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事實上,過去數週,疫情陰霾下的互聯網行業早就開啓雲辦公模式,而滿足復工條件的企業,尤其大廠員工也在陸續進入所在公司的辦公樓。知道噹噹網有復工員工確診得了新冠肺炎的那一晚,王鐸對《後廠村7號》記者說,自己一夜沒能睡好。

採寫 | 彭麗慧

編輯 | 章劍鋒、蕭陽

出品 | 網易科技《後廠村7號》

3月2日,幾乎所有的科技和互聯網大廠,都開始現場復工了。

在過去的四周裏,新冠疫情陰霾之下,2月3日、10日、17日、24日,陸續有大廠漸進式復工。

大廠的員工們,期盼、擔憂、無奈,俱有之。

還有人,從春節前到開年復工,一直全程在崗上班。他們守過了疫情週期中園區的每個黎明和黃昏,等待着春暖花開、車水馬龍、一切迴歸日常。

大廠復工衆生相:有人期待 有人恐懼 還有人想離開

Part 1:想要上班的渴望,竟如此強烈

左手摟着貓,右手邊放着各類零食及快樂肥宅水,鹿鹿正慵懶地躺在牀上刷朋友圈。

當朋友在巴黎鐵塔下的美照映入眼簾時,她就像被打了一巴掌,猛地翻身下牀跑到鏡子前,看着打綹的頭髮、長痘的額頭,以及沒有洗的臉,反問自己:“我爲什麼變成這樣?”

在百度上班的她,2月1號從老家回京,已經蝸居在14平米的小房間裏憋了快二十多天。剛開始知道要在家辦公的時候,生性散漫的鹿鹿本來以爲會特別爽,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自律性,沒多久,就從一個精緻的豬豬女孩變成豬精女孩。

由於平時靠公司食堂和外賣爲生,隨着小區的封閉式管理,外出取餐怕冷又嫌遠,喫飯成了她一大難題,後來她索性就買了套鍋具,囤了一堆速凍餃子、泡麪、螺螄粉以及零食,每天一頓飯,靠它們度日。

朋友精緻的生活像是一個巴掌打醒了她。鹿鹿開始想念美美打扮一番去公司上班的日子,盼望着同事能對她的新裙子和新包包誇獎一番,也懷念和同事吵吵鬧鬧,一起拼單點外賣的日子..........

“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如此渴望上班,真的!”隨着17日百度開啓輪流到崗模式,鹿鹿迎來了“重生”:

早晨6點半,起牀、洗澡、敷面膜、化妝,當化妝的最後一個步驟 YSL12號斬男色口紅塗上嘴脣的那一刻,鹿鹿感慨,“這樣才感覺自己是在活着。”

大廠復工衆生相:有人期待 有人恐懼 還有人想離開

8點半,她打了一輛專車前往公司輪崗,當車輛經過後廠村被堵時,鹿鹿拍了張圖片發給了在騰訊上班的小姐妹君雅:希望煙火人間,車水馬龍都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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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工“晚高峯”

君雅2月17日還沒有復工,但她已經領到了騰訊的開工紅包,開年利是是騰訊一大傳統。每年開工日,騰訊員工在辦公樓大排長龍領紅包,成爲大家眼中的“別人家的公司”。

今年,受疫情影響,騰訊不僅一再延遲開工時間,還選擇線上發紅包,製作了專屬的視頻紅包,員工可通過微信和 QQ 分別領取200元。視頻紅包中,騰訊特別感謝了在春節期間堅守崗位的團隊、爲抗擊疫情提早回崗的團隊,以及自願加入的志願者員工,並提醒所有員工在疫情期間注意安全。

而君雅遠在湖北的同事也收到了公司寄出的防護用品——普通醫用口罩、 KF94口罩,75% 酒精溼紙巾、一次性雨衣以及泡騰消毒片。

中午快到了。鹿鹿覺得自己快要被口罩憋瘋了,從上午9點半進入百度大樓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連續幾個小時都在做同一件事:給不同的客戶打電話。

有時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間隙中抬起頭來,鹿鹿會產生一種錯覺,恍惚間以爲自己週末在公司加班。“這零零散散的員工,只有週末纔會這樣。”

沒有人氣兒,這是鹿鹿在百度大樓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後得出的結論,平時上個廁所都要和女同事結伴而行。輪班的第一天,鹿鹿覺得比在家辦公更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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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廠村汽車進出園區檢查口

而在聯想上班的王蓉則享受來公司上班的日子。作爲兩個孩子的媽媽,前陣子的在家辦公快把她逼瘋了。

“從早晨一睜眼,大的吵着要玩遊戲,小的哭着喊媽媽.”王蓉說,在家辦公的每一天都要經受熊孩子7x24小時360度立體環繞式的噪音“攻擊”。

同時,她還要做飯,有幾次差點誤了視頻會議。雖然丈夫也在家辦公,但男人帶孩子耐性有限,很容易就把孩子惹哭。

爲此,這期間,她已經和丈夫吵了好幾架,“孩子不帶,飯也不做,要他有何用!”

