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諸葛亮運用各種手段,將蜀錦賣到魏國、吳國甚至鮮卑,並用賺來的外匯來發展經濟,籌措軍備以及糧草。在這種背景之下,諸葛亮自然想攻取涼州,佔據西北、西南兩條絲綢之路,斷掉曹魏這個二道販子的念想。

在古典小說《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六出祁山,發誓要收復中原,還於舊都。但是我們卻發現,諸葛亮並沒有向中原發動進攻,而是向隴右,也就是今天甘肅一帶發動進攻。也就是說,諸葛亮北伐,主要就是爲了攻取涼州,實現隴蜀一體,然後再圖關中。

那麼諸葛亮說好了要收復中原,爲啥偏偏向涼州進攻呢?有些讀者認爲,這是因爲關羽“大意失荊州”。按照《隆中對》,是以益州之兵出關中,荊州之兵進攻中原。而蜀漢丟失了荊州,即失去了向中原發展的戰略基點。

然而看蜀漢地圖,其軍事重鎮——漢中北接關中、隴右,東接漢水。只要收復位於漢中東部的上庸,就可以直接威脅襄陽。只要攻取了襄陽,就可以直接威脅洛陽以及許昌。“收復中原,還於舊都”的戰略構想就能實現。那麼,諸葛亮爲何一定要北取隴右,而不是向上庸、襄陽地區發動進攻呢?

1961年,蘇聯考古學家在中亞撒馬爾罕發掘一處古墓,發現墓中有大量絲綢陪葬品。根據絲綢殘片的質地來看,正是蜀地的名產——蜀錦。

早在西漢時期,蜀錦便是四川人民出口創匯的拳頭產品。西漢探險家張騫出使中亞大夏時,就在當地發現了產自於蜀地的絲綢。當時,位於今天甘肅的河西走廊仍在匈奴的控制之下。因此蜀地百姓只能向南出發,穿越東南亞的叢林,將絲綢賣到印度。然後,印度又將這些蜀錦賣到中亞。

霍去病平定河西走廊後,絲綢之路正式打通。蜀錦不再需要依賴炎熱且多瘟疫的南部路線,而是可以直接經由河西走廊,將蜀錦賣給中亞乃至於羅馬帝國,讓印度人賺不到差價。

到了東漢時期,蜀錦仍是蜀地的名產,而蜀地百姓也因此發財致富。諸葛亮執政時,蜀漢國土僅剩下益州。雖然益州號稱天府之國,但是畢竟地狹人少,遠不如魏國和吳國。爲了籌集北伐的資金,諸葛亮從內部挖潛,大力發展手工業和商業,用以彌補農業上的不足。而從這點看,諸葛亮相比於商鞅等重農抑商的政治家,是更有遠見的。

在所有商品中,諸葛亮最重視的就是蜀錦。他曾在在建興初年下達《言錦教》,文中稱“今民貧國虛,決敵之資,惟仰錦耳”。爲此,諸葛亮還建立了錦裏城,專門從事絲織事業。

在諸葛亮的籌劃下,蜀錦的產量大大提高。諸葛亮運用各種手段,將蜀錦賣到魏國、吳國甚至鮮卑,並用賺來的外匯來發展經濟,籌措軍備以及糧草。

通過蜀錦,蜀國從魏國換取了戰馬,從吳國換取了糧食。從此以後,蜀漢逐漸從夷陵大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爲了打開商品的銷路,諸葛亮大張旗鼓地討伐南中叛軍,重新開通了西南方向的絲綢之路。之後,諸葛亮利用南中的資源補充軍隊,終於獲取了北伐的資本。

然而西南絲綢之路雖然打開,但是涼州方向的道路仍在曹魏手中。雖然魏國和蜀國是不共戴天的敵國,但是兩國的貿易卻從未中斷。對此,甚至連魏國皇帝都是知情的。

《三國志·魏志》中,曹丕就曾抱怨過蜀錦質量的下降。同時,曹丕還以鮮卑人的態度作爲例子,他說:“連鮮卑人對蜀錦的質量都感到不滿。”由此可見,魏國購買蜀錦不僅是爲了自己使用,同時也是爲了轉賣創匯。也就是說,曹魏在做蜀錦的二道販子。

若在兩漢強盛之時,自然看不上絲綢的那點貿易收入,畢竟農業纔是大頭。但在三國亂世,每一筆資金都珍貴無比。與蜀國、魏國一樣,吳國同樣也在積極開拓海上絲綢之路,用貿易收入補充軍資。

在這種背景之下,諸葛亮自然想攻取涼州,佔據西北、西南兩條絲綢之路,斷掉曹魏這個二道販子的念想。畢竟涼州北鄰鮮卑,西接西域,南臨羌、氐。若諸葛亮攻陷涼州,便可與各種胡人做生意,換取必要的牛羊以及金銀。

因此從公元228年開始,攻取涼州就成爲不可更改的國策。第一次北伐前,大將魏延向諸葛亮提出了子午谷奇謀,即魏延帶領5000兵馬,從子午谷襲取長安,並順勢扼守潼關;諸葛亮率領主力向西,與魏延會和,阻擋從洛陽方向趕來的魏國援軍。

在魏延看來,應先攻取關中,切斷涼州與中原的聯繫,到時候涼州肯定不戰自降。然而諸葛亮卻認爲此計太險,攻取隴右河西,纔是十全必克之策。

三國時期的關中,非秦漢時期可比。由於董卓、李榷、郭汜、韓遂、馬超等人的反覆摧殘,曾經肥沃的關中平原已不復當年的富庶,總人口才幾十萬人。對於關中,連強盛的魏國都難以在那裏保持大規模的部隊。

若蜀漢攻取關中,曹魏主力就可從洛陽頃刻而到。如此短的時間,蜀漢根本無法消化關中。與此同時,蜀漢的補給線還將變得更加漫長。

而攻取涼州,可以利用橫山防線,實現隴蜀一體。運用橫山天險,可以擊退曹魏援軍。佔據涼州後,進可以進一步威脅關中,退可以利用當地的畜牧業和絲綢貿易之利強盛國家。在諸葛亮看來,這確實是“十全必克”之策。

但可惜的是,諸葛亮用人不當,導致馬謖丟失了戰略要地——街亭。而諸葛亮好不容易攻取的隴右三郡,也被張郃輕鬆收復。此後諸葛亮再出祁山時,曹魏已經有了防備。即使殫精竭慮、耗盡生命,諸葛亮也無法實現他攻取涼州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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