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计白当黑

在三国历史上，曹操一直是人气网红。与他有关的历史，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发生的一起蝴蝶效应，与曹操同样有千丝万继的联系。很多熟悉的三国人物，也受到连锁反应的波及，纷纷中招，有人欢喜有人忧。

蝴蝶翅膀挥舞的第一波振动，来自于曹操的一封家书。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曹操摆脱了袁绍的控制，在兖州另立山头。他在此先后平定了黑山军和黄巾军的叛乱。从马仔变老板，曹操春风得意，他打算把正在琅琊（今山东省临沂市）避祸的老爸曹嵩，接到兖州养老，于是修书一封，派人前往琅琊。为防万一，曹操派泰山郡太守应劭前往接应曹嵩。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嵩接到书信，十分嗨皮，自己儿子如今是东汉响当当的军阀，前去投靠理所应当，自己搜刮的巨额财产从此有了保障。曹嵩和小儿子曹德，收拾家当，组织仆役，推着一百多车向兖州出发。

从琅琊到兖州，要经过陶谦的徐州地盘。曹操与陶谦交恶已久，积怨已深。据《世语》记载，陶谦怨恨曹操侵占徐州数城，派数千轻骑，日夜兼程，前往截杀。曹嵩住在泰山郡华县，见尘土飞扬，以为应劭率军前来，便派曹德前往接应。陶谦军见来人，一刀砍翻，随即入屋行凶。曹嵩见大事不妙，先让小妾从墙洞中爬出，奈何小妾肥胖，穿墙未果。曹嵩又与小妾躲入厕所，结果全遭屠戮。应劭怕曹操怪罪，弃官投奔袁绍。

得知老爸死讯，曹操暴跳如雷，率兵攻打徐州，连下十数城。每到一地，大肆屠杀，鸡犬不留。惨遭屠杀的百姓，人数存在争议。《后汉书》记载是数十万人，《三国志》数据是数万人。总之，这一暴行成为曹操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千夫所指，饱受指责。

面对咄咄逼人的曹操，陶谦只得寻求外援，他找到盟友公孙瓒，搬来了青州刺史田楷和平原国相刘备的救兵。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秋，曹军粮尽，只得撤军。田楷见曹军退却，也班师返回。陶谦表奏刘备为豫州剌史，增拨了四千丹阳兵，让其屯驻小沛。

次年，曹操复攻徐州，又下五城。刘备与陶谦部将曹豹率兵拒曹，不敌败走。正当曹操进展顺利之时，手下谋士陈宫因不满曹操杀死名士边让，与陈留太守张邈、猛人吕布暗通款曲，双方里应外合，占得兖州大部。只有鄄城（今属山东）和东郡的范（今山东范县东南）、东阿（今山东阳谷东北）三城尚在曹操控制之中。

眼见老巢被端，曹操只得率军回援，徐州得以苟延残喘。陶谦时年六十三岁，连日劳累，忧曹病笃。临终前，将徐州托付给刘备打理。陶谦死后，糜竺、陈登、孔融等名流士族，劝说刘备接任徐州牧，再三推让之后，刘备接受了州牧的官印。

上任之后，刘备表奏孔融为青州刺史。其实青州剌史另有其人，正是与刘备一起救徐州的田楷。刘备与曹操本就无怨无仇，这番运作，表明与公孙瓒划清界限，曹操因此没了进攻徐州的借口。刘备也借助孔融的名望，声誉进一步提升。

此外，刘备派陈登出使袁绍，向其示好。袁绍是当时最有实力的军阀之一。刘备主动前来拜码头，满足了袁绍的虚荣心。因此，袁绍认可了刘备成为徐州牧的事实。有了带头大哥的背书，曹操也只能点头附议。

