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遷還不退房租?看我如何與房東據理力爭討公道

摘要:夜深人靜,我躺在牀上難以入眠,思量着,得想個法子把剩下的沒住的那部分房租退回來。最後,我退回了九月一日到九日的房租,損失掉了八月十七日到三十一日的房租。

逼遷還不退房租?看我如何與房東據理力爭討公道插畫師:補藥臉

每月的九號,掛在樓梯拐角處的小黑板上,都會有用工整的粉筆字認真地寫着收房租的通知,第一次看到這個畫面時,我便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細細品味起來,猶如又回到了村裏的小學課堂上。

交完房租後,我就對這塊小黑板以及上面的內容再無好感了,因爲它所帶來的,全都是噩耗,只有租客們用五指在上面留下憤怒的劃痕,才能激起我內心的一絲欣慰。

8月13日早晨,我不緊不慢地下樓買菜,小黑板上閃入眼簾的內容似乎有些陌生,於是我正眼望去,想探個究竟,卻被新寫的通知驚到了。

“各住戶現在要另外找房子,8月31日之前本棟要清空出來。”

哼,說得倒輕巧,幾個字輕描淡寫地隨便提一下就完事兒了?搬個家哪有這麼容易呢?我在心裏憤憤不平地罵着。爲什麼要清空啊,總得給個說法吧。

買菜回來,見房東在家,我便進屋和他聊起此事。

五年前,他以四萬元每月的競拍價打敗了原來的二手房東,從村裏拿到了這棟樓,成爲了新的二手房東,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五年後的今天,合同到期,村裏對這棟樓進行重新競拍,前任房東的悲劇又在他的身上重演了,對手以六萬九千三百元每月的競拍價打敗了他,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

房東勸大家早做準備,如果找到合適的房子最好儘快搬,免得拖到月底了,整棟樓一百三十多戶都趕一塊兒去找房子,那樣不但房子不好找,可能租金也會漲。

我並沒有把房東的勸說太當回事,只是覺得心裏很煩亂,這幾年可沒少搬家,每次都是因爲各種住得不踏實、不舒心,現在總算是遇上了塊風水寶地,可搬進來住了不到半年,卻又撞上了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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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住到月底再說吧,況且剛交過房租沒幾天,就這樣搬走了,且不是太便宜了房東,再說了,誰知道他葫蘆裏買的是什麼藥呢,依我看,多半是黃鼠狼跟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睜睜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塊肥肉就這樣被別人搶走了,神兒都沒緩過來,哪裏還顧得上租客們的死活呢。

回家和女朋友一聊,她可慌了起來,說前兩月有一個在富士康上班的朋友,租的也是村裏的房子,因爲新的開發商要重新裝修,所以讓大家都搬走,一開始大家也沒在意,等到了最後期限都出去找房子時,同一間出租房在同一天裏,前一人問的時候還五百多呢,後一人去問時就要價一千了。

女朋友覺得一定要趕快找房子,不然等到周未大家都休息時,房子可能就更難找了,我想到搬來這裏後,又新添置了不少東西,像沙發,還有新種的幾盆花花草草,都是死沉死沉的,現在又要搬走,心裏便湧上了十萬個不情願。但最後還是依了她。

我們在附近找了兩天的房子,通常交通方便、帶電梯、採光好、格局好的都比較貴,各種比較後,我們選定了一處帶電梯的一室一庁,南北向,沒有陽臺,沒有一縷陽光能照進屋裏來。房間是在以前的單間裏隔出來的,空間很小,放一張牀後所剩無幾,剛好可以正常開關房間門。

屋裏很髒,特別是廚房和衛生間,滿是厚厚的油垢和灰土,我們用洗衣粉和消毒液,把所有的門窗、牆體、地面都洗刷擦拭了好幾遍,等屋裏通風晾乾後,再往裏面搬東西。

一番折騰後,我們早已累得筋疲力盡,但屋裏總算像個家的樣子了,可我心裏始終很憋屈。因爲新租的房子,在先交一個月房租的同時,還要押一個月的房租,這樣一千大洋就沒了,加上搬家前剛交了五百多的房租水電費,導致兜裏剩下的幾個錢,已經不夠這個月的生活費了。

夜深人靜,我躺在牀上難以入眠,思量着,得想個法子把剩下的沒住的那部分房租退回來。

要儘早,多拖一天就多損失一天的錢,可帳雖這麼算,我心裏卻連一點勝算的把握也沒有,沒準兒連一天的房租也退不回來呢,盡瞎折騰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荒唐,還從沒聽說過可以退房租的事呢。

還是得早行動,要趁熱打鐵,不然拖些日子後可能就沒有動力再去爭取了,而且越早爭取,知道的人就會越多,一但有人效仿就能形成合力,勝算自然就會越大,還要趁人多的時候,最好是晚上,租客們都下了班喫好晚飯的時候去。

用什麼理由呢?

