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庆云

吴京和章子怡等人主演的电影《攀登者》，登山壮举，非常感人。为国攀登最高峰之外，两位实力派演员更是在片中上演了一段爱情故事，为爱攀登的味道也很浓厚。在已经如此优秀的前提下，我们不妨来探讨探讨，《攀登者》可否在现有的基础上，从剧本编排和导演设计等方面，实现更为优秀的表现力？

先说剧本。《攀登者》这个故事，从目前呈现的内容来论，应该是按着商业片的叙事逻辑在创作。这部电影的主干矛盾，则是吴京等人要登上珠峰，而珠峰的自然气候限制吴京等人登顶。这是一出典型的人和大自然的“斗争戏码”。对于商业片而言，应该在这个主干矛盾的前提下，设置出至少三幕式的高潮。

对于《攀登者》而言，似乎缺少有效的三幕式高潮的表达。这部戏，在矛盾的递进式上，还有可以加强的地方。剧本创作，略显平实。一部商业片，要实现好看，外表上需要的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矛盾冲突戏码，而且冲突需要逐渐升级才行。《攀登者》一直是人和珠峰的冲突，缺少有效的矛盾升级，也就略微缺少了商业片的层次感。

对于这个登珠峰题材的电影而言，要实现矛盾层次的递进，最为需要的，便是细节的真实，需要编剧老师在真正的珠峰攀登过程当中发现可以拿来创作的矛盾点，并且进行戏剧化编排。电影《攀登者》呈现的内容，显然是编剧的自我想象力大于了实际的攀登真实性。在大量的登山细节处理上，《攀登者》没有选择“细节真实”，而是选择“细节夸大”。

比如，吴京角色对章子怡角色在废旧工厂的告白戏码，那场飞檐走壁戏码显然是在吊着钢丝的前提下完成的，并非真实的人可以简单实现。再比如，最后的登顶之前，遭遇雪崩，吴京饰演的角色飞跃过万丈深渊，帮助大家脱险的桥段，让角色呈现了超级英雄的气质。 看着虽然过瘾，但真实度就被打折扣了，不利于观众审美移情。

与此同时，《攀登者》的爱情戏码，其实是有待商榷的。现有的剧情当中，不仅有吴京角色和章子怡角色之间的爱情，更是有青年演员角色和曲尼次仁角色的爱情戏码。这些爱情戏，若是做一定程度上的克制，可能呈现出来的结果会更好一些。爱情戏份在《攀登者》整个剧情当中所占的比重过大，对登山冒险题材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同时，对于《攀登者》而言，有珠峰的典型自然环境，却缺少典型的时代特征，和时代人物性格。无论是60年的登顶，还是75年的再次登顶，《攀登者》当中的角色其实都可以更深入地“介入”时代，呈现自己时代所特有的性格特点。对于《攀登者》而言，若是字幕并不标注年代，人物更像是一群现代乃至于当下的登山队员了。让电影人物悬浮于剧情时代，显然是剧本创作上需要加强的地方。

对于导演而言，《攀登者》过度依靠特效，而不是依靠剧本自身的矛盾冲突，是其值得商榷的地方。第一次登顶，遇到的阻碍点，是严重的雪崩。15年后第二次登顶，遇到的阻碍点依旧是雪崩。这种矛盾的重复性，让剧本过分平实。而导演方面，显然在雪崩特效上做足了文章。然而，铺天盖地的大雪崩，却削减了剧情的真实性。

对于依靠现实内容为题材的电影而言，真实性和特效技术，是互相作用的。特效不能场面越大越好，而是应该尽量做大无限接近真实，才能给影迷一种情感上的满足。李仁港导演在《攀登者》当中不是追求真实，而是追求一种商业片的视觉极致，这种画面，在伤害电影情感的。

电影通过自身的内容，一直告诉观众，这是真实的、感人的，但特效过分花哨，却起到了反作用力，让观众看出了某种程度上的夸张。比如，遭遇大风天气，把队员们整体吹起来的戏码，吴京饰演的角色腾空栓绳子于大石头上等等，炫酷倒是炫酷，但真实度实在太低了。乃至于后面有一场登山队员摔下来急速下滑的戏码，最终井柏然饰演的角色献出生命。这场戏，特效是真好，颇有陆川《九层妖塔》的视觉力量感。但是，后者是一部颇有魔幻味道的商业片，可以无限夸大，而《攀登者》，其实最怕的就是特效过分夸大了。

外加上，在《攀登者》当中，有不少戏码，演员的口型和演员的声音是对不上的。电影拍摄用后期配音的方式完成，无可厚非，但整个的音轨和画面轨不同步，则是质量上的问题上。这类“问题”戏码当中，有些应该给说台词演员特写的时候，却给了听话者一个“大全”。这些操作，造成了镜头语言不够流畅的问题。

珠峰登顶题材，本身豪情万丈，电影情感内核也是积极感人的，《攀登者》如是能够在剧本的细节和特效的收敛程度上更斟酌一下，可能就更加的好上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