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武漢,秋意正濃,裹挾着寒意的細雨不期而至,將鋪在路面上的落葉沖洗得愈發金黃。伴隨着腳踏在落葉上的沙沙聲,我們前來拜訪中國雜技家協會名譽主席、著名雜技表演藝術家夏菊花。

夏老師身着黑色外套坐在客廳,背後是她與愛人年輕時的一張合影,旁邊掛着的是書法名家沈鵬贈給的一幅字。客廳的櫃子中,羅列着夏老師獲得的部分榮譽獎盃,彷彿都在訴說着她七十餘年雜技生涯中的流光溢彩。

1942年,年僅五歲的夏菊花隨父親加入馬戲班做養女,並改姓“夏”,小小年紀迫於生計輾轉安徽、河南、江西、湖南、湖北等多地演出。談起與雜技接觸的頭幾年,夏老師的神情平靜淡然;而說到1949年解放的時候,她的語氣變得激動昂揚,“當時解放軍叔叔教我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而沒有新中國,也就沒有我夏菊花。”

書法名家沈鵬贈給夏菊花的一幅字

今年五月,夏菊花入選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代表性傳承人。在雜技道路上前行的這七十多年來,作爲雜技演員,她的兩個節目《柔術咬花》《頂碗》享譽海內外,併爲她贏得了“雜技皇后”的美譽;作爲中國雜技家協會主席,她率團赴各地演出、擔任大型國際賽事的評委,爲中國雜技藝術與國外交流搭建起了溝通的橋樑。

“我的節目能夠在世界範圍內得到肯定,要感謝黨、感謝祖國、感謝人民。” 1963年,經過了三年的刻苦訓練,夏菊花擴大了人體多部位的表演功能,《頂碗》成爲電影《春燕展翅》中最耀眼的雜技節目。“我還要發展創新,做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情。”夏菊花語重心長地說,雜技藝術就是挑戰極限,變不可能爲可能。

1963年,夏菊花拍電影《春燕展翅》時的劇照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從零開始。”這是夏菊花在1958年新練就的動作表演失敗後,寫在日記本的一句話,伴隨着她度過了那些艱辛的練功時光。1981年,因爲傷病和年齡告別舞臺的夏菊花就任中國雜技家協會主席。她雖離開舞臺,但卻從未遠離雜技。

擔任中國雜協主席期間,武漢雜技廳於1992年竣工、中國(武漢)國際雜技節也於同年拉開帷幕。這讓夏菊花的一塊心頭大石落了地:“以前,世界上不少同行對我們雜技的發展表示欽佩,他們問我,中國的雜技藝術發展得這麼快,一定有好多個世界一流雜技廳吧?”回憶這段往事時,夏菊花苦笑了一下,“我當時只能回答說,暫時還沒有,但馬上就有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數年奔波後,武漢雜技廳終於竣工,不僅讓中國和世界的雜技藝術在這片舞臺上切磋成長,更是讓雜技藝術走進了尋常百姓家。

夏菊花獲武漢市“功勳市民”稱號

“雜技是走出國門最多、也是贏得國際榮譽最多的藝術門類之一。”談起中國雜技在世界上所獲得的讚譽及成就時,夏菊花的自豪之情溢於言表。擔任中國雜協主席期間,她曾多次率團赴世界各地演出,“有外國友人說,看了中國雜技,感到中國人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這正是中國雜技藝術魅力經久不衰的奧祕所在。”

採訪時間不知不覺悄悄流逝,走出夏老師家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在與夏老師道別的時候,她一字一句地對我說,“把喫苦留給自己,把美好留給後人。”

夏菊花與記者合影

春燕展翅時,花香滿人間。把喫苦留給自己,把美好留給後人——這正是夏菊花老師藝術生涯的最佳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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