刘备不用一兵一卒，轻松化解徐州的危机，政治手腕果然棒棒哒。反观曹操，他从“愤怒的小鸟”变成了“保卫萝卜”。蝴蝶效应也进入了高潮。曹操和吕布的攻防战，是当时的热搜事件，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兴平元年（194年）四月，吕布趁兖州空虚，与张邈、陈宫勾结，大打出手，占据濮阳。曹操北还，击败叛军，斩杀叛将，稳住了阵脚。八月，双方在濮阳激战，曹军不敌，后退三十里。曹操认为吕布自负勇力，得胜必骄，遂夜袭濮阳西塞。不料，吕布早有防备，曹军苦战不支，曹操在乐进、典韦等人的拼死护送之下，方才逃脱。第一回合，吕布胜。

紧接着，濮阳豪门田氏诈降曹操，称愿为曹军内应。曹操信以为真，率军由东门入濮阳，为表死战决心，纵火焚烧东门。曹军进城后，遭遇吕布伏击，军队大败。吕布轻骑抓住了曹操，寻问：“曹操何处？”曹操指一黄马，说：“骑黄马的那人，便是曹操。”轻骑放过曹操，返身去追。在典韦的保护下，曹操从东门逃出，左臂烧伤，这才脱险。第二回合，吕布再胜。

回营之后，曹操假传自己战死，全军举孝，大营四周暗派伏兵。吕布领兵偷袭，反遭围攻，几番死战，大败而回。此时，蝗灾四起，粮价飞涨至五十贯，百姓人相食，双方军粮告急，中场休息。第三回合，曹操胜。前三回合，吕布保持了头号打手的本色，曹操则轻敌冒进，险些丧命，发现问题后，曹操及时调整，将计就计，扳回一城。

兴平二年（195年）春，曹操率先发难，先克定陶，再下钜野，吕布部将李封、薛兰被杀。吕布兵出东缗，与陈宫率万人进攻曹操。此时，曹军大半忙着收割麦子，手下只有一千余士兵。曹操利用地形巧妙设伏。吕布见曹军人少，大举进攻。不料，伏兵四起，喊杀震天，吕布抵挡不住，再次大败。曹操乘势分兵平定诸县。不久，曹军破雍丘，屠张邈三族，兖州全境重归曹操。吕布向东投奔刘备，张邈在向袁术借兵途中被杀。第四回合，曹操完胜。调整战略后，曹操成功的保卫了萝卜，而吕布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为其走向末路埋下伏笔。

至此，蝴蝶效应还未结束。刘备接受了吕布的依附。兴平二年（195年），袁术出兵，与刘备死磕，双方相持。袁术见一时难以取胜，许以二十万斛粮食的代价，诱使吕布出兵。吕布见利起异，鸠占鹊巢，占领下邛。刘备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军心大乱，无心恋战，逃往海西。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刘备再次被边缘化。

刘备饥饿难耐，走投无路，只得向吕布投降。此时，袁术先前许诺的军粮毫无踪影，吕布正恼袁术言而无信。于是，吕布表奏刘备为豫州剌史，驻军小沛，他自领徐州牧，成为一方军阀。吕布再次逆袭成功，坐拥江淮富庶之地，文臣武将实力不俗。

吕布、刘备、袁术三家斗地主，吕布的短视，再次被现实吊打。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吕布与称帝的袁术结盟，成为众矢之的。尽管先后击败了刘备和夏侯敦，攻破沛县，俘虏刘备家小，逼得刘备降曹，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面对曹操的大军压境，吕布虽勇武过人，但少谋猜忌，又不听陈宫建议，战况不利。三个月后，曹操水攻下邛，部将侯成、宋宪、魏续等反叛吕布，曹军入城，吕布投降。曹操将吕布缢死枭首，将不愿投降的陈宫、高顺处死，张辽领兵投降。

曹操的一封家书，居然造成了三国头号猛将吕布的败亡，看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蝴蝶效应的魅力在于，整个过程中有的要素有据可查，有的要素却无法控制，最后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回顾吕布其人其事，他反复无常、心胸狭隘、唯利是图的本性，为失败买单。吕布的悲剧对于职场白领同样具有警示意义，成功是优点的厚积薄发，失败是缺点的日积月累。

作者：计白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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