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石請製造局的楊金水,還有鄭泌昌、何茂才兩人一起商量改稻爲桑的事情。中間沈一石讓下人沏了三杯茶,分別端給了楊金水三人,自己卻只端了一杯白開水,陪着三個人一起喝。

他給三人喝的是什麼茶呢?以他的話說,是今年第一茬的獅峯龍井,還是趕在夜裏露芽的時候採的。三個人喝了以後連連稱好,那是一個讚不絕口,足以見這茶是有多好。

而且請他們喝茶還不算,一個人還給他們送了一斤,並且皇宮裏面的呂公公和內閣的嚴嵩和嚴世藩,每個人也送了兩斤。

沈一石自己個卻享受般的喝起了白水,一點都沒保留。這又是爲什麼呢?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喝白水喝習慣了?

在《大明王朝1566》中,沈一石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名下資產無數,是名副其實的億萬富翁。他名下的財產,有三千架織機,幾萬畝桑田,還有上百家的綢緞行、茶葉行。所有的這些加起來,不要說喝一些名貴的茶葉,就是整天可勁兒的造,那也足夠他揮霍的。

可是他倒好,整天就是喝白水,穿粗布衣服,過的日子好像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其實不是因爲他喜歡這樣,畢竟誰不喜歡過得舒服一點呢。他只是因爲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或者說看的比較通透而已。

接下來我就來來給大家說說,沈一石有多少難言之隱。

其一,名下財富雖多,卻不敢妄動。

沈一石的名下雖然有非常多的財產,剛纔也給大家一一列舉了,但是這些財產卻並不屬於他一個人。因爲織造局是皇帝的聚寶盆,能夠成爲織造局的商業夥伴,要麼是手眼通天,背後有人。要麼就是捨得花錢,肯出力氣。沈一石顯然屬於後者。

雖然與織造局的合作讓他賺得盆滿鉢滿,但是這種合作卻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之上的。所謂的合作基礎,就是用錢上下打點。宮裏面的太監要打點,內閣裏面的當家人也要打點,地方上的官員還要打點。逢年過節要打點,做成一筆大買賣還要打點。就這些加起來每年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與其說這些是沈一石自己的財產,不如說是所有的利益分配者共有的財產。其他人憑藉權勢,只需要躺着就能掙錢。他卻要負責所有的運作,保證利益合理的分配,而且一旦出了事情,他就是第一個背鍋俠。

其二,自己身份低微,不得不放低姿態

在明朝商人的地位還是很低的,根本得不到官方的認可。他們的地位之低,從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來。沈一石面對這幾個人的時候,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嘴臉。而且胡宗憲當時還逼迫富商大賈賣糧,他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寧可逼迫這些商人,也不能逼反了農民。胡宗憲這種行爲,足以說明明朝商人地位之低,面對官府,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沈一石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時時刻刻都知道擺正自己的心態,放低自己的身段。所以當大人們可以喝好茶,穿絲綢的時候,他要求自己喝白水,穿粗布衣服。

通過這種方式,既是時刻提醒自己明白自身的地位,也是爲了讓這些權貴們看到自己的自覺,讓他們更加的放心利用自己。

其三,身爲棋子,無可奈何

其實在這一整個利益鏈中,沈一石是最薄弱的一環。所以之後嚴黨倒臺的時候,第一個完蛋的就是沈一石。

在這盤大棋中,沈一石至始至終都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一臺別人的賺錢機器而已。可以這麼說,即使沒有沈一石,也會有王一石、李一石。

沈一石非常明白自己的位置,但是他無可奈何。他並沒有改變棋局的能力,只能做好一枚棋子,不至於成爲別人眼中的棄子。所以他降低自己的生活標準,加倍的努力掙錢,曲意逢迎這些官員,爲的就是能夠成爲一枚有用的棋子。

沈一石正是看到了這些,所以說纔會過如同修道士的清苦日子。這是他的一種僞裝,也是一種自我保護。說到底,其實沈一石也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陷入了權力場,他又怎麼能夠幹自己想幹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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