Part 2:復工,沒有最早,只有更早

“太傻逼了!!!”接到公司2月10日全員復工郵件時,王鐸在朋友圈憤怒地敲下了這行字,不過這條文字被他設置成僅對自己可見。

不久後,王鐸的微信消息提醒聲開始密集響個不停,有關於復工的討論,已經在部門員工小羣被刷屏,其中還不乏一些罵人的話。

王鐸是老員工,自然不會參與到討論中去。“少說話”成爲他縱橫職場多年的金科玉律,他的牢騷一般都是發泄在朋友圈的“僅自己可見”裏。

這封郵件也發送到了住在朝陽區某小區的王鐸同事美芽的郵箱裏,不過她是在午飯刷了兩集偶像劇一部韓綜後纔看到的。不上班的時候,她喜歡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模式。

不同於王鐸的憤怒,美芽開心得要死,哼着喜歡的男團的歌曲,她特意把消息發到閨蜜羣,“姐妹們,我找到辭職的理由了,這次我爸媽肯定會同意的。”

家境殷實且熱衷於追星的美芽,打小的夢想是進娛樂公司工作,可是天不遂人願,畢業後誤打誤撞進入了 X 公司——一家總部位於北京海淀區上地的明星科技公司。美芽從此過上了996的生活,每天開車跨越30公里,往返於朝陽與上地之間。

晚飯時間,美芽告訴父母,她想離開現在公司,理由是“X 公司太過於注重公司業績而輕視員工的健康安全。”

張震看到美芽所在公司的員工在社交平臺上公開抱怨後,順手把帖子轉發給鄰座的同事,同事看完後,二人默契又會心地苦澀一笑。

他們在一家科技巨頭公司——W 公司工作。

早在2月3日,W 公司就已經實行全員復工,X 公司第一天覆工時,張震和同事們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

張震認爲自己的性格和 W 公司的狼性文化很不相符。在他眼裏,自己很像日劇《凪的新生活》裏的大凪(zhǐ),做事情總是要看人臉色,每天的目標就是平安無事順利度過,是“認真懦弱溫柔”的好人代表。

因此,對於公司在疫情尚在爬坡期間就復工的做法,他自然不曾反對,也沒有怨言。

比較來看,他們公司的一些員工一直在武漢前線工作,直到火神山醫院、雷神山全面投入使用,基本上完全無休。

不過在 W 公司呆得越久,他越發現身邊的人都在慢慢變成大凪。“就像對於復工這件事,貌似大家都默默的接受了。”張震說。

事實上,過去數週,疫情陰霾下的互聯網行業早就開啓雲辦公模式,而滿足復工條件的企業,尤其大廠員工也在陸續進入所在公司的辦公樓。

2月17日上午8點半,吳雷捂着 N95口罩,戰戰兢兢地走入北京地鐵13號線回龍觀站,十分鐘後他將到達西二旗地鐵站,然後騎共享單車20分鐘到達位於北京海淀區後廠村的新浪。

這是他復工的第一天。

往常的早高峯,他需要排隊等待10多分鐘才能進站,然後再等上幾趟車才能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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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西二旗

平時,地鐵車廂打開的瞬間,上班族們會像流沙一樣,瞬間填滿整個車廂,裏面的人經常被擠得嚴嚴實實,雙手掏不出手機。西二旗站一到,再如倒沙一般傾瀉而出,騎着共享單車或者乘坐各自公司的擺渡車,消失在西二旗大街和上地東西路上。

密集的人羣正是吳雷擔心的。不過這種場面在當天並沒有出現。13號線一路上還算空曠。上車後,吳雷環顧四周車廂,戴着各種各樣口罩的 上班族分散在車廂各處,下了西二旗地鐵往後廠村一路騎下去,園區裏也是行人寥寥。

在北京地鐵路線圖中,西二旗站堪稱舉足輕重的一站,它是北京昌平線和13號線的換乘站,是幫助中國的“硅谷”——中關村實現動脈通暢的一個重要樞紐。

一年以前,西二旗地鐵站就達到了每小時2.5萬人次的出站量。北京早高峯客流量最高的10條地鐵線路中,有八條線路終點爲西二旗。每天晚高峯客流量最高的10條線路中,也有七條是從西二旗出發的線路(據北京地鐵早高峯大數據和高德地圖數據)。

