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潛規則,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看多瞭如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女明星,也看多瞭如何依靠資源自我雕琢的星二代。所以,這個不公平的娛樂圈有着最公平的競爭機制,在演技面前,每個人都會被公平對待。

下筆之前,我在網上搜羅文章配圖,卻沒能發現一張譚卓鬆弛自如的個人照。早期出道時她清湯寡水,初入娛樂圈還沒學會控制好表情和裝束,紅毯之上的硬照粉得俗不可耐;最近幾年開始在文藝片和商業片之間切換,雖然精心打扮,但造型卻老氣橫秋,甚至濃妝豔抹俗得可怕。《我不是藥神》終於讓她不再沉寂,另一部大熱的宮鬥劇也讓她圈粉不少……時代在變,她跟所有識趣的女演員一樣,自願不自願地被裹挾着往前走,但作爲認識她九年的老粉,卻仍停留在那個春風沉醉的夜晚。

我承認,認識譚卓是因爲婁燁,因爲郝蕾。

2009年的夏天,婁燁因爲上部電影還處以禁拍期,《春風沉醉的夜晚》以港片之名亮相法國戛納,同婁燁攜手走上紅毯的就是電影新人譚卓。說是“電影新人”其實並不準確,因爲從後來的資料中,我們可以看到,在接演《春風》前譚卓已陸陸續續參演了3部影視作品,其中包括一部郭德綱編劇、閆妮參演的電視劇《尋人檔案》,但譚卓對外公稱是因爲婁燁的《春風》才得以出道,可見這部戲對其影響之深刻。

那年戛納,婁燁攜秦昊、譚卓、陳思成等幾位新秀征戰戛納,當年的陳思成還沒那麼成功,也沒那麼油膩;秦昊還未迎娶伊能靜小姐,依舊是第六代導演的心頭愛;至於譚卓,首次主演婁燁電影就被提名戛納最佳女主角,實至幸運,而至於這身打扮,波波頭搭配粉色長裙實在不敢恭維。

幸運歸幸運,但譚卓並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名利,大部分婁燁的影迷只是覺得這位新女主像極了郝蕾,而單純看熱鬧的外人,一直都以爲就是郝蕾在演戲,只不過剪短了頭髮,瘦了身。

譚卓的側顏和短髮,總讓人有種年輕時郝蕾的錯覺,那時候的郝蕾處在最輝煌的成名期,電影、話劇都風生水起,譚卓還只是一名剛畢業的藝校大學生。同樣是短髮,只不過譚卓相對單純,郝蕾更鋒芒畢露一些,性格決定出路,這也是後期兩人戲路漸行漸遠的原因之一吧。

這樣的機緣巧合,像極了鞏俐與章子怡之間的關係。作爲同一名知名男導演的繆斯女神,如此接近的長相難免被稱爲是“替代品”。好在譚卓心態還不錯,對於這樣的疑問,她只是淡淡回應道:兩人長相確實有點相似,但郝蕾的表演是她的榜樣。不過對於影迷來講,還是會暗暗比拼演技,最好希望兩位“婁女郎”同臺PK,奉獻上一出婁燁版的“文藝女神回憶錄”。

說到譚卓與郝蕾,兩人除了都是被婁燁領上電影之路以外,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吉林人。在之前的推文《郝蕾傳》中,我們提到郝蕾家是吉林通化人,譚卓則是吉林長春人,只不過相對於林業局副局長的郝爸,譚卓的家室則更爲優渥些。網上流傳着譚卓是滿清皇室的後裔,母親在政界、商界、教育界都有打拼,譚卓則是跟隨母親到處漂泊,在河北大學讀了播音專業,後來放棄播音走上表演之路,最終定居在了北京。

定居北京的那幾年,譚卓開始接戲演戲,從豆瓣簡介中我們看到她從02年就開始參演電視劇,隨後的幾年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角色,直到09年的《春風》。不過在百度百科中,我們看到的卻是寫着09年因爲《春風》出道,這樣的陰差陽錯分明就是在爲演員的人設和風格定調,但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掩飾與遮蓋,我們喜歡現在這樣的文藝女青年,但也不會因爲早期無風格、無特色的表演而黯然脫粉。

圖上左邊是秦昊,跟隨王小帥、婁燁一衆第六代導演打打殺殺,現在也終於正式被捧上文藝寶座。右邊的譚卓當年只顧在紅毯傻笑,對未來一概不知。遇到婁燁的演員都會心存感恩,感恩婁燁把他們領入電影的大門,這其實正反應出中國影視教育的缺陷,對電影史還未喫透的小年輕兀然踏入影視圈,看到被資本挾持的影視行業,課本上的經典案例蕩然無存,這就需要真正的藝術大師領路,正因爲這個行業的混雜,才需要像李安、婁燁這樣的電影大師。

看過那麼多的採訪,都在說譚卓“命”好。第一次拍戲,是因爲陪同男演員試戲時被選中;25歲時,因爲一張照片,就能接到婁燁劇組副導演的定角電話;遠在意大利拍戲,就確定主演《如夢之夢》的“顧香蘭”……對於一位年輕的女演員,爲何有如此好“命”,我們不得而知,我只記得最初她曾回憶說:“河北大學的校長認識我”,再加上在政商界打拼多年的母親資源,我們很難迴避影視圈滿滿的人脈資源和潛規則。

有沒有潛規則,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看多瞭如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女明星,也看多瞭如何依靠資源自我雕琢的星二代。所以,這個不公平的娛樂圈有着最公平的競爭機制,在演技面前,每個人都會被公平對待。

2013年,賴聲川的新版《如夢之夢》在內地首演,譚卓、許晴、史可三位女主演出跨越三個年代的“顧香蘭”,妖嬈玲瓏的青年“顧香蘭”譚卓與清冷淒涼的中年“顧香蘭”許晴相遇的那一剎那,是整場戲中最靈動真切的一幕。

婁燁、曹保平、忻鈺坤、賴聲川……與他們一一合作的譚卓何其有幸。至於接演於正的宮廷劇《延禧攻略》,這樣的落差讓人有點措手不及、甚至批評不解。不過譚卓之前就有過解釋,她說,一個演員只有演了電視劇才能被更多人知道,有了商業影響力纔會有話語權,這樣才能在看起來受限制的情況下有更多的自由。

對於這樣的解釋,我不予置評,只是看到周迅、章子怡、郝蕾一個個走下神壇、踏入電視劇,看到如今崛起的忻鈺坤、文牧野、畢贛電影導演新秀,內心由衷發出一聲感慨:時代變了,電影不再是當年的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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