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影出现在乾隆的《南汇县新志》与光绪的《南汇县志》中。你是否知道这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历史记忆的小二灶。先师邬盛林考订惠南历史,对“先有小二灶,后有南汇城”言之凿凿,这,极大地撩拨我一探小二灶究竟的兴趣。

千年沧桑,长江的泥沙伴着肆意的海潮在这里汪洋,慢慢沉积出“南汇嘴”海岸。那时民间的习惯性称呼,很可能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南沙”、“南沙”……

小二灶,是东海岸涨滩过程中,自然之力特别眷爱的天赐之作。作为一个小沙洲,相比濒海而建的南汇古城,在地理位置上更加前卫而外突入海。也许,这是“先有小二灶,后有南汇城”的出处所在。

当然,若是从语义上解析,这只是“甲地与乙地之物”的对比,并没有甲地早于乙地的时间优势。站在地理历史的角度研判,小二灶与南汇城所在之地的成陆时间,应无多大差异。纵有那么一点,也只是天知、地知的事了。你不知,我也不知。

图说:小二灶车站,是历史的到达吗?来源/陈连娟(下同)

我只知道,小二灶之得名,起因于这方大地上一条自然的泄水漕沟。此漕沟初无名,后随盐业兴起、灶门港编列,而序二灶,命脉搭在了“熬波煮海”上。按照南汇版《地名掌故》的说法:“小二灶,地处原煮盐点二灶地,故名。”

二灶,向“小二灶”地名的演变,不仅与一条水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与日后与之相邻的一个小集镇有关。据网络资料介绍:当时相邻4里处的东海边上,还有一个叫“二灶泓”的小镇。为便于区别计,人们把东部沿海的“二灶泓”改称“义灶泓”,而“二灶”之前则加上“小”字,成为了“小二灶”。

我还知道,无论“二灶”,还是“小二灶”,只是盐业鼎盛于这一带烙下的印记,都是后来特定历史时段编列的名称,与鸿蒙初开的成陆时期相去甚远,难以同题而语;唯有“蒹葭苍苍、溯游从之”,才能抵达小二灶记忆的历史深处,才能找到小二灶记忆的第一道葱绿。

图说:现在的红光村,都是小二灶历史记忆。

那时,潮水汹涌冲刷,又缓缓退去,浑浊的浪花疲惫地蜷曲,水淋淋的泥滩笼罩着沿海的一个小渔村。有几户移民割芦为屋、铺荻为床,猎风煮雨、捕鱼为生,零星地散居在这个秧草纤纤的村落中。

若是对他们的生活予以最诗意的描绘,可能会是这样:男人赤足苇荡,静候在一注小水流边上,两手用力往下一掐时,眼前会蹦出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至于那女人,或许更悠闲,席地水湾边,身背一个娃,手持一根姆指粗的扳网绳线,澹然自足地晃动身子,一边扳鱼,一边哼唱小调——

妾家家住芦荡湾 湾水清清鱼可扳……

顺着一曲小调的韵脚,还是扳回到2013年版《浦东新区村史·惠南镇城北村》中的“小二灶”吧。“在8、9组境域,形成于600年前,比南汇城形成略早……”在这个说法里,存在着很大的时间推移空间,多少才算“前”?恐怕谁也说不清。当然,也许这是有史料为证的说法。

图说:那树、那路,沧桑着小二灶的岁月。

往前推600年,是明朝永乐年间。按南汇古城筑成(明洪武十九年)时间推算,是627年。既然6字打头,推至极限,也只是元朝中间的仁宗时代。

若“600年前”的设定成立,那这个地方此时肯定已是煮盐之点——“二灶”了,属于下沙盐场所辖的“斥卤之区”之一。

如果穿越时光隧道,来到元朝中期的小二灶,背海眺望,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盐场相接、盐田相望,码头、船只、盐团仓场成为唯一可以聚焦的景点;往来穿梭的是盐丁、盐监,间或掠过盐贩的身影……

因盐而兴的小二灶,慢慢演变成集镇。大概是制盐业外移,这一方已沦为漕田并成为后方供给点的产物。乾隆《南汇县新志》简单记载说:“二灶镇,邑城北三里,以老护塘为街,西即北二灶港。”

不知什么原因,光绪年代的小二灶已经衰落;也许,毕竟离南汇城太近的缘故吧,光绪《南汇县志》纵使单列记载,还是一份无奈的样子:“三团二灶镇,向以老护塘为街,今无市,居民二十余家。”

按照南汇版《地名掌故》的记述:“小二灶,约于20世纪初期形成市集;一应聚落,沿川南奉公路东侧分布。”也就是说,到了清末,这里又一次繁盛起来。我判断,“小二灶”之名也许就是这一时期形成的。

今日小二灶,部分成为了红光社区。而红光村,也要拆迁了。

在那里转了一圈,历史的遗迹几近无痕,唯见南祝路汽车站点还有“小二灶”三字的路牌;西有一条小河,桥上刻名“里塘河”,应该就是当年的运盐河。那暗暗的流波,似乎是凭吊小二灶的挽歌……

文/胡国良(浦东新区作家协会会员,自由撰稿人)

来源:浦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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