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基因编辑婴儿真不是“西方矫情我国超车”

导语:首例基因编辑婴儿引起学界热议

11月26日人民网发表《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一文表示:

“这是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也意味着中国在基因编辑技术用于疾病预防领域实现历史性突破!”

报喜之味,想必大家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的。

然而,瞬间舆论风向就完全反转:

人民网《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这篇文章已检索不到。

深圳和美妇儿科医院表示:试验未经医学伦理报备,正开会研究!

该伦理“审查”文件“签字”者表示:不知情、未参与、没签字!

南方科技大学表示:研究在校外开展,不知情,将调查!

超百位科学家联合声明:强烈谴责,要求国家严格监管!

被传资助的深圳科创委声明:并未资助贺建奎和这个项目!

国家卫健委网站表示:认真调查核实,依法依规处理!

当事人贺建奎:电话无人接听,邮件显示还在参加峰会。

……

围观群众满以为是“西方矫情我国超车”的自豪感,瞬间变成了"食尽鸟投林"后的“一地鸡毛”。

首例基因编辑婴儿这到底经历了什么?

贺建奎的实验主要是编辑基因中的CCR5,而使用基因编辑技术称之为“CRIPSR”技术。这已经算不了什么高端的技术了,贺建奎的独到之外,就在于胆子特别大——逾越了伦理道德的底线和医学法律的红线,直接用于人体胚胎编辑,而且是正常胚胎进行基因编辑

那么,高频出现的CCR5又是什么东西?

CCR5全称C-Cchemokine receptor type 5,中文名趋化因子体5型。

具体而言,CCR5是整合型膜蛋白β趋化因子受体家族成员,同时也是一类G蛋白耦联受体,是HIV-1入侵机体细胞的主要辅助受体之一。所以贺建奎的实验就是以CCR5为目标靶的,进行基因删除,从而使胎儿天生具有抵抗艾滋病的能力。

在这个活体实验前,贺建奎曾在2017年2月19日发博客称:

“人类胚胎基因编辑的安全性尚待解决,在没有解决所述的5个问题之前,任何执行生殖细胞系编辑或制造基因编辑的人类的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

然而,2017年3月,这个“不负责任”的项目开始了。最终在11月26日,贺建奎公布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其实,贺建奎选在11月26日,是精心设计的,这是最佳的时间节点——11月27日是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编辑峰会召开的日子;12月1日又是世界艾滋病日。

也就是说,贺建奎在最正确的时间,分布这个最有心机的消息,将防艾工作和基因工程结合在一起。

因此,一石激起千层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作为吃瓜群众,对于科技方面的事,一直是不明状态的,是很容易被带节奏的。刚开始,那是盲目的跟风叫好;接着看到科学家都联合声明表示谴责时,大家也就口诛笔伐了。

为何贺建奎被人广泛质疑呢?

首先,这项技术突破了伦理禁区。

基因编辑说白了,基因编辑如同电脑编码一样,就是物种优化设计的手段,在国外已经相当成熟,在科学层面此项技术早就可以做,因此,这项技术并是没有任何创新和科学价值的。

但一直没人敢直接运用于人体实验的,原因就在于国外有着生物医学研究伦理的审批制度。

这项技术的创始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著名微生物学家詹妮弗-杜德娜(Jennifer Doudna)在TED关于基因改编的演讲说:

“更优化的特征,比如骨骼更加强健,比如不同瞳孔颜色,个子更高等等,如果你愿意,可以制造出‘高级定制的人类’。”

可是,詹妮弗-杜德娜他们就没有做下去,甚至呼吁全球暂停基因编辑技术在人类身体上实验。

之所以停止这种实验,就是因为这完全是一个反伦理的行为!

贺建奎的所作所为,是敢冒天下之大韪,百无禁忌地突破这个伦理禁区,直接应用于人体实验了。这种做法显得有些卑鄙,甚至是违法的。这种行为是高校学者和莆田系医院联手规避,践踏科学伦理要求和审查制度,擅自非法开展高风险临床试验的恶劣先例。

事实上,科技部2003年就文件规定“14天法则”:

1.利用体外受精、体细胞核移植、单性复制技术或遗传修饰获得的囊胚,其体外培养期限自受精或核移植开始不得超过14天;

2.不得将前款中获得的已用于研究的人囊胚植入人或任何其他动物的生殖系统。

“14天法则”,一言蔽之,就是只停留在实验室里!

