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客戶端北京12月13日電(記者 上官雲)“中國有着很濃厚的詩歌傳統,據我瞭解,詩歌的世界其實很熱鬧,中國的詩人數量很多,優秀作品每年有不少。所以,詩歌並沒有‘邊緣化’。”日前,詩人梅爾在北京接受中新網(微信公衆號:cns2012)記者專訪時,如此解釋與詩歌相關的問題。

詩人梅爾。受訪者供圖

梅爾是國內詩壇頗有名氣的女詩人,曾出版詩集《海綿的重量》《我與你》《十二背後》等。她在17歲時接觸詩歌,開始嘗試創作。大約一年後,她發表了第一首詩,“1991年前後寫詩最瘋狂。兩三年時間內,我寫了近兩百首詩”。

遺憾的是,1992年,梅爾來到北京讀書,後來又跟丈夫一起創業,變成典型的“北漂”,搬家成爲常態,大量的手稿都不慎遺失。現在說起來,她還覺得有些惋惜,“雖然水平不高,但也是成長記錄啊”。

此後二十餘年,由於工作等原因,梅爾寫詩變得斷斷續續,但不管去哪裏,背囊中一般總會放上一本詩集。她喜歡旅行,走走停停中遇到的風景、引發的感悟,也順理成章被寫入詩中。

有一年,她在馬丘比丘遊覽,因爲難以適應3300米的海拔,很快產生高原反應,活動稍微劇烈一點,都覺得呼吸困難。

後來,梅爾輾轉乘坐小火車和飛機到了利馬,沒顧上休息,寫下了詩作《馬丘比丘》的前三節,一氣呵成;又在之後一週的時間內,陸陸續續把後面幾節補全。

梅爾的一些作品。受訪者供圖

這首詩,因爲運用了複雜獨特的意象,充滿熱烈的情感表達,被很多詩歌評論家視爲梅爾2014前後的標誌性作品。她也承認,這首詩歌意味着自己創作風格上的轉變。

評論家張清華認爲,梅爾的詩歌總體上有兩個向度:一是精神,一是自然。她擁有完整的知識系統,《馬丘比丘》也是基於巨大的歷史遺蹟完成自身的精神建構,是一首有震撼力的抒情佳作。

“如果我身處國內繁重的工作,可能就不會有這首詩。旅行之後,那種似乎突然湧現的靈感,其實很重要。”所以,梅爾覺得,於自身而言,旅行和詩歌有時是互相成就的。

不久後,另一處奇崛的景緻,又給梅爾帶來了新的創作靈感,那就是“十二背後”。

“原來的‘十二背後’指位於寬闊水原始森林深處的一條大裂縫,以前叫油桐溪大地縫,在貴州綏陽縣。有人說大地縫有十二條岔道,有人說是有十二口深潭,都是當地人的猜測。”很偶然,梅爾和丈夫到貴州考察,意外得知這個風景絕美的所在,遂決定前往。

此前,梅爾在“十二背後”。受訪者供圖

現在,“十二背後”指的是包括油桐溪大地縫、雙河洞國家地質公園、清溪峽在內的600平方公里的自然風景區,那裏是梅爾的詩歌家園。

她依然記得第一次去往“十二背後”的景象,有天坑瀑布、有絕美的雙河溶洞,石膏洞出洞口的瀑布形成“水簾”,她一下子被震撼了。

梅爾把這些感受都寫進了詩裏,便有了後來頗爲著名的《雙河溶洞》。在這首詩裏,她把自己想象爲溶洞本體,富有生命,經歷了幾億年才形成,可以看到蒼鷹從頭上飛過,看到綠樹成蔭,看到嶙峋的怪石,也見證了時間的滄桑變幻。

“我的詩歌有兩次轉變。從家園到自然,從自然到歷史。”梅爾認同評論家們的說法,“我希望能夠自然地呈現內心感受,這些轉變,更多屬於一種潛意識裏不自覺的創作。”

也有人說,在當下,詩歌已經變得小衆,已經被邊緣化了。近年來,幾乎每一次成爲“現象級”話題,都伴隨着爭議或者特定標籤,比如草根詩人餘秀華的走紅等等。

梅爾詩集《十二背後》。受訪者供圖

梅爾覺得,那樣的現象確實存在,但首先還得詩歌本身好,能夠吸引人,“一首詩或者別的作品能火,要長時間的流行,應該還是基於文本本身,獲得讀者認可。流行和經典還是兩回事,經典作品需要時間的沉澱”。

在她看來,詩歌確實小衆,卻算不上邊緣化,“由於體裁、意象運用等原因,詩歌有時確實難以快速理解。現在人們閱讀的渠道拓寬了,深度和廣度也在增加,所以,詩歌‘小衆’幾乎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

從1986年到現在,梅爾的“詩歌之路”已經走過了三十多年。她表示:“詩歌對我來說是靈魂最終的寄託。在心靈深處,我滿懷崇敬之情的認同它。沒有詩歌,人生大概會很無聊。”

“小衆”也好,“邊緣化”也罷,她說,還會繼續寫下去,“詩歌就像多年前在我心裏埋下的一粒種子,合適的時候會生根、發芽,我希望它最終成爲參天大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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