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

在投資或投機市場,每天都有神話產生,當然,也有很多不幸。這就是市場,殘酷,不近人情。

2016年的冬天,時年36歲的馬駿,一名自稱有行爲障礙的北大肄業生,成爲“期貨輸家”後人生陡變。

在北京方莊市場門口、方莊橋東的人行天橋上或者麥哆KTV門口,總能見到看似流浪漢的馬駿。兩個月前,他的腿被燙傷,一條褲腿擼至膝蓋處,血肉模糊的膝蓋裸露在外蓬頭垢面。他路邊在販賣氣球,偶爾推銷玫瑰花。

這位北大肄業生,在炒外匯期貨虧光百萬之後,流落街頭,令人噓噓不已。

兩個月前,馬駿的腿被燙傷

2012年年底,馬駿說自己銀行卡透支了5000塊錢,還不上,向姑姑馬小平借錢。“從這之後的幾個月裏,馬駿陸陸續續借了5次,有欠條的就有6.9萬元,加上我向他借的錢,差不多有10萬左右。”馬小平邊說邊拿出了借據,上面有馬駿的簽名。

據馬小平回憶,侄子每次借錢都會附帶這句:“別問,知道得越少你越安全,他們要我的命!”

後來,馬小平從侄子處得知,馬駿在做期貨。

2013年底,馬駿第N次跟姑姑借錢。此次借錢跟以往不同,不是千八百,而是要借20萬元。馬駿告訴姑姑,自己賭期貨賠了,借了高利貸,一共欠下40萬元,希望姑姑幫忙,並稱自己願意放棄爺爺奶奶的遺產。

在聯繫上馬駿的媽媽侯女士後,她說:“我每個月都給他錢讓他租房。我現在不想提他,也沒有精力照顧他。”隨即掛掉電話,此後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馬駿父親馬小彬從四川返京後,與馬小平一同住在馬駿爺爺留下來的房子裏。馬小彬稱剛與第二任妻子離婚,淨身出戶回到北京,現靠養老金維持生活,無力照顧馬駿。

“2008年,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接觸到外匯期貨,後來進了外匯期貨培訓班,學會基本操作後,投了一部分錢嘗試着做。第一次只是100美元,做空了就再投100美元,一點點就做大了。”馬駿低着頭,手裏摩擦着手機後殼。

“2012年,期貨越做越大,我需要時刻關注動態,所以作息要跟歐美時間同步。我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看盤,感到喫不消了,就辭了工作,專心在家做期貨。很多人把做期貨投資叫‘賭期貨’,那是外行人的稱呼。我做的是1:100槓桿的外匯交易,依據槓桿原理買進賣出,可以做漲也可以做跌,因爲外匯期貨是小數點後四五位的變化,如果沒有槓桿原理,資金量小的話玩不轉的。期貨市場很難預測,一定要很深入地研究,想盈利一兩次容易,想長久盈利就難了。”

馬駿接着滔滔不絕地說起預測期貨的威廉姆指標和博爾系統……

天冷了,馬駿在樓梯轉角處睡覺

“我知道跟你講這個你也不懂,我現在從網站、新聞等渠道關注美元對歐元的匯率變化,只要關於匯率方面的內容我都看。我在北大旁聽的都是金融學,學心理學也是爲了做期貨,因爲所有的交易都是人在做,心理學是一門研究普遍心理現象的科學……”

記者打斷他:“一共賠了多少?”

“幾百萬吧,借了高利貸。我媽的房子賣了300萬,給我補窟窿了,現在還欠十幾萬。每個月要還兩三萬,我媽每個月給我打9000元,我自己再掙點。”

“你媽媽給你這麼多錢你現在怎麼還過成了這樣?”圍觀的方莊市場工作人員開口了。

馬駿苦笑:“都還債了,命重要。”他敘述時,語調一直低沉平緩,但當圍觀人羣對“賠了幾百萬”表示驚訝時,馬駿突然情緒激動,提高了嗓門。

“可能對於現在的我,對於這裏的小散戶們來說,幾百萬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於期貨市場,幾百萬真的太少了。《功夫足球》裏有句臺詞:‘我分分鐘幾百萬幾千萬的生意,會跟你去踢球?’其實在期貨市場,分分鐘幾百萬幾千萬的交易很常見,只要做期貨,錢就不是錢,就是幾個數字加幾個零而已。”

“債還完了,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開個店賣化妝品,實體店也好,網店也好。”

“還做期貨嗎?”

做!我愛好這個!我會有更嚴格的風控。”馬駿起身望了望窗外,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本文由匯商綜合北京青年報、每日經濟新聞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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