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這兒沒有,但想了想說,可以幫她去小區外頭的店買。收件人找不着,打電話讓我帶他“尋寶”,最後找完了說“師傅您太會躲貓貓了。

今天,我和你分享一個最近讓我特別幸福的時刻:

昨天我點了疫情期間第一頓火鍋外賣。

毛肚鴨腸穿腸過,麻醬油碟齒間留,一度喫到熱淚盈眶,喫到我朋友瘋狂搶鍋:

“我要再不收,你能把鍋底幹了。”

大概因爲疫情,這些生活裏的理所當然的普通小事,幸福等級蹭蹭飆升。

但其實這些可能已經不再普通的“幸福”,都是有人在守護的。

所以今天想給你展示一些數字,是五個普通人在疫情中工作的實際 KPI 數據。

這些是他們好好生活的證據,也是幸福與我們靠近的證明。

疫情剛開始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呆在自己的火鍋店裏。

大家看到店裏的椅子扣在桌上也不死心,一定要敲門進來問問營業了沒有。

知道大家是真的饞火鍋了,所以決定開始外送,也算是我的力所能及。

有一天剛到中午的時候,一次性餐盒就不夠了,就打算截單。

給顧客打電話說明情況,結果差點給顧客整崩潰。

他說“我都一個月多沒喫了!講究這些幹啥!”

“菜什麼的不用打包盒,直接用塑料袋裝就行,怎麼快怎麼來!”

後來還是覺得不衛生,去隔壁米線店把人家的打包盒都借過來,纔給他送去。

配送的時候最開心,顧客都早早的在小區門口等。

剛把一箱食材搬出來他們一路小跑過來,邊跑邊歡呼,跟過年似的。

有個顧客太激動了,直接跑摔了。爬起來還笑着對我說,你可算來了,想死你了。

還有一對小情侶,男的隔離期沒結束不能出小區大門,女生出來拿。

她男朋友看到我還不太開心,說:

“我前幾天回來的時候她接我都沒接火鍋開心。”

這一個月,總有人打電話問有沒有番茄鍋。

雖然可能有點違背重慶人火鍋本來的樣子,但我最近開始研究番茄鍋了。

那些在重慶喫不了辣的外地人也應該可以喫到想喫的東西。

有人給我留言說我是“中華小當家”。

特意查了一下,好像是個特別會做菜的廚師。

但我真的不會做菜,我能做到的,是保證大家喫到的東西新鮮安全。

最大的願望是大家都喫的飽飽的,然後好好戰勝疫情。

疫情期間,住戶都被困在小區裏,小區物業中心直接變“全職保姆中心”了。

辦公室裏的甭管男女老少,所有家政技能點全都被開發出來了。

每天告訴自己:要溫柔,要細緻,要耐心。

疫情期間,物業電話直接被 1000 多名住戶打成了熱線。

有一次接到一個小朋友的電話,問我什麼時候他隔壁小區的好朋友能找他來玩。

他昨天去隔壁小區,門口的保安不讓他進。

我問他,“爲什麼這麼想去找他的朋友玩。”

他停了一會,說“沒什麼,就是很久不見,挺想他的。”

也偶爾和住戶吵架,發泄發泄,爭執到最後,開始互相道歉:

“不是有意和你們吵架的,真是憋壞了。”

我說,“知道您憋壞了,但是沒關係,快好起來了。”

維修師傅隔離期沒滿進不來小區,就把他通下水道的那一套設備接進來。

師傅遠程教學,一步一步,把自己教成了復讀機。

大家能遇到的生活問題,只要提出來我們都做了。

到現在通了 39 個了,今晚去通第 40 個。

有的時候我們的身份不是物業,是“治安員”:

北門從欄杆裏鑽出去兩個隔離期沒滿的得給抓回來批評教育。

東門那邊大爺回來沒帶出入證得幫忙聯繫他的家人出來接。

有的時候還是調解員:

兩個遛狗的住戶狗打起來了,人吵起來了。

去調節半小時,一人送了一兜子菜,他們才牽着狗回各自家了。

其實這些不是我們應該做的,但小區大部分住戶真的太聽話了。

隨身攜帶出入證,每次量體溫還沒到門口,就把袖子擼起來了。

大家這麼配合,我們爲大家做點事情,一起讓生活早點回到正軌,不是應該的嘛。

我在小區裏開小賣店,開了快十年了。

住戶需要啥打個電話,自己來取,或者我親自送貨上門。

疫情開始到現在我幾乎沒離開過小區,年前進了一批貨,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一開始打電話的都是老顧客,後來突然開始爆單。

