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人理想,家國情懷,武客現實,執念滿肩,入不了長安繁華,漾不起曲江煙花,這世界上的孤獨,只有在仙遊寺的深夜,忍不住淚流滿面。佇立塔下,讀詩人的長恨,一恨漢皇重色思傾國,二恨宛轉蛾眉馬前死,三恨魂魄不曾來入夢,四恨臨邛道士鴻都客,一別音容兩渺茫。

原標題:愛上週至 | 芒水禪音

黑河,亦稱芒水,汲太白之雪,銜秦嶺諸善,出黑峪口,浩浩蕩蕩,激湍而下,縱貫南北二百五十餘里。至馬召金盆,高築宏壩,阻水北流,與寺對峙,水融入寺,寺賦水禪。餘水,悉經周至全境,遁入渭水。

芒水出谷,半山半原,亦山亦原,一域文化,滿山神仙。

黑龍禪開,有寺仙遊。開皇十八年,文帝於芒水濱建仙遊行宮。仁壽元年,奉敕仙遊宮建法王塔,高僧童真奉釋迦牟尼佛舍利十枚置地宮,另三枚大覺遺身置天宮,易宮爲塔,改稱仙遊寺。

元和元年,深秋,三十五歲的周至縣尉樂天,攜友踏入仙遊寺,舉目拭日,不見長安。立法王塔下,暮色如聚,殘陽如血,詩人若乎入境。入夜,塔泛佛光,始思幽慟,頓起拾墨,寫長恨歌,既書三郎之恨,又抒己悲。文人理想,家國情懷,武客現實,執念滿肩,入不了長安繁華,漾不起曲江煙花,這世界上的孤獨,只有在仙遊寺的深夜,忍不住淚流滿面。

佇立塔下,讀詩人的長恨,一恨漢皇重色思傾國,二恨宛轉蛾眉馬前死,三恨魂魄不曾來入夢,四恨臨邛道士鴻都客,一別音容兩渺茫。長恨長恨長長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不知道是悲己,還是恨國。

寺原在芒水黑龍潭邊,四山環抱,一水中流,氣象清幽。千年後,芒水出谷,東濟長安,寺便遷移到高高山頂,俯視着水底的自己。

晴天看看太陽,雨季聽聽水聲,一切皆是禪音。

芒水畔,暮色中,把酒言歡,倚欄觀水,一條黑鯉躍出水面,突然想到李煜,南唐後主,簾外雨潺潺,春光闌珊,羅念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芒水濱,弄玉吹簫,蕭史廣識,始成乘龍快婿。馬融石室,觀刈麥,調水符,興隆山會,擂鼓臺,融入芒水的些許人文記憶。桃李坪,熨斗柿,武興魚,金盆石,芒水現代時空的一抹生活掠影。

東坡煮雨,幾時歸去,做個閒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一念離真,皆爲妄想。其實,我們困擾的不是物質太少,而是太多,靈魂自由了,天地皆是吾物。昨天的太陽,曬不幹今天的衣裳。昨日夕陽雖美,你卻在尋常煙火中!

閒心對定水,清淨兩無塵。興盡下山去,知我是誰人。你活的不快樂的原因是,既無法忍受目前的狀態,又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心安理得。

若欲無境,當忘其心。樂天入禪,摩潔入佛,超世而然,物我兩忘。金盆山脊參禪,水是佛前睡着了的湖,湖是潤善衆生的佛。

更聽野老談農事,忘卻人間萬種心。興隆山的夕陽,世間最美的落日。周佛路的盡頭,有着秦嶺最美的腳印。

人生本過客,我亦是行人。餘生做個俗人,以自己最好的姿態生活。日子,時而簡單,時而精緻。月圓是畫,月缺是詩,不自卑,也不炫耀,不動聲色地變好。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長安繁華,終抵不上終南山下芒水畔的一株菊花。

編輯:優雅的晨辰

審覈:鬱文

掃黑除惡,利國利民,舉報黑惡,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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