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的确编了不少有关郑国、宋国的段子,究其原因,可以发现却有规律。

关于郑国的成语:

郑人买履”,出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贬义,讽刺教条不顾客观实际)

“买椟还珠”出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贬义)

郑人有相与争年者。一人曰:“吾与尧同年。”其一人曰:“我与黄帝之兄同年。”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耳

郑县人卜子使其妻为裤,其妻问曰:“今裤何如?”夫曰:“象吾故裤。”妻子因毁新令如故裤。

郑县人有得车轭者,而不知其名,问人曰:“此何种也?”对曰:“此车轭也。”俄又复得一,问人曰:“此何种也?”对曰:“此车轭也。”问者大怒曰:“曩者曰车轭,今又曰车轭,是何众也?此女欺我也!“遂与之斗。

郑县人卜子妻之市,买鳖以归。过颍水,以为渴也,因纵而饮之,遂亡其鳖郑县人有屈公者,闻敌,恐,因死;恐已,因生。

《韩非子》里有8处郑国的段子、成语,大多是贬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战国时期郑国和韩国长期敌对作战是仇人,最后韩国还灭掉了郑国迁都新郑。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关于以前郑人愚蠢的提法也就在韩国的文书、口耳相传里定型了。

幽公元年,韩武子伐郑,杀幽公。郑人立幽公弟骀,是为繻公 繻公十五年,韩景侯伐郑,取雍丘。郑城京。十六年,郑伐韩,败韩兵於负黍。二十年,韩、赵、魏列为诸侯。二十三年,郑围韩之阳翟。 二十五年,郑君杀其相子阳。二十七,子阳之党共弑繻公骀而立幽公弟乙为君,是为郑君。 郑君乙立二年,郑负黍反,复归韩。十一年,韩伐郑,取阳城。 二十一年,韩哀侯灭郑,并其国。

从《史记.郑世家》我们可以看到战国初期的郑国确实内乱频仍,郑幽公、郑繻公都是被国人杀死的。国内政局不稳,外部楚国、韩国都虎视眈眈,但郑国军事力量还是有底子所以能够包围韩国的阳翟(原来韩国的首都),在负黍击败韩军。正是因为郑国的桀骜不驯和硬骨头,征服郑国后的韩国有意无意地在文化思想上贬低从前的郑人也就见怪不怪了。韩非子是韩国高级贵族,从小受到的教育读到的历史典籍自然关于韩郑的最多,就现学现用以郑国人开涮了。

而至于宋国,因为它特立独行保持了殷商时期的一些独特制度和观念。所以揠苗助长、守株待兔、 野人献曝 等故事的主角都是宋国,那位“不击半渡,不重伤,不禽二毛”的仁义宋襄公在春秋五霸里也显得滑稽,乃至于宋国的血脉后裔孔子都有“丧家之犬”的称号,太惨了。

宋在周代爵位最高,地位尊贵,到周天子那里去都是周王室的客人。而且宋国也算是大国,有自己一套一直特立独行。,连太史公都在《货殖列传》里开了回地图炮,说宋地“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

不止郑国、宋国,楚国、杞国都曾经背黑锅,这与它们后来国力微弱任人欺负而且行事作风有故关系。

总结起来,先秦时代最容易被黑的宋国和郑国之所以屡次在《韩非子》、《列子》等诸子书里被作为活靶子,主要有一下三个原因。

宋国和郑国在战国时代都是二流小国,国小实力弱,常常被人攻打。最后韩国灭郑,齐国灭宋,对于2国的文化污名化和段子取笑就自然而然产生,特别是宋国的宋康王更是恶名昭著,号称射天的桀宋。郑国曾经反抗韩国,韩国占有其故地后自然会本能的取笑失败者。

2.春秋战国之际,许多思想家和言论者喜欢讲故事说语言,时间长了大家都形成一定的故事蓝本或者说故事库,彼此相传。而郑国和宋国地处中原交通商贸要道,商人众多文化发达,因此也促进了关于他们糗事的传播。

3.在大变革的时代,一些小国因循旧的制度变化较慢会被看不起。杞国的“杞人忧天”事实上也是杞国国运跌宕复杂的真实反映。郑国和宋国都在变革不久或未彻底完成之际被灭国,可以看出那个时代的文化风尚:崇尚立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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