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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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珠海航展演绎“眼镜蛇机动”的歼-10B,大抢歼-20风头,国人期盼已久的矢量发动机横空出世,可喜可贺。

放大这张刷屏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机舱内的飞行员身体几乎倒立。

“眼镜蛇机动”,是战机在高速飞行中通过大仰角抬头,冲过失速攻角,实现速度骤减,如同在高速公路上跑200码时突然急刹车。在此过程中,飞行员要在极短时间内拉升、减速、变向,对操作技能要求很高,身体要承受强烈冲击,不是一般飞行员能做到。

的确,驾驶这架歼-10B的飞行员不是一般飞行员,而是属于最精英的飞行员群体——试飞员。

这次表演“眼镜蛇机动”的,是第四代试飞员的杰出代表、航空航天月桂奖“英雄无畏奖”获得者李吉宽。

图:试飞员李吉宽

试飞、设计与制造,是航空工业“三大支撑”。任何一款新战机或是新发动机、新机载武器,必须通过试飞员试飞、试用后,才能测出真实性能和安全边界,进而改良、定型、量产,再改良、再定型、再生产。“飞行,是勇敢者的事业”,试飞员更是勇中之勇,其危险性超过舰载机飞行员甚至宇航员。

所以,试飞员首先是飞行员,但不仅仅是飞行员。他们飞的飞机、测的武器,没定型,没先例,而且必须飞高风险、高精度、高难度,从而测出飞机性能极限。用“脑袋拴裤腰带”这句话形容他们的危险,毫不为过。

李吉宽这个名字,对公众来说可能有些陌生。但熟悉我军试飞员群体的朋友,对他的名字耳熟能详。

公开报道显示,李吉宽是黑龙江人,1975年生,1992年入伍,2002年开始试飞,参加了10多个型号飞机、发动机和航空武器的定型试飞,遭遇10多次空中险情,立过二等功。他的师傅就是去年荣获“八一勋章”的第三代试飞员李中华。

招飞,每一名飞行员都万里选一,而试飞员又是在飞行员中万里选一。

能够进入试飞员队伍的,必须技术精湛、经验丰富。但即使是王牌试飞员,在空中遭遇空中解体、失去动力、失控三种情况时,也很难应对。

一次,李吉宽遭遇战机失控特情,而当时试飞的内容恰恰是低空课目,根本没有跳伞的高度。做完该做、能做的一切动作后,李吉宽只能等待运气来宣布生死。短短数秒,恍如一世纪。他十分好运,战机松杆后居然恢复了控制,李吉宽死里逃生。下了飞机,他说“最想看看家人”。

2016年,李吉宽挑战“失速尾旋”,这一课目因风险极大,被称为“死亡陷阱”。他将飞机性能开到极限,飞机剧烈抖动,似乎随时要散架。这种在高空、高速状态下逼近死神的感觉,“别人无法体会”。

空中停车、大攻角、低空大表速……对新机型的任何一项尝试,都是生死考验,试飞员必须内心强大,承受死亡的风险。

1993年,试飞员刘刚试飞时牺牲,无法找回遗体。亲人在他骨灰盒中放入飞机模型:

生为飞行、死为飞行,让飞机与他做伴。

2011年10月,试飞员余锦旺驾驶歼轰7国产飞豹,在飞行表演时意外坠毁,机身插入五六米深的沼泽,余锦旺壮烈牺牲。

图:李吉宽的战友余锦旺,于2011年牺牲

余锦旺是李吉宽的试飞战友,也是私交好友。余锦旺的牺牲对李吉宽的家人触动极大,老人对李吉宽说,试飞这个职业风险太大,你转业吧。这对父母来说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子女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李吉宽默默无语,为好友守了2天灵,擦干泪水,再上蓝天。

2007年,北京,李吉宽从事试飞第五年,李中华带着他参加央视《新闻会客厅》访谈。主持人李小萌问李吉宽:

假如你的女友要你去民航飞,那样挣钱多,风险小,你不答应就不嫁给你,你怎么办?

李吉宽:既然我选择了飞行,她也要选择空军。

李小萌:如果有人高价请你去民航当飞行员,会去吗?

李吉宽:不会。

2018年,珠海,李吉宽在万众瞩目下飞了一次对他来说不算太复杂、不算太危险的“眼镜蛇机动”,引来一片赞叹。在他16年的试飞中,绝大多数飞行更加危险,而且禁止有任何观众,禁止有任何拍摄。

他和战友们习惯了独自在空中历险,习惯了没有掌声,习惯了默默无闻,习惯了随时准备牺牲。

致敬,英雄的试飞员!倒立于战机机舱的你,比战机尾部的矢量发动机更加可贵与可敬!请你们每一次“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亮剑苍穹的时候,都必须安全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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