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李樹華

羣音迴盪飄思緒

初冬時節,初一同學聯繫我加入門家中學羣,我進入後就參與到熱烈的羣聊中。天命之年的我們大都語音聊天,問候聲、歌聲聲聲有情。我的思緒在飄蕩,彷彿又回到了母校。

在我的中學時光中,最難忘的是在門家中學上初中一年級。當時正值全國恢復高考,老師的勤奮敬業、同學的天真爛漫都給我留下了美好印象。

那時,學校還沒有用上電,晚自習我們自帶煤油燈照明,燈光昏暗,煙熏火燎。有一天晚自習前,我點煤油燈不小心灑了煤油,就用廢紙擦拭乾淨,然後將廢紙揉成團拿到講臺上點燃, 再用手掌使勁往空中顛。火球是燒手掌的,因此越顛越快。正當表演盡興時,我猛一用力,火球競飛到牆角高處接近屋頂的位置,燃着了耷拉着的半根葦子,火苗便蹭蹭地躥上去引燃了葦箔。我慌了神,同學們也亂喊亂叫。大家趕緊提來水,用舀子潑,由於屋頂高,潑水不太準,忙活了好一會,過火周邊仍有零星火苗。班長福賓急中生智,脫下鞋來往火苗上扔,我也拿鞋學着他扔,我們連續不斷地投擲,就像扔手榴彈一樣……火終於撲滅了。

好險呀!我的心差點跳出來。回到自己座位上,不時有同學投來異樣目光,教室裏出奇的靜。一會兒,班主任張老師叫我到辦公室去一趟。他治學嚴謹,脾氣硬。我忐忑不安地走進辦公室,心想這回不是挨批就是罰站,可他沒發火,只是語重心長地教育我。

我不喜歡語文,因爲我記憶力差,老是背不過東西,還經常提筆忘字,母親嘮叨我“屬老鼠的撂爪就忘”。

有一次,張老師佈置了語文作業,我和小趙沒完成,平時我倆學語文也不認真,他就動怒了,於是把我倆叫到辦公室門口訓了一頓。見他餘怒未消,我倆不但低頭認錯,還自願體罰——相互打十板子。小趙先拿起木板打我,往我大腿上打,一下比一下厲害,疼得我嗷嗷直叫。我接着以同樣的方式打他,頭幾下打的他嬉皮笑臉,我就不解氣 ,決心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將木條立起來,那可是像刀背一樣的薄呀,同時用盡全力向腿中間打去。只聽小趙哎吆一聲,大哭起來。老師聽到後就責怪我,我呆呆地笑笑,不好意思了。

升初二時,我考入大趙中學重點班,張老師也被選拔到這所學校教我們班語文,併成爲骨幹教師。這是後話。

我偏理科,又因爲名字的關係,同學們就叫我“數理化”。其實,我愛學物理源於我的虛榮心。記得剛入學不久,一次物理小測驗我得了一百分,物理老師在班上表揚了我。發下試卷來一看,我漏了一道大題,實際應該得八十五分。這個錯誤被我發小看到後,就在班上直嚷嚷,我生怕露餡便給他使眼色,他不言語了,這時物理老師走過來,像是聽到了但沒說啥。物理老師挺喜歡我,經常提問我,鼓勵我,這便增強了我保“第一”的信心,學習物理更加刻苦努力了。

物理老師現在是中國石油大學教授,提起他,同學們都感到榮耀。

學校體育課幾乎不上,雖然提倡“德智體”全面發展,但“分分分,是學生的命根,考考考,是老師的法寶”已成爲人們的共識。要說體育設施,那就是土操場中間有個籃球場了,籃球架是本村木工做的。年輕教師經常利用業餘時間打籃球,我這“大個子”也有時參與。有一次籃球賽,我上場了,由於不懂技術規則,就不顧一切地阻攔數學老師投籃,結果把他的額頭撓破了,掉下了指頭肚大的一塊肉皮。他一副懊惱的樣子,批評了我兩句。他還是我們門家中學臨時負責人,很注重形象,卻因爲我的“傻愣”使他臉難看,真是悔得我腸子都青了。他是有能力的,後來轉行從政。

初一學生中,我年齡最小,大部分比我大一二歲。生源是三個村湊來的,剛入學時,原來的三個班長輪流任班長,我是其中之一,後來我任勞動委員。愛勞動應該得益於那時的鍛鍊,當時有校田,有勞動課,我是帶頭乾的。我用糞叉出過圈肥,用上夫的推車推過糞。推糞是很累的,我只有十二歲,推着兩滿筐糞往近百米的校田運,歪歪扭扭的樣子像跑旱船一樣,汗水浸溼了衣服……勞動是辛苦的,也是快樂的,師生的汗水換來了豐收的喜悅。

秋後,作物秸稈需儲存起來以備冬季取暖。有一天下午,利用課外活動時間,我們幾個男同學去抹草垛。我將秸稈垛好,他們和好泥。我想露一手,因爲這活我曾跟父親幹過,就一會兒搶着鐵鍁甩泥,一會兒用泥板抹垛頂。太陽落山了,同學們放學陸續回家,我也眼看就要抹完垛頂了,但由於忙昏了頭競找不到泥板了。泥板可是我從鄰居家借的,就着急亂找。

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站在我面前,笑嘻嘻地說:“李樹華,給你找到泥板了,”說着就遞給我。我真是喜出望外,使我感動的不僅因爲失而復得的工具,還因爲叫喊我的名字,而我並不認識她。從此我就留意她,她是低年級學生,我們的教室相鄰。她圓圓的臉蛋,一笑一對小酒窩,很是可愛……

韶華易逝,如白駒過隙。同學們離開母校已四十年了,我們的老師也大都退休,雖然忙於家庭或事業少有謀面,但心中那份情誼似陳年老酒,歷久彌新!

羣音迴盪飄思緒

作者簡介:李樹華,網名長修樹,利津縣人,喜歡文學,曾在《黃河口晚刊》《黃三角早報》《東營日報》和《山東信訪》發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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