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修复师用石膏补配一件黄埔茶岭遗址出土的器物。”张强禄说的“打包”,就是出于对破损文物的保护和进一步研究需要,将现场的陶器、玉石器等物件,连同遗址的土块整体搬进文物修复室,以便进行下一阶段的文物修复研究。

揭秘广州考古第一线:现场几百号人低头挖土,土块也要打包带走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修复师用石膏补配一件黄埔茶岭遗址出土的器物。

“当时茶岭遗址开挖,应该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正值8月,前后铺开6000多平方米的勘探面积,张强禄带着20多人的现场考古队,集体搬到了遗址最近的村子里扎营。“如果不在现场,就感受不到那种氛围。”张强禄回忆,自己和队员们不到7点就得起床吃早饭,赶回工地大概20分钟,到晚上6点下班,“这半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挖土、挖土。”

为了保证记录和信息提取的完整性和准确性,除了根据发掘进度安排全景航拍与重点探方等工作外,此次发掘几乎所有的遗迹均以1/2解剖法进行发掘。“目的就是,能观察到地层堆积的情况,明确叠压的打破关系,绘制好遗迹的剖面图。”

张强禄直言,考古现场的情况变化莫测,成员需要明确的分工,总体项目规划也有临时调整的可能。“不管干这行多少年,每去一次考古就像要打一场仗,一个大团队要协同作战,最终才能拿到我们理想化的结果。”茶岭遗址开工之后,大家怀疑此处有出土植物遗存的可能,迅速联系了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厦门大学人类学系、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等植物考古学家赴现场取样浮选和提取样品。

除了20多人的专业团队,茶岭遗址现场还有几百号参与考古挖掘的民工、实习学生,“有时候工地看上去很壮观,几百号人低头挖土。但其实整个队伍的运转,都在潜移默化中推进着。”

从当年8月到次年1月,考古队员们从酷暑挨到了严寒。“1月份又阴又冷,考古工作即将收尾,我们必须得把现场的文物打包带走。”张强禄说的“打包”,就是出于对破损文物的保护和进一步研究需要,将现场的陶器、玉石器等物件,连同遗址的土块整体搬进文物修复室,以便进行下一阶段的文物修复研究。

“当时特别有意思。附近的村民完全不理解,为啥我们考古不挖宝,反倒对着一堆一堆的土块挖个不停,甚至要打包带走?”张强禄回忆,临近挖掘尾声,每天的重要工作就是打包装土,“又冷又累,但必须把这些土块打包运回,带入实验室继续分析,才能得出最终的定论。”

揭秘广州考古第一线:现场几百号人低头挖土,土块也要打包带走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修复师清理拼兑粘接一件脆弱青铜器。揭秘广州考古第一线:现场几百号人低头挖土,土块也要打包带走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

无数不起眼的“土块”依次分类入库,接下来就进入了文物“手术时间”。为保证包裹着文物碎片和分布痕迹的土块不缺损,修复人员需要首先为土块“量身定制”一个石膏的“外套”模具,再一点一点从土块中剥离文物碎片。

“比如茶岭这批随葬的碎陶片,首先小心取出,进行一个简单的清洗、拼兑,就需要进行下一步的修复评估了。”2006年毕业,进入考古研究院工作,吕良波今年已经度过了自己第13个“文物修复年”,经手过的文物修复数量也早已模糊。

“很多现场的文物都是这样,是不可以直接拿回修复实验室的。”吕良波解释,大部分的器物如果本身在地下保存不良,在潮湿的泥土环境下,很多文物“一碰就碎”。这就需要研究人员在室内借助各类技术手段,慢慢清理慢慢拼兑。“有些文物,在地下埋葬的时间太长,我们只能根据它们出土的位置重新推理、重新还原。这些除文物自身以外的重要信息都在土块里,如果不是整体打包而是一片一片带回,修复难度可想而知。”

文物最讲究慢工出细活。进了“手术室”,除了初期的清洗和拼兑以外,接下来的修复更是场重头戏。“茶岭的文物大都零散破碎,面对着一堆散落的陶片,修复师心里必须有清晰的修复思路。”吕良波直言,如果不能将残片恢复成一个完整的器型,不经历系统的修复工作,文物中蕴含的信息量就得不到完整的体现,研究人员也无法开展进一步的研究。

查漏补缺——遗漏的位置要绘图拍照,缺损的位置要修补加固,20多件茶岭遗址的出土文物一一被“手术师”们小心复原。“要说什么是修复过程最繁琐的环节?我总觉得没有最,只有更。”吕良波感慨,修复工作就是一场时间和耐性的巨大考验。“就得扛得住繁琐,就得抗得住寂寞。有时候稍不留意,让文物出现一丁点损失,那就是怎么补救也无法挽回的失误。”

采写:南都记者 董晓妍 尹来 摄影:南都记者 谭庆驹

揭秘广州考古第一线:现场几百号人低头挖土,土块也要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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