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文化运动领袖,胡适与陈独秀有重合点,但两人思想区别也很明显。

两人都主张白话文,改良文学。陈独秀向文学改革,但没想到怎样改。正当此时,胡适提出了明确的见解,让陈独秀读后“快慰无似”,黛西国王,立即在《新青年》第2卷第5号发表。在下期刊物上,陈独秀又亲自撰写了《文学革命论》,为胡适的文章助威,陈独秀提出了文学革命的三大主义: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五四运动100年:陈独秀与胡适,路径不同导致新文化运动阵营分裂

胡适来往信件

从胡适的“文学改良”,到陈独秀的“文学革命”,陈独秀显然更为激烈。北大教授陈平原认为前者之推崇“但丁、路得之伟业”,与后者的全面排斥贵族文学、古典文学、山林文学,各自心目中“庄严灿烂之欧洲”不尽相同,文学革命的取径自然也就有不小的差异。

陈独秀还在1917年5月1日《新青年》第3卷第3号声称,“改良文学之声,已起于国中,赞成反对者各居其半。鄙意容纳异议,自由讨论,固为学术发达之原则;独至改良中国文学,当以白话为文学正宗之说,其是非甚明,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必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陈平原在《革命家与舆论家》中认为,“革命家的理想与勇气,得到学问家的性情及学识的滋养。以文学革命为例,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与陈独秀的‘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二者姿态迥异,互相补充,恰到好处。陈之霸气,必须有胡之才情作为调剂,方才不显得过于暴戾;胡之学识,必须有陈之雄心为之引导,方才能挥洒自如。这其实可作为新文化运动获得成功的象征。舆论家之倚重学问家的思想资源,与大学教授之由传媒而获得刺激与灵感,二者互惠互利,相得益彰。”

五四运动100年:陈独秀与胡适,路径不同导致新文化运动阵营分裂

在最高统治者面前,胡适保持了尊严

但是,胡适与陈独秀在政治和思想上都存在很大分歧,这也导致了他们后来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胡适后来以国民党的诤友自居,在权力面前保持了独立人格和知识分子尊严。他一生坚持自由主义信念,强调自由、民主、宪政、人权等现代价值。按照李敖的说法,胡适是被蒋介石活活气死的。

陈独秀则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1919年3月26日晚上,北大浙江籍教师汤尔和、沈尹默、马叙伦等人排挤陈独秀,使得蔡元培(浙江人)同意他们的建议,4月8日免除陈独秀文科学长的职务,改任教授(张耀杰《历史背后》,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五四运动中,陈独秀散发传单被捕,被营救出狱后仍被监视。1920年1月底,陈独秀摆脱监视,奔赴上海。此时,苏俄决定向中国输出革命。4月,俄共中央代表、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来华,并且在上海会见了陈独秀。维经斯基提供了经费,并指导陈独秀建党(唐宝林《陈独秀全传》235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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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绩溪上庄村的胡适故居

1920年8月,《新青年》(第8卷第1号)在上海副刊,已经被选为党的书记的陈独秀全面负责建党工作。陈独秀发表《谈政治》,表明坚定拥护“无产阶级专政”的列宁主义,并用阶级分析、无产阶级专政观点,点名批评胡适、张东荪等人。此后,《新青年》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机关刊物。

胡适坚持《新青年》的文化运动方向,陈独秀转向了布尔什维克主义,两方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新青年》的北京同人事实上已经与陈独秀在上海的阵营分裂。1922年,胡适创办了《努力》周刊。

自此,新文化运动的阵营已经分裂。陈独秀晚年反思,并回归民主,又与胡适在思想上一致,那是后话了。

本文资料均来自于中国大陆的公开出版物,已经在文中注明,告密者请先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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