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值此清明节之际,谨向在四川省凉山州扑救木里森林火灾中牺牲的30位英雄志哀。英雄永在,浩气长存!

同时,编发清明节忆旧系列文章,祭奠我们逝去的亲人。

母亲去世三十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常常在脑海中浮现,最难忘的是她那仁慈善良、富于亲和力的眼神。

母亲是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温柔贤淑、节俭勤劳,短暂的六十年的人生,养育了我们兄妹七人,在母亲的眼中,那是七颗闪亮的星星,七棵健壮的幼苗,而母亲总是把呵护与疼爱毫无保留的给予我们,在母亲关爱的眼神中,我们淘气而幸福地长着。

后来,我们兄妹开始上学,母亲的眼神中多了许多操劳和期待。出生在旧社会的母亲,因为不能上学而一辈子承受目不识丁的痛苦,她也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早上,母亲是起得最早的人,准备全家的早餐,打扫室内外的卫生,把圈养的猪放出去吃草,从牛栏里牵出牛到塘里喝水,安排子女上学。白天,等着她的是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晚上还要全家十几口人缝补浆洗忙乎。多少次昏暗的油灯下缝补的针儿扎破了粗糙的双手,多少次闷热的田地中沉重的“草头”压弯了瘦弱的身躯。但是,母亲是坚强的,总是用希望与期待的眼神滋润和激励子女们面对现实、面向未来。

作者和母亲

上中学后,我开始寄宿学校,回家的次数少了。每次回到那并不富裕但温馨可爱的家,粗茶淡饭却总有一种新鲜和幸福的感觉,母亲总是深情的关望着我,关切地询问功课跟得来不,饭是否吃得饱,叮嘱与同学好好相处。返校那天,母亲总要亲手把我的行囊收拾得整洁干净,用深情目光注视我说:“好好念书,将来有个好出息”。“有个好出息”是母亲对我最大的期盼,我从母亲真诚朴实的语言中感受到了她全部无私的期盼,从她那善良与大度的眼神中唔懂了她那泱泱博大的胸襟,领承了母亲赋予的崇高而神圣的使命。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参加高考达到大学分数,成了母亲心中有“出息的孩子”,我也是村里第一个走出山门的人,虽然由于志愿与体检的原因落到省中专,母亲仍然为我骄傲。我的上学使本来就十分窘迫的家境不堪重负,但善良的父母从未有一句怨言,尤其是母亲,总是乐呵呵的,眼神里充满无限的光辉。我也因此而成为母亲的精神支柱,更无法忘记母亲那无限憧憬无限快乐的眼神。

1983年寒假回家,天降大雪,交通受阻,我辗转步行三十多公里才回到老家的小镇。此时的山中已是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只有寒风夹着零星的雪花在夜空中呼呼作响。回家路上经过一个叫社坂的长坡,一边是杂草丛生、墓葬成林的荒地,一边是岸高数米梯田。村里的老人说这里常有怪物出没,三月三会有“鬼火”出现。夜风刮来,呜呜的夹杂着嘈杂之音,像人咳嗽,也像猪嚎,寒风中传得悠远,叫人毛骨悚然。我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不时哼起歌儿壮胆,步伐慢慢加快,但仿佛后面有人跟着我,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贴着似的。我不敢回头看,一溜烟的向村口跑去,突然,我发现村口的大树下有一个人影,雪色掩映中,我分明看见那是我朝思暮想的老母亲呀,接着一声轻微的咳嗽传来,那样熟悉与真情,没等我开口,母亲先发话了,“平吗,怎么才到家呀”。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激动,眼泪夺眶而出,全身仿佛注入了强大的精神动力,一切的紧张与害怕早已丢到九霄云外。母亲呀,你是怎样知道儿子的行程,你早已知道夜归的儿子害怕走村外的那条荒凉的小道,而提前在村口等着我的吗?你在操劳家务、操劳农活之余,还神奇地预知你远行的儿子会在今天回到你的身边,而提前在村口等候么?望着在寒风中守望的母亲,我沉浸在被母爱呵护巨大的幸福中,读懂了母爱的全部含义,在母亲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眼神中领略母爱力量的神奇与伟大。

如今,我也早已过了不惑之年,无所事事的蛰居在小城一隅,但是我总冥冥之中感觉母亲慈祥善良、富于亲和力的眼神无时不刻的在关注和守望着我,我也在母亲的激励与关爱中小心地处事,平静地做人,用这一点微薄的出息来回报母亲的在天之灵。

编辑:高汉平 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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