小的程強心裏留下深刻印象的跳傘兵,估計也讓很多讀者記憶猶新。

當時,位於震中的汶川、茂縣等地區通信和交通中斷,與外界失去了聯繫。如何儘快進入災區、瞭解災情,人們把希望寄託在了空軍空降兵的身上。

2008年5月14日12時30分,空降兵某部15名先遣隊員組成的空降兵小分隊臨危受命,冒着生命危險,從海拔4999米空降汶川地震震中地帶,偵察災情,打開了空中救援通道。

但你知道最初15名空降兵從5000米高空縱身一跳有多危險嗎?

事實上,從4999米的高空跳下,無異於一次“自殺”。在無氣象資料、無地面指揮、無地面標識的“三無”條件下實施傘降,在世界軍事航空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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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下方是山河湖海還是懸崖峭壁的情況下,他們深知危險重重,卻早已經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出發前,他們高呼:“同志們,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了!災情就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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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凌晨,時任空降兵研究所所長的李振波受命指揮一支突擊隊空降震區,參加救援。

當天早上,他們飛赴震區。此前,空中路線被暴雨和濃雲阻斷,直升機6次試圖着陸,都未能成功。

傘降高度以下有雨,是空降大忌。2018年接受採訪時,李振波仍記得那天震區的天空。當飛機下降到7000米時,飛行員發現,“雨刮器凍住了,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儀表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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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劣的氣候條件

由於機身結冰,艙門無法打開,飛機在震區上空轉了一圈不得不返回成都機場。此時,地震發生已將近24小時,災區羣衆依然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

最終,指揮部決定由一支小分隊使用翼傘先行空降,偵察摸清災情和地面情況,再引導大規模空降空投。

翼傘比傘兵常用的圓傘飛行靈活,抗風能力更強,但操縱更復雜。空降兵訓練有規定,只有使用圓傘跳傘達到一定次數,才能開始翼傘訓練。

14日凌晨,李振波和其他14名精心挑選出的傘兵連夜備戰,然後焦急等待着天氣好轉。

茂縣爲高山峽谷地形,可供空降的地域十分狹小,境內山峯多在海拔4000米左右,他們必須在5000米以上的高度跳傘。

對於通常在數百米高空跳傘訓練的傘兵來說,這無異於生死“盲跳”。“當時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會有多大風險。”時爲空降引導隊士官的李玉山回憶道。

14日上午,天氣好轉,一架運輸機搭載着傘兵飛向震中。

11時47分,飛臨茂縣上空,趁着雲層中露出一絲狹小縫隙,李振波第一個躍出機艙。“4999米是超出平時訓練幾倍的高度,我們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李振波說。這也是48歲的他時隔近4年來首次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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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於亞賓、任濤、李玉山、向海波、雷志勝、趙四方、劉志保、趙海東、郭龍帥、李亞軍、劉文輝、王磊、王君偉、殷遠……15勇士分成兩批紛紛躍入茫茫雲海。

最後一個跳出的殷遠永遠記住了那一刻:嚴寒沁入骨髓,缺氧令人眩暈,四圍高聳入雲的雪山“讓你像是跳進了一口井裏”。

在將近一刻鐘的傘降過程中,他們漸漸清晰看到了陡峭的山崖、奔騰的岷江、茂密的叢林、縱橫的高壓電線以及被震壞的房屋……

他們都清楚,“躲不過其中任何一處,都可能丟了‘小命’”。但他們更清楚,唯有穿越這重重險阻,才能將生的希望帶給絕境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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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傘後,由於開傘器的工作環境在海拔3500米以下,不少人在空中自由落體下墜了1000多米。李振波和王君偉還遭遇了主傘打不開,啓用備份傘降落的險情。

落地時,由於地形複雜,殷遠落進櫻桃林,傘掛到了樹上;李振波撞到樹上,大腿被樹枝刺穿;雷志勝右腿撞在了石頭上,腫得老高,走路一瘸一拐……

15人最終傘降成功了。14日12時25分,地震發生46小時後,他們作爲第一批救援力量跳進了“孤島”茂縣。

着陸後,他們第一時間向指揮部發出了一份事關戰友生死的情報:由於地面情況複雜,不利於大規模空降,而且剩餘人員所用傘具都是圓傘,抗風能力差,建議取消後續的空降行動。這意味着,他們將獨立承擔起偵察地震災情、引導空中救援等任務。

空降震中後的7個晝夜裏,他們翻越了4座海拔3000多米高的山峯,徒步220公里,在7個鄉、55個村莊偵察災情,上報重要災情30多批次,爲後續救援提供了寶貴的科學依據。

他們還在茂縣、汶川沿途開闢機降場6個,引導機降、空投20多架次。其中,在汶川開闢的首個機降場,爲震中地區輸送了大量救援物資;在茂縣牟託村開設的空投、機降點,一舉解決了附近10萬受災羣衆和傷病員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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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爲10年前空降兵15勇士從震區歸來後在機場的合影,從左往右、從後到前依次爲劉文輝、李玉山、王磊、趙海東、劉志保、雷志勝、殷遠、趙四方、王君偉、任濤、李振波、於亞賓、郭龍帥、李亞軍、向海波

他們的出現,爲深陷地震重災區的父老鄉親們帶去了生的希望,也爲像程強一樣的孩子樹立了榜樣,埋下了理想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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