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駕駛“鬼怪”低速飛行時需要飛行員萬分小心地控制副翼，以免發生臭名昭著的不利偏航導致飛機失控。

“鬼怪”令大多數人震驚的首先是其龐大的身軀，天線集束造成的笨拙凸起，以至於總體缺少美感，所有這些使其有了一個民間的綽號——“犀牛”，威廉·斯查阿勒上校在駕駛F-15E“鷹”戰鬥機前是F-4戰鬥機的飛行員，他證實了這一點：

“在那個時候，它要比我以前駕駛過的飛機都要大。它的傳奇使得每個機務人員都把爲它服務當作一件引以爲傲的事情。當你繞着飛機走時，隨着時間的推移你會了解到飛機經常發生的燃油泄漏和液壓系統的水泄漏都是正常的。你還必須當心飛機上的天線或是其他的部件會擊中你的腦袋。許多機務人員身上都有‘犀牛叮咬’後留下的傷疤提醒他們留意這件事。當你走進這架飛機，許多你前所未見的東西以及飛機的龐大都會讓你震驚。馬丁-貝克的座椅與座艙罩相比顯得極其矮小。你還得注意跑道。你只能通過後視鏡來觀察你的後方，武器系統操作員（WSO）的座位是在一面巨大的隔板後面。”

▲ 美國海軍的F-4B在天線罩下方安裝了一臺標誌性的傳感器，這個小小的凸起只增加了一點點阻力。紅外傳感器是用來在寒冷的高空中搜尋蘇聯遠程轟炸機的發動機發射出的熱信號。F-4J問世時取消了這個傳感器。

規模和複雜性

曾任“鬼怪”武器系統操作員的退役上校傑瑞·奧尼回憶他被邀請近距離參觀F-4戰鬥機並親自參觀了機場跑道邊緣的跑道支援小組的小型控制塔的情景，“看到一羣人聽到警報爭相起飛準備攔截蘇聯轟炸機。他們的全加力起飛甚是壯觀；我們不得不捂住兩個耳朵，跑道上的所有噴氣機都蓄勢待發，同時轉向轟炸機的方向。我震驚不已。”

▲ “菱形斑紋”飛行中隊的三架F-4B準備在“企業”號航母上彈射起飛。這個飛行中隊後來參加了在東南亞的戰鬥。

“鬼怪”戰鬥機除了規模和複雜性能讓人震驚外，它擁擠的駕駛艙也會給你帶來別樣的震撼。邁克·豪塞坐在駕駛艙裏說，“看起來你就好像待在一個浴缸裏，只有頭部從開關和轉盤的迷宮裏鑽出來。”最後，一位駕駛過F-16的退休的上校補充說，“與之後的戰鬥機相比，這個駕駛艙在設計時並沒有怎麼考慮人性因素。”

奧尼駕駛過寬敞的F-15E，對此深表同意，“在駕駛‘鷹’戰鬥機的幾年裏，我有機會搭乘‘鬼怪’戰鬥機的後排座位，天呀，太小了！當我們飛越冰島時，我們不得不穿上許多防寒服御寒：秋衣秋褲、長衣長褲、飛行服、一套緊身服、一套高速飛行衣和降落傘式安全帶。駕駛艙內的所有裝備頭一次看起來有點約束和緊湊得令人恐懼。”

缺乏實際的空間外，施爾的話也與奧尼不謀而合：

“駕駛艙每一面都有在緊急情況下使飛機繼續工作的按鈕；駕駛艙左側的前控制板控制武器操作，AIM-7‘麻雀’雷達制導導彈的雷達制導，以及導彈的切換。有些飛行員甚至放一根稻草或其他類型的東西在導彈切換開關上作爲標記以確保他們在激烈的戰爭中能夠正確地切換導彈。飛行員不得不手動選擇武器的檔位，同時還旋轉開關來設定發射數量和發射間隔。”

▲ 美國海軍的F-4主要作爲艦隊的防衛戰鬥機，大多數攜帶的是“麻雀”和“響尾蛇”空空導彈。很少安裝機翼油箱。

飛行員的評價：

“ 如果你不馴服它，‘鬼怪’可不是一架仁慈的噴氣機，一旦你學會馴服它，它真是太棒了！”

——威廉·“影子”·斯查阿勒上校

美國空軍F-4“鬼怪”Ⅱ飛行員

“俯式”控制

“不像今天的噴氣式飛機使用的是平視顯示儀來瞄準武器和查看飛行信息，‘鬼怪’沒有一個帶準星的平視顯示儀來指示武器襲擊哪裏。這架飛機有一塊透視玻璃作爲固定瞄準具，你可以在每次投彈過程中輸入一些資料。”施爾總結道。