西二旗看似位置偏了一些,但近幾年來,陸陸續續地,共有500多家國內外知名 IT 企業總部和全球研發中心在此駐紮,其中,更有網易、騰訊、百度、聯想、小米、滴滴、新浪、快手等大廠和互聯網公司。

每天,上班族在西二旗人流湧動、遷徙往返。吳雷正是其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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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的地鐵車廂

十多年前,吳雷帶着父母種水稻攢下的幾千塊錢,半夜乘坐火車從南方小鎮來北京讀書,畢業後順利留京工作。用他的話說,自己是個標準的寒門,但不是貴子。

幾次跳槽後,他也完成了結婚、生子這兩件人生大事。

前年,吳雷和妻子在北京回龍觀附近買下了一套二手房,首付三百多萬,每個月需還款1萬多元,隨着去年小兒子誕生,房貸、孩子還有贍養老人的壓力,一股腦兒砸在兩人身上,這也讓他不得不再次審視自己的收入情況。

疫情下,他依舊捨不得打網約車上下班,“必須要多攢點錢了。”

不同於吳雷,不得不去上班的王鐸,這一次不想再把自己裝在繼續中庸的套子裏了。

知道噹噹網有復工員工確診得了新冠肺炎的那一晚,王鐸對《後廠村7號》記者說,自己一夜沒能睡好。第二天一早他就告訴妻子,自己打算跳槽,比起 X 公司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企業文化,騰訊公司的人文關懷讓人到中年的他開始有了嚮往。

在 X 公司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有換工作的想法。

作爲北京996企業的早期代表,即使已經是上市公司,X 公司依舊還保持着創業公司的拼勁,在正月疫情高峯時段,X 公司創始人依然親自出席線上發佈會,宣稱,新的10年,X 公司要重新創業。

王鐸說,他理解公司的做法,今年經濟會比較困難,如果公司不復工會承受巨大的壓力,“但我上有四位近70歲的老人,下面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我是家裏的頂樑柱。”

Part 3:他們,始終在崗

復工的人,陸續回到自己的崗位,而有些人,一直就沒有從崗位上離開過。

他們就是各大廠的行政、安保等後勤員工。

1月23日,武漢疫情正式明確“人傳人”的初期,當天凌晨三點多,餘小輝在接到網易行政部員工周儒將的電話後,披上防寒大衣匆匆跑到網易南門。

電話裏,周儒將連夜採購到的3000個口罩送到公司樓下,需要身爲網易北京保安隊隊長的餘小輝去接應,把物資搬進公司庫房。

對於企業來說,防疫的第一道坎,就是必須實現物資儲備。

從大年初一到初七,周儒將加了二十多個防疫物資羣和採購羣,每天7點起牀後,打開微信過一遍羣消息,一旦有口罩資源,立馬打電話或者加微信溝通,一直持續到凌晨1點左右纔去睡覺。

各家企業都在搶購防疫物資,在物資採購羣裏,周儒將總能碰到各家互聯網公司的行政人員的身影,“網易、百度、新浪、騰訊等公司的行政相互都認識,我們也經常在一起共享資源。”

周儒將說,他見到搜狗的一位行政曾在公司等一批口罩,從當天下午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5點,不敢睡覺,就怕廠家逃單。這期間,他不停地更新朋友圈狀態:“爲什麼口罩還不到。”

由於公司春節期間採購了一定的物資,制定了詳細的策略,所以當王蓉到達聯想辦公室後,發現之前對於傳染的擔憂或許是多慮了。當她剛到公司停車場,保安帶着手套,用體溫計對車內的人進行體溫測量,體溫合格的纔給貼上標示,放行。

在北京海淀區的上地區域,聯想園區有1萬多員工,小米新園區有1.6萬,百度園區約1萬......大廠的每棟辦公樓都像一個小區,只要你願意,24小時待在裏面都沒問題。

互聯網大廠的進門防控措施可以稱之爲“上班四部曲”:量體溫、用消毒凝膠洗手、發口罩、過消毒液地毯,然後才能進入辦公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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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員工正在測量體溫

這段時間,網易行政王君的電腦裏新增了463個疫情防控工作文件。一個方案從起草到最後版本,中間需要不停修改,有時候王君都不知道哪個是最終版本。

王君被組員戲稱爲“綠茶表”。每天睜開眼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綠色的 Excel 表格進行工作,要不就對每個部門的表格進行審覈和統計。

