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苦吟派诗人贾岛,
流传的名作不多,却贡献了一个重要的词“推敲”。
话说贾岛骑毛驴回长安,
在驴背上一直吟哦着“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诗句,
到底是“推”好呢,还是“敲”好?
不想遇到当时的大诗人韩愈,
韩愈听了,便觉得敲字好,
因为月夜访友,不能如进自己家一样推门而入,
而是要敲门,且敲字有声响,静中有动。
贾岛因此与韩愈成了朋友。
于是“推敲”二字流传下来,成了文章不断斟酌的意思。
作诗不仅是一种天分的灵感,
也是一件不断雕琢的艺术功夫,
然而,将雕琢变成苦吟,
成了刻意为之的文字工作,
必然会损失诗的灵气,
有失做诗之法。
正如李白所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或许这也是时代所然,
盛唐之后便无诗,
诗歌在盛唐之时似乎被写尽,
音律、形式、手法、题材无所不尽,
后代的诗人若要寻出一条出路实属不易。
所以贾岛的苦吟,便在晚唐成为一时风气,
甚至有人对他的画像焚香礼拜,事之如神。
当然毫无疑问,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此派之诗,早已湮没无迹。
不过说起贾岛,虽然苦吟的诗并不出色,
但有一首颇为自然的诗却成为名作,
这就是他的《寻隐者不遇》。
这首诗毫无人工斧凿痕迹,
平白如话,却意义深远。
整首诗没有一个生僻或者华丽的词,
但真正体现出道家的淡泊幽深来。
首先是意象的清奇,
“松下”二字便引入仙风道骨的情景中,
“童子”、“采药”更是道人标配,
再加上“山中”、“云深”的渲染,
这隐者形象,已经凸显出来。
在艺术手法上,也颇为巧妙,
前两句采用对话记事,
平淡如水,有颇为曲折,
见童子,其师应在,
而童子云,已采药去,此一折,
只在此山中,貌似又有了希望,
而最后说:只是云深不知在何处。此又一折。
短短二十个字,写得摇曳多姿,曲折有致,
既侧面烘托出隐者的高深脱俗,
又让平淡变得不平淡。
尤其是最后一句“云深不知处”,
将空间延伸到无穷,韵味十足。
说句题外话,以平常之事论之,
童子的回答真真让人抓狂,
如果不是看在道人的面子上,
是不是该揍他一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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