豪塞評論全文提到透視玻璃：“它的邊上有一個燈柱，上面會顯示F-4G“野鼬”從F-105G手中接下了壓制敵方防空任務。F-4G在這一角色上發揮完美，以至於其1992年退役時，很多人質疑接替它的F-16CJ能否繼續如此高標準地完成任務。F-4G球根狀的尾垂頂部很容易辨認。‘ARM’‘RADAR’‘HEAT’以及‘GUN’等字樣，告訴我們選擇的是哪種武器。就在防眩板附近，因此你不需要低頭，‘平視’就能看到它。轟炸控制系統都是‘俯式’，對一個新手來說並不直觀。”

▲ 飛行員視界較小是“鬼怪”的一大缺陷。飛行員前方的視野要受到風擋上突兀的金屬框的阻礙，後方的視野則幾乎沒有。

衝鋒的“犀牛”

美國海軍的F-4戰鬥機已經服役，其在越南戰爭中的表現顯示如果使用正確的戰術，同時飛行員能夠激情地操作“鬼怪”又不超過它的底線，那麼“犀牛”在20世紀60—70年代的纏鬥中可以擊敗所有的米格戰鬥機。

儘管美國空軍比海軍擊落更多的米格戰鬥機，但是損失要超過米格戰鬥機，同時殺傷率也較低。部分原因是所採取的戰術，另一個因素則是當時的空軍飛行員不太熟悉操作大型的噴氣機以至於作戰能力受限。在他們的飛行包線中，早期的“鬼怪”戰鬥機有一些非常危險的飛行特點，死於這些特點的空軍飛行員要多於海軍飛行員。

▲ F-4G“野鼬”從F-105G手中接下了壓制敵方防空任務（SEAD）。F-4G在這一角色上發揮完美，以至於其1992年退役時，很多人質疑接替它的F-16CJ能否繼續如此高標準地完成任務。F-4G球根狀的尾垂頂部很容易辨認。

“如果你不馴服它，‘鬼怪’可不是一架仁慈的噴氣機，而一旦你學會馴服它，這架噴氣機真是太棒了。一名新的飛行員要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在大迎角下使用副翼，除非你想自殺；相反，你要使用方向舵來控制噴氣機向左或向右飛行。我們開玩笑地說，如果你使用了副翼，我們的武器系統操作員們就會使用一根操作杆敲打你的頭盔的一邊。在這一飛行階段，我知道大多數的武器系統操作員把他們的腿放的靠近操作杆，以防止新手飛行員操作飛機側飛。”施爾說了臭名昭著的“逆向偏航”——機頭在空中猛地偏轉，導致“犀牛”完全失控。這種情況一旦發生，豪塞建議道：“只要你保持空擋位置，這就相當容易控制。機頭很重，因此只要調整好機頭，就能讓你恢復到適當的位置飛行。只要你能控制空擋位置，你就可以飛行了。”

▲ 美國空軍的F-4有很多種塗裝，涵蓋了從相似的雙階灰色到三階綠/棕等類型，以及圖中這款三階綠/灰環繞塗裝。

施爾補充說，這兒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密切關注：

“你還必須知道你處於什麼飛行狀態；海拔不高不低時需要低速飛行，大迎角時需要調小氣流閥門，如果你剛剛開啓過加力燃燒或者剛剛開啓了最大推力前進，隨即就想滯空，馬達通常就會立即熄火。在高空演習期間，你也必須提防‘馬赫下俯’或‘挖掘’，這種現象會給你的飛機增加過載1，並且通常會發生超重現象。”

你負責開船，我來射擊這些鴨子！

飛行員通過所有這些作戰訓練掌握“犀牛”的操作技巧，與此同時，武器系統操縱員則忙於操控武器系統。儘管演習的訓練強度很高而且駕駛艙的後座條件很差，奧尼仍認爲：“我敢說，大多數的武裝系統操作員有鑄鐵胃，並且沒有人可以使我們生病。”

施爾說他在F-4學到的一些關於機務人員協調的基本常識他今天仍在使用：“我們總是開玩笑地說，前駕駛艙的負責開船，後駕駛艙的負責射擊鴨子。”

▲ 美國海軍陸戰隊堪稱美國三軍中最多才多藝的兵種，主要利用“鬼怪”支援他們的地面部隊。儘管美國空軍和美國海軍的“犀牛”在越戰中一再受挫，美國海軍陸戰隊的F-4在對地攻擊中仍大放異彩，體現其近距離空中支援能力。

在現實中，飛行員也射擊過導彈，雖然在沒有武器系統操作員的幫助下，AIM-9“響尾蛇”紅外跟蹤導彈可能會擊中目標，但是“鬼怪”的武器系統操作員仍需要所有的雷達鏈接。每個人通過導航系統來聯繫彼此，駕駛艙後座的操作員用大部分的時間使用雷達來尋找和辨別目標。正如施爾透露的，在進行可視攻擊和其他情況下時，駕駛艙後座的操作員也能提供一份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