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已经踢到了半决赛,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俄罗斯这个美丽的国家上。而提起俄罗斯,就不得不提到电影史上一座里程碑——《俄罗斯方舟》。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导演的电影《俄罗斯方舟》缔造了许多意义非凡的世界纪录。于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的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实地拍摄、数位摄影九十分钟一镜到底毫无间断的长镜头、以及多达二千多位角色的参与和演出。

这些令人咋舌的纪录,除了代表技术上叹为观止的成就之外,技术背后的意识型态以及由技术所酝酿出来的电影美学,才是《俄罗斯方舟》得以成为纪念碑式电影的最终原因。

就像冬宫不只是一座网罗、收藏了数量惊人的艺术品的建筑物或者盒子,更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博物馆。

电影的剧情很单纯,由摄影机的观点呈现的幽灵张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跟一位法国十九世纪的不知名伯爵共同来到圣彼得堡艾尔米塔齐博物馆。

于是他跟着伯爵穿梭在原是俄国宫殿(White Palace冬宫)的博物馆内包含了十七到十九世纪的馆藏以及四个世纪的俄国历史与现代人物之中。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借由电影拍的宣传片。

但是就馆长Mikhail Piotrovsky所言,却不折不扣是导演索科洛夫的一个电影梦,让博物馆改变它原本已经不再出借场地拍电影的政策。

尽管整部影片的格局如此庞大,导演跟摄影师竟然选择采用高难度一镜到底,没有剪接一气呵成的呈现方式,因此造就了这一部十足不可思议的电影。

你不一定需要有很好的俄国近代史知识,片中会告诉你博物馆内的艺术品主要是凯萨琳大帝的收藏,不同的服装体式与年代也会让你知道这是一次透过一栋博物馆试图召回历史的旅程。主角与旁白者对于过去俄国跟欧洲文化交流密切的年代充满怀旧也是溢于言表。

不少表现平平的电影也有伟大的概念或是如冬宫这样华丽的场景,那并不是伟大电影的保证。

多数影评人对《俄罗斯方舟》当然赞不绝口,但是也有影评人也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究竟一镜到底有什么稀奇,如果《俄罗斯方舟》是采用传统电影的剪接手法,它还会是一部好片吗?

苏俄由爱森斯坦参与发展出来的蒙太奇理论就是透过剪接去让二个镜头碰撞出强烈的意义,索科洛夫破天荒透过高解析度的电子摄影机达成破记录的九十分钟一个镜头,等于是蒙太奇理论逆向而行的另一个极端。

对于这个问题知名的影评人罗杰‧伊伯特的回答很简单:《俄罗斯方舟》已经是一镜到底,所以没什么好问的。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要每个观众自己去发觉。有人从技术面上欣赏《俄罗斯方舟》,对于影片竟然能够从头到尾将摄影机的移动、灯光、演员的走位都调整到位,惊叹不已。小编认为从影片对艺术与历史这个主题的呈现来欣赏这种电影技艺要更合理。

一镜到底能够让一个镜头在较长的时间中产生一种无可取代的真实感。

《俄罗斯方舟》透过摄影机提供观众直接观看的视界,一方面直接浏览博物馆,同时也观看那位如文化导师的法国伯爵在馆内对于艺术与历史的感受。

虽然透过剪接可以提供每件艺术品更好的灯光与更清晰的呈现,但是在这一镜到底的过程中,我们清楚感受到整个电影的创作是如艺术品般在某个时间点完成的作品,即使将所有人员再找回来复制过程,结果也会是另一部影片。

艺术与文化最重要的本质不是挂在博物馆里里远观的形式,而是跟每个接近它的人透过观看与投入产生的互动而带出来的个人或社会的提升与改变。

《俄罗斯方舟》希望提醒俄国观众在后苏联时期的政治动乱与全球化的冲击下不要失去俄国曾经拥有的美好文化与历史。

一镜到底的九十分钟让这部影片达到了电影可以最接近的艺术神圣荣光,带给观众难忘的一次虚拟真实的参与感。

影片末了的那场二千余人参加的盛大舞会,其实就是影片希望营造的参与感缩影。索科洛夫彷彿舞会中接受众人热烈鼓掌的俄国首席指挥家葛济夫,透过电影内外的工作人员与观众的共同参与,《俄罗斯方舟》已经成功地为俄国文化带来一次小小的文化复兴。

当今争论不断的关于博物馆和艺术品的功能、角色、与意义等等议题,仍然会也仍然必须被持续争论下去。或者,我们可以为了歇息而暂时地转到另一个方向,直接走入公共美术馆,或者走入电影院,通过艺术来延长用电影延长三倍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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