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叶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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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日，距离沙特记者卡舒吉在土耳其领事馆神秘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间，世界被这个人的离奇死亡搅得天翻地覆，“肢解”、“弃尸井中”、“15人特工小队密谋暗杀”、“沙特王储萨勒曼背后唆使”，各种各样的流言或实锤把沙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有些西方国家已经动了制裁的念头，打算磨刀霍霍向沙特，逼它给一个真相。

但对于这件事，印度尼西亚的官方态度还算温和，至少在10月23日举行的两国会面上，沙特外交大臣阿德尔·朱拜尔（Adel al-Jubeir）和印尼外长蕾特诺·马尔苏迪（Retno Marsudi）“面带微笑、亲切握手”的照片还成了当日《雅加达新闻》网站的封面图。在“暗杀记者”的疑云笼罩之下，两国还达成共识，今后要巩固经济伙伴关系，加强反恐合作。

2018年10月23日，沙特和印尼两国外长在雅加达会晤。（网络图）

然而，政治这种事，“翻脸可能就在一转眼”。前脚，两国“同框画面”还是一派和谐，后脚，印尼政府就因为一个女佣的死亡，彻底对沙特“晴转暴风雨”了：据《华盛顿邮报》10月31日报道，本周一（10月29日），沙特政府在完全没有通知印尼政府的情况下，将一名七年前被判处死刑的印尼女佣杜蒂（Tuti Tursilawati ）处决。这名女佣杀害了她的沙特雇主，但她称“雇主在试图强奸她的时候，她失手将他杀死”。

被处决的印尼女佣。（网络图）

这名印尼母亲，在她的孩子两岁时就离开了印尼的家，前往沙特阿拉伯打工挣钱。杜蒂仅仅在沙特城市塔伊夫工作了九个月之后，就犯下了这桩命案，用棍子打死了她的男性雇主。而按照沙特的刑法，她将会接受“完全死刑”（ghillah）的惩罚。

但杜蒂一直辩解称，自己是在反抗雇主的强奸时，失手杀死了他，属于正当防卫。她在事发后逃离了雇主的家，在逃跑途中，还遭遇了九个男子的强奸，最后被警察找到，移送到了拘留所。

在2011年被判处死刑后，杜蒂一直在申诉，印尼政府也介入了这桩案子，和沙特方面多次斡旋协商未果。就在上周印沙两国的会晤中，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还提到了杜蒂的案子，外长马尔苏迪更是旁敲侧击地强调了在对移民工人执行死刑之前，通知其祖国领事馆的重要性。没想到，沙特完全当耳旁风，才过几天，就秘密处决了杜蒂。

在沙特，女性在法律上属于“未成年人”，甚至没有自行结婚或离婚的权利。（网络图）

而更让印尼政府愤怒的是，杜蒂已经是三年内第四个被沙特秘密处死的印尼公民了，而且每次行刑前都没有告知印尼政府。而根据《雅加达邮报》的数据，截止到今年3月，还有20名印尼死囚正待在沙特监狱里等候处决。“沙特无数次践踏人权，还视两国之间的外交道德为无物。”国际特赦组织印度尼西亚主任对《每日邮报》说道。

而《华盛顿邮报》的资料显示，目前大约还有150万印尼人在沙特工作。人权组织“移民保护”（Migrant Care）的负责人告诉《纽约时报》，像杜蒂这样的女性，在沙特遭遇性虐待、殴打、长时间工作等非人待遇，是很常见的。

早在1999年，47岁的印尼女佣西蒂（Siti）就因为杀害沙特雇主的妻子而被处决。但有资料显示，西蒂可能患有精神疾病，而国际特赦组织则表示，西蒂在雇主家庭中遭受到了长期的虐待。

2015年4月，西蒂的家人在印尼的家中举着她的肖像。（网络图）

2015年，在沙特连续处决了2名印尼女佣后，印尼政府禁止本国公民再前往沙特，但最近却有松口的迹象：印尼人力资源部长10月30日曾表示，正在重新审查这一项规定。但杜蒂一死，这项禁令可能会重新被强调。

在沙特，不止印尼人，其他国家的外籍工人，也常常因为不熟悉阿拉伯世界的规范，而触犯该国法律。就在上周，19名菲律宾籍工人在沙特首都利雅得举行万圣节派对时，突然被闯入的沙特警察逮捕，因为根据沙特法律，未婚男女不得在公开场合有接触。虽然这些工人在本周二（10月30日）被释放，但仍将面临沙特法院的起诉。

无论如何，杜蒂一死，印尼似乎也打算放下在卡舒吉事件上“温情脉脉”的面孔了：在就杜蒂的死亡，向沙特提出强烈抗议的同时，印尼政府“有意无意”地强调道，国际社会必须彻底查清杀害卡舒吉的真凶，还这名枉死的记者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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