聽說是小區的羣裏有個老主顧把我的電話發上去了說:“缺啥找他,靠譜。”

送的最多的那天,一個小區 10 幾個單元,全跑了一遍。

送了一個多月,天天爬樓梯,靠爬樓梯瘦了快十斤了吧。

小肚子都沒有了,那天照鏡子,感覺整個人年輕了不少。

就算累,大家信任我,我也要最大的程度滿足大家的需求啊。

一個女生打電話,吞吞吐吐問我有沒有衛生巾。

我這兒沒有,但想了想說,可以幫她去小區外頭的店買。

女生愣了下,一邊說謝謝,一邊描述是哪一種。

結賬時我儘量側着身擋住櫃檯,生怕別人看到我一箇中年人買這個,畢竟這輩子第一次。

買完送去,掛在她家門把手上就走了,我不好意思,也怕人家不好意思。

後來看見她發來的微信:“謝謝你師傅。”

當時就笑了,哎,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昨天進貨回來,小賣店門口掛了一兜粘豆包,粘豆包下面壓着一包口罩。

之前其實有打算放棄過小賣部,但現在想至少撐到疫情結束。

大家需要多久,我就開多久。

從快遞徹底恢復開始,基本每天有差不多 8 個小時的時間在小區門口徘徊。

每天要差不多 400 個快件,每個都需要用馬克筆在上面寫樓號, 200 個快遞蹲地上一寫就是 2 個小時。

每天在快遞盒練書法,現在覺得自己的數字和漢字越寫越好看。

疫情期間,大家取快遞的積極性和購物慾望成反比。通知完一小時,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會來取快遞。

前幾天送一個件,3 天打了 20 個電話都沒人來拿。

後來我急了,打電話差點吼他,說再不來拿我就退回了。

每天用威脅的方式處理這些滯留快遞,但是到現在,真正被我退回的快遞一個都沒有。

萬一是着急用的東西,退回就耽誤大家的事了。

開始復工後,很多人白天都不在家,快遞就取不了。

我就把快遞藏在綠化帶裏的各種角落。

最多的一天,在一片不足十平方米的綠化帶塞了 23 個快遞,樹上樹下,垃圾桶底下背面,隔壁無人保安亭的牆根房頂。

收件人找不着,打電話讓我帶他“尋寶”,最後找完了說“師傅您太會躲貓貓了。”

有人說當快遞和外賣開始恢復的時候,城市就開始運轉了。

但其實,這座城市重新運轉,要靠每一個人,不單單是我們。

1 月 25 日,接到工業和信息化部 60 輛負壓救護車生產任務。

2 月 5 日,武漢雷神山醫院建成當天,成功交付首批負壓救護車。

這是我的新年。

我的工作說白了就是管理質量,一輛成品的負壓救護車,我這邊合格了,才能發給疫情災區。

大年初一回到公司,兩點一線,除了睡覺,就是造車。

擔心照顧不好家人,還把老婆和兩個小孩都帶到無錫來了。

我愛人的生日正好在春節,我忙的把她生日都忘記。

回家想和她說生日快樂,發現她都睡着了。

看着她,暗暗告訴自己,等到疫情結束,一定帶她出去玩一趟。

我大兒子上五年級挺懂事,知道我在爲疫情生產救護車。

小女兒還沒懂事,只知道早上晚上都看不到我。

之前女兒睡覺都要抱着我睡,好不容易做完救護車,發現她不要我了。

現在每天睡前都吵着要媽媽了。

挺難過的,但是笑笑告訴自己,會好的。

每天最多同時盯 40 臺救護車,最多工作 18 個小時。

一個車間裏,6 - 8 個足球場那麼大, 每天在裏面能走上幾十圈。

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批車子交付出去的場景:

車子朝着車間外面開出去,開向武漢。

車間裏的各位,站在兩邊一起拼命的揮手喊着“武漢加油”,像送老朋友上戰場。

那個時候,自己很渺小,但是自己拼命守護的那一環,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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