說沒生活費了,讓房東行行好?扯淡,我還不至於窩囊到這麼沒骨氣的地步呢,那錢本來就是我的,本來就該理直氣壯地要回來。哎,可這又談何容易呢。這都什麼世道啊,要回自己的錢還這麼難。

要是因爲我自己的原因要搬走,這錢也就當白扔了,可這是房東的原因造成的,不然我是打算一直住下去的啊。這麼一想,我似乎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對,就用這個理由:不是因爲我要走,而是因爲你的原因導致我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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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我去退房的那個晚上房東不在家,我逢人便聊:“找到房子了沒?”“房東答應退房租,還是早點找穩妥呢。”聊了好幾個,他們都覺得房東是不可能會退房租的,還指望他把喫進去的再吐出來不成,沒人有想要退回房租的想法,看來我是註定只能單槍匹馬了。

我打電話問房東什麼時候回來,說已經搬好了,找他退房。他說會很晚纔回來,讓我第二天早上過去。

房東看了屋裏的衛生,比較滿意,就去抄水錶和電錶了,回來時也沒告訴我實際用了多少,只隨口來了句:“水電一起,就扣五十吧,再扣十五的管理費,把鑰匙和押金條給我,我把剩下的押金退你。”

就住了一星期哪有用這麼多呢,我在心裏想着但沒有說出來。“還有沒住的房租呢?”我問。

“這個是不退的,房租都是按月交的,你可以住滿這個月再搬啊,是不是,我又沒趕你。”房東的臉色突然很難看,言語也和當初判若兩人。

“你寫那通知還不算趕嗎,我住得好好的也不想搬的,但這是你的原因導致的啊,要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不會找你退,你說是不是。”

“我做這麼多年的房東,還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的。”房東一邊說着一邊掏出手機,“你看看,這幾個都是在你前面退的房,都是隻退押金的。”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要是連押金都不退你還更高興呢,他們不退是他們的事,關我什麼事,他們不退我就不應該退嗎,什麼邏輯。”

“你上哪兒租房不是這樣呢,誰給你退啊,就好比你出門坐火車,非要在中途下,還沒坐的站人家給你退嗎?”

“要是我買票時多買了站,或者臨時有事要在中途下,那是自己的原因,當然不退啊。但是,如果是因爲售票員賣票時出錯多加了站,那憑啥不退啊。”房東不言語,一個勁地抽菸,我又接着說:“就按你這個比方,我並沒有說,雖然租了你的一室一庁,但廚房沒有用,所以要你把廚房的租金折算出來退給我啊。”

“沒有吧?”我強調着。

房東被我嗆到憤怒,便威脅說:“年輕人,做事要給自己留後路,別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我早被他氣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就懟他:“你拖家帶口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把我逼急了,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不信你試試。”

有時對話陷入僵局,房東便示弱說:“我現在也不容易啊,我的損失比你的還大呢,八樓全部新裝的空調才用了兩年,現在都只能當二手賣了,本都回不來,你說我的損失多大啊。”

我在房東的屋裏和他僵持了整整一個上午,房東見我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就提出:“這個月的水電費和管理費不扣了,我把押金全部退給你,行不行?你要不行我也沒辦法,我很忙的,還有好多事情要去辦呢。”我不再搭話,也不理他,但堅持不離開不放棄。

最後,我退回了九月一日到九日的房租,損失掉了八月十七日到三十一日的房租,對房東而言,他沒有任何損失,因爲他是按整月向村裏交租的,八月正好是他最後的租期,而九月已經不在他的交租範圍內了。

回首整個租房的鏈條,一切看上去都像及了叢林法則,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沒有任何公平可言。其實,在任意一條有關城市生活的鏈條裏,我又何嘗不是身處它的末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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