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4月30日報道 新京報快訊(記者 李玉坤)在4月29日公安部新聞發佈會上,共發佈了10起賀歲片盜版侵權典型案件,記者發現,其實10起案件有一定的關聯。

經過警方的偵查,春節檔影片盜版片源主要由兩個團伙製作流出。在整個案件偵辦過程中,一臺高清盜版影片製作設備“幽靈一號”成爲關鍵。

公安機關繳獲的“幽靈一號”服務器和電影放映機。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公安機關繳獲的“幽靈一號”服務器和電影放映機。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

盜用正規影城密鑰

據公安部治安局副局長張佐良介紹,用於春節檔高清盜版影片製作的A15591放映服務器,克隆其他服務器數字證書和密鑰而隱藏身份長達三年。2017年以來,先後盜版31部院線電影大片,被中宣部電影質檢所稱爲“幽靈一號”,追蹤三年而未查到,也被美國電影協會長期關注。

犯罪分子是如何通過幽靈機盜取影片的呢?

揚州專案組民警劉弋爲記者科普了正規電影院獲取影片的過程。“電影院播放是三合一的過程,需要母版、密鑰、服務器。電影母版的獲取方式不復雜,網上下載、發行方郵寄到電影院都可以,母版在各個影院可以通用。密鑰和服務器對於影院而言是唯一的,二者需要結合。”劉弋說。

但是,二手服務器沒有被有效監管,在這一系列案件中,犯罪分子購買了二手服務器,然後通過收買放映服務器廠家離職或在職的維修人員進行克隆刷機,隱藏服務器真實身份,所以一直沒有被查到。

河南南陽奧斯卡影城的密鑰就被盜用,而犯罪分子從沒有去南陽。河南省公安廳副廳長張會中說,犯罪分子通過互聯網盜取南陽方城奧斯卡影城的電影播放密鑰,從深圳克隆GDC放映機服務器,從而成功盜用方城奧斯卡影城的身份,實現非接觸式犯罪。

公安機關繳獲的部分物證。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公安機關繳獲的部分物證。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

主要嫌疑人靠賣盜版養正規影城

揚州專案組民警通過調查,最初發現盜版影片來自姓馬的兩個人之手,這倆人被稱爲“二馬”團伙。“二馬”團伙主要通過發展代理的方式發售自己盜版的影片。

劉弋介紹,“二馬”團伙後來產生了分歧。2018年,“二馬”最大的代理文某和魯某分裂出來單幹,並且發展迅速。“文某的影片製作主要是在湖南湘潭完成,通過幾個比較大的代理銷售,這些代理分佈在黑龍江慶安縣、福建福州、湖南長沙等。”

“文某魯某集團的客戶數量已經超過‘二馬’,‘二馬’的客戶不到100家,文某魯某團伙以低價的方式,大量發展客戶,有幾百家。”劉弋說,市面上有兩個版本的春節檔盜版電影,一個出自“二馬”,另一個出自文某魯某團伙,“不過,‘二馬’的技術能做到1080p,文某魯某的版本清晰度達不到這麼高”。

劉弋說,“二馬”中的“大馬”開過汽車影院,幹過直播。他現在還有一家正規影院,把自己通過盜版掙來的錢,投到這家影院中。

盜版片通過供應私人影吧牟利,掌握加密技術

盜版高清電影如何賺錢?形成閉環是關鍵。

“影片傳到網上,就一分錢不值。”劉弋說,爲何這麼多年只有這兩個團伙做了出來,這是因爲他們掌握了加密技術。“片子賣給你,但只能在固定的機子上播,播的情況他們知道”。

記者在揚州市公安局看到,警方繳獲了大批像U盤一樣的加密狗。

公安機關繳獲的加密狗。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公安機關繳獲的加密狗。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攝

“嫌疑人需要獲利,就需要賣給下線加盟影院,但是如何防止下線影院將自己製作的盜版電影流傳出去呢?嫌疑人爲每個下線影院設計了不一樣的水印標記,下線影院如果擴散出去,就會知道是哪家影院乾的。”揚州市公安局主辦偵查員柯路說,“他們還用到了加密設備,下線影院如果沒有安裝他們提供的像U盤一樣的加密設備,就無法播放。這樣就能把影片流傳範圍控制在一個比較小的範圍內。”

“二馬”早期勾結了上海一家科技公司專門爲他們的盜版影片做加密。劉弋說,這家公司是“一人公司”,老闆員工只有一人。可笑的是,他還爲自己的加密技術申請了專利。

但爲何春節期間,很多盜版高清片源在網上流傳,一些非法APP甚至以此獲利呢?警方偵查發現,影片都來自肖某某。

“肖某某是‘二馬’的下線。他通過一定技術手段破解了影片的加密,上傳到百度雲盤,賣給自己的下線客戶。後期價格甚至低至1塊錢一部。”劉弋說。

新京報記者 李玉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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