復工期間,每天七點左右餘小輝都會找王君領取員工第二天上班時所需要的防護用品,進行第二天體溫監測和防護物資發放。每晚11點半,他又會準時收到王君發來的第二天入園員工名單。

餘小輝則帶領20位保安兄弟,兩班倒嚴密把守網易大樓的各個入口,如果沒有入園短信,員工將不能進入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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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工後的就餐也是一個大問題。

《後廠村7號》記者瞭解到,小米員工需要提前一天在小米人健康報告裏提交用餐需求,由部門指定專人在固定時間到食堂的指定地點領取;領取時排隊,保持1米以上距離,領餐後回到工位就餐,或在食堂分散就餐。

早在大年三十晚上,網易食堂的供應商經理譚海洋就和八位員工在網易 B1層的食堂裏商討餐飲安排對策。

網易提出把三餐送到員工工位的要求,讓譚海洋麪臨壓力。由於每使用一個工具都要增加一個消毒步驟,雖然用餐人數減少了,但工作量成倍增長,平時中午員工閉餐後屬於他們的三個小時休息也沒了。

譚海洋坦言,現在餐飲部門的員工每天都是超負荷運轉,“再難我都會咬牙堅持下去,和大家一起等待真正春暖花開時節的到來。”

在王君看來,這段特殊時期,他們的工作就像是塔防遊戲。“我們就是守城的人,不停地利用手裏的資源去建塔,去建防線,就是爲了守住這座城。”

Part 4:盼望着,城市的煙火氣早日回來

醫用口罩、棒球帽,外加到腳腕的羽絨服,X 公司的美芽在父母的反覆叮囑中艱難地打開了家中大門,去公司上班。

昨晚,父母拒絕了她辭職的請求,告訴她,“閨女,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更何況你心心念唸的娛樂圈正在過冬,現在並不是跳槽的好時機,做好當下的事情才能放眼未來。”

李桃拿下眼鏡,揉了揉乾澀的眼睛。作爲漸進式復工的一員,從早七點進入新浪大樓坐到工位,她就在不停地找文章、發稿、找文章、發稿……穿着羽絨服也依舊冰冷的溫度,讓她很想和同事發牢騷。

對於未來,李桃說,自己只想趕緊賺錢買套房。

在買房還是租房這個問題上,李桃之前一直是個堅定的租房黨。

父母其實在天津老家給她買了一套房,李桃覺得在北京買房,每個月還近1萬的房貸,生活壓力太大,不如租房簡單省事,剩下的錢喫喝玩樂就行了。

不過,當她看到同事因爲不是業主被拒絕進小區後,她意識到在北京擁有一套房子是多麼的重要。

鹿鹿有了離開後廠村這些大廠的想法。眼看快要奔三,還沒有嚐到過戀愛的味道,她把這一切歸結爲,“後廠村沒有愛情,也沒有姦情,只有工作,工作,還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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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廠村

“是帥氣的小哥哥不好看,還是甜甜的小弟弟不夠多?”鹿鹿和閨蜜君雅反思生活和工作的平衡。

這次疫情讓兩個人意識到,除了工作,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要去發現,很多漂亮的風景等待遊覽。

疫情過後,餘小輝只想好好大睡兩天。從春節假期到現在,他沒有一天在晚12點前睡過覺。網易北京園區有約九萬七千四平方米,有三個進出口,但沒有圍欄,怕陌生人闖入園區,成爲壓在他心頭的一塊石頭。

這個假期,譚海洋原本是想回家陪陪70多歲的父母,但新冠肺炎拖住了他返鄉的步伐。

從大年初一到現在,譚海洋每天乘坐地鐵穿梭在宿舍與網易園區之間,4號換乘9號再換乘16號從馬連窪站下車,然後再騎單車到網易,他說最享受的時候是在地鐵上睡覺。

在朝九晚五的平常日子裏,人們對於流水一樣平淡的生活不以爲意,疫情襲來,後廠村和其他城市地帶一樣,變得空空蕩蕩。看着街上寥寥無幾的車輛和空曠的地鐵,情景有些夢幻,迴歸到日常,成了不少人發自內心的共有願望。

這幾天開車上下班,王蓉發現傳統擁堵的地區陸續出現了擁堵,比如東三環、東二環、西二環、後廠村,又比如京藏、京承、京開入京方向。

雞湯式的勵志語,已經在疫情期間多次出現。在《後廠村7號》記者採訪的大廠員工中,也有人這樣拿來給自己打氣。

“我相信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沒有一個春天不會來臨。”鹿鹿說,春暖花開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她的願望是,能遇到一個對的人,談上一場戀愛。

*王鐸、吳雷、李桃、鹿鹿、張震、美芽、李璐、王蓉皆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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