然而,贺建奎的“活体实验”突破了“14天法则”的底线,如果这种行为得到社会的支持,而且加以推广的话,那么将来之中国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人体试验田!甚至可以这么说,中国将成为人类基因编辑改造的黑市!这可能是中国医学界没有底线、说没有监管的“伦理红利”了。而贺建奎完全可以和纳粹科学家相媲美了。

事实上,哪怕贺建奎取得成功,这种成功也是值得商榷的!

这不就是今年刚刚逝世的霍金的预言么:

富人将会拥有更好的基因序列,变得更强、更帅、更聪明,从而成为超级人类,而普通人将永远无法超越。

设想一下,这样的社会又会多么恐怖?

以后有钱人家小孩子一出生,完成可以定制自己的后代——熊的力量、狼的耳朵、豹的速度、鹰的眼睛……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们的后代可以有金刚不败之身,脑袋里装着一本百科全书,像狮子一猎杀角马一样猎杀人类。还有中国人不是在田径类项目中是个很大的短板吗?通过基因编辑完全可以实现逆袭,从而实现中国田径运动的重大突破?

想想也是画面太美!

但是,试问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始终是处在这个自然界的,并遵循自然法则,而不是如同上帝那般具有改写遗传密码的资格!

其次,这技术的必要性值得质疑的。

从医学的基本常识而言,实验个体应该是生命受到重大威胁,不进行基因编辑就无法继续存活,那么采用这种技术显得有些必要性。

然而,艾滋病HIV的威胁就目前的医疗技术条件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重大威胁”,而且婴儿还没出生,威胁又从哪里来?父亲是HIV感染者,可以帮助婴儿出生并不感染HIV的技术手段多着。目前母婴阻断技术已经相对成熟,已可降低到95%甚至以上的HIV母婴传染。如果HIV感染的父亲和健康母亲,那是100%可以出生个健康和可爱的孩子,根本无需进行CCR5编辑的。

如果是为出生的孩子好?而孩子成长大人,只要洁身自好,不要有高危性行为,不要随便输血,完全可以避免HIV感染的。况且,即使是不幸感染上了HIV,只要每天服用一粒药物,便可以把病毒压制在极低的水平,也能不发病的,延长寿命达 50 年以上,能获得和正常人几乎一样的生活质量。

再说了,艾滋病是一种上帝制衡人类天生贪念的一种工具,如果克服了艾滋病了,那么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约炮、出轨、嫖娼,同性乱伦将百无禁忌,反人类、毫无底线的。

重新回到贺建奎的实验:

从科学层面上讲,这个CCR5基因编辑后,可能带来其他未知的安全隐患和副作用;从技术层面上讲,这种基因编辑还存在脱靶效应,一旦脱靶带来的后果也是未知的。

更有人质疑被剪辑掉的CCR5的疗效,即使有疗效,然而缺乏了正常的CCR5基因的人可能对其他特定病毒,如西尼罗病毒和流感等,有很高的感染风险!

因此,他的实验虽然完全突破了伦理底线,但根本不具有显著的科学和工程学意义,而造成的风险和伤害远远大于积极意义。

贺建奎的实验可谓“无谓”,而贺建奎本人可谓“无畏”。

这完全是把正常的基因编辑的研究、应用和伦理宽容从火坑里推,起不到任何进步的作用!

说真的,这个拿人来做的基因编辑实验,比起失败而言,更可怕的是成功!

一旦破坏了规则,人类的未来真不知会走向何方?

是的,对于科学前沿的东西,我们都是局外人,但科学和政治一样,我们都无法置身其外的。

最后回到这两个被“活体实验”的小孩子,他俩不是一个冰冷的试验品,而是活生生的个体,他们以后的人生该如何面对呢?

是试验品的人生吗?

须知,对人体进行基因编辑过后,不像电脑编程那样可以再修改,那是无法修改了。在接受基因编辑之后,新的DNA会在人体内永久留下印记,直至死去!显然他们此生都不得安宁!

科技是一把双刃剑,既会给人类带来潜在的收益,也会有潜在的风险,这个风险就来源于未知。像贺建奎这样的不靠智力的发扬,而是靠突破人类伦理底线获得科技领先,这不叫探索,这叫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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