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么,屏幕间(A ROOM FOR SCREEN BASED ART)把传统线下博览会模式结合手机线上微信为载体空间,提供了艺术生产交易消费系统的流通新渠道,任何人在这里可以发布收藏转让作品,这样一个完全开放的共享平台,是否有可能解决现存艺术体系存在的封闭和僵化呢。“粉末时间”是屏幕间团队主创之一龙星如的艺术策展项目,“共享展览”第一期主题,试图探讨在洪流碾压般的视觉信息(碎片/粉末)里,我们该如何体面的、有尊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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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专题 | 屏幕时代艺术流通论

策划、采访、文字 | 易鸿

Is This A Sober Joke?

这算是一个清醒的玩笑吗?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相信吃瓜群众耳熟能详以致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这个广告画面:孙红雷一身绿色西装走来“瓜子二手车直卖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车主多卖钱,买家少花钱!”

采访屏幕间团队创办人之一的周姜杉,用到这句广告词的时候,自然就滑向“好玩就是搞事情”的调性。但是他说:“我们希望通过ARTMOMENTS朋友圈艺术博览会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数字媒体、互联网的特性和精神,对传统的艺术市场提出问题。这里没有复杂的申请流程,没有展位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艺术家自行定价,所有收入归艺术家所有,做史上展期最长的艺博会。”

AM朋友圈艺博会预告片

传统艺术博览会说白了就是选一特色兼知名的城市空间邀请各大画廊聚在一块儿吆喝练摊儿卖作品,要的就是人气和财气。ARTMOMENTS朋友圈艺术博览会顾名思义就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开艺博会,操作更加简单方便,关键是没有中间商,你只要:添加「屏幕间SCREENROOM」微信公共号,点击菜单 “屏幕间” ➡ “发布作品” 即可参加ARTMOMENTS艺博会朋友圈板块,在你的朋友圈展示和销售你的作品。

就这么亲民友好,“人人都是艺术家”“艺术共享经济”不是梦,不仅展示作品,还可以买卖作品,白送作品也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 I AM HERE 展览现场

▲ I AM HERE 展览现场

众所周知,互联网特性提供了一种可能——去中介化的共享经济。回顾共享经济这个术语最早由美国社会学教授马科斯·费尔逊和琼·斯潘思于1978年发表的论文(Community Structure and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 A Routine Activity Approach)中提出。主要特点是,包括一个由第三方创建的、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市场平台,作为连接供需双方的纽带,通过移动LBS应用、动态算法与定价、双方互评体系等一系列机制的建立,使得供给与需求方通过共享经济平台进行交易。

那么,屏幕间(A ROOM FOR SCREEN BASED ART)把传统线下博览会模式结合手机线上微信为载体空间,提供了艺术生产交易消费系统的流通新渠道,任何人在这里可以发布收藏转让作品,这样一个完全开放的共享平台,是否有可能解决现存艺术体系存在的封闭和僵化呢?

开幕式演出的Funkie,在胡为一的三屏装置出现“革命”字眼时,播放了达明一派《It's My Party 》

互联网早期的社群曾怀有共享、平等、自由的美好愿望,但是随着经济和政治的介入,互联网逐渐形成行业垄断,敏感信息被管控,财富仍然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所以,从个人角度来看,周姜杉认为:技术并不能解决社会问题,归根到底是人的问题。共享经济、去中心化一旦遭遇复杂的现实就容易蜕变成伪命题。

▲ 林科 《Today-InstallationView》2013

社会学家弗朗西斯·福山也认为:技术进步在利益的分配上并无定数。比如,信息技术的革新分散了权力,因为它们让信息变得又便宜又易于接近,但是,它们也损害了低技能的工作,对一个广泛的中产阶级的存在造成了威胁。

可见,任何新技术新创意都面临其优势和局限,而艺术家正是通过创造性的行动来挑战边界,激发问题。正如屏幕间提出的宗旨:通过在日常环境中呈现运用屏幕作为媒介的艺术家作品,探索创造性与想象力边界,激发艺术讨论。屏幕间致力于研究与实现运用屏幕作为媒介的艺术的创作及展示、批判地介入人们日常屏幕阅读与交互经验,探索屏幕时代的艺术生产、流通与消费。

▲ 奶粉zhou《鲍伊_Bowie》2015 (奶粉的名字zhou一定是小写)

“批判地介入日常”这也是上世纪50年代意大利“情景主义国际”的行动方式,要求艺术家深入城市生活中构建情景,自我解放,与生活中的一切共同创造,在日常生活中发起真正的革命。

什么是情景呢?回顾《情境主义国际》杂志第一期对此作了明确的定义:由一个统一性的环境和事件的游戏的集体性组织所具体地精心建构的艺术性的生活瞬间。

这句话几乎可以定义朋友圈艺博会(笔者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50多年以后,在中国的微信朋友圈,ARTMOMENTS——艺术瞬间,就这样批判地介入了手机屏幕的日常。

▲ 仇佳《I am not Here》 2018, 现场行为表演

一旦讨论或者探索屏幕时代艺术新型生产关系,必然会和当下的经济、政治制度牵连相关,如果以新型生产关系作为艺术创作对象,就是精心构建的艺术性生活瞬间,游戏的艺术作品了,其本身也不可避免地沦落成为“景观”。

景观是情景主义核心人物居伊·德波提出的概念:他认为“世界已经被拍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已进入影像物品生产与物品影像消费为主的景观社会,景观已成为一种物化了的世界观,而景观本质上不过是“以影像为中介的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他的预言成为今天的现实,信息技术为景观推波助澜,生活中的吃、住、行、文化、艺术等等已经被分离成景观在最便携的移动终端上时刻待人浏览和选择。所以,我们在面对手机这一新景观,是否要警惕陷入一种新的资本消费控制,事实上,这已经是现实。

▲ 九口走召《u get it》 2016-2018,展览现场

从政治经济学角度来看,马克思的资本论过渡到德波的景观论可以说——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从生产异化阶段过渡到消费异化阶段。1894年马克思完成《资本论》,其主要观点是:剩余价值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今天全球化的屏幕时代,生产的实质是什么呢?流量经济?!

有意思的是,1848年马克思在《共产主义宣言》中宣称: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这段话可以和屏幕时代的“粉末时间”奇妙地对应起来。

“粉末时间”是屏幕间团队主创之一龙星如的艺术策展项目,“共享展览”第一期主题,试图探讨在洪流碾压般的视觉信息(碎片/粉末)里,我们该如何体面的、有尊严的生活。

▲ 梁半《good times bad times》2018,展览现场

梁文道在《怀旧鲍德里亚》里提供了一个绝对的答案:不管是拟像还是真实都不存在(笔者按:该干嘛就干嘛,做自己不好吗)。也许鲍德里亚的“拟像”可以看作升级版居伊·德波的“景观”。在《媒介意义的内爆》中鲍德里亚说:在一个媒介信息社会中,信息和意义“内爆”,瓦解为无意义的“噪音”、没有内容或意义的纯粹外观……信息吞噬了它自己的内容;它吞噬了交流和社会……信息把意义和社会融为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

手机、微信、刷屏、吃瓜群众、网红、点赞、评论……一旦点击进入拟像空间,我们即刻被抛入了信息的洪流,往往在“噪音”里被吞噬,陷于模糊不清的泥泞之中。今天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开始反思手机生活,杨欣嘉在“手机玩我”公众号推出的项目“放下手机,立地成佛”,致力于激化艺术从业者与手机之间的矛盾,在线上与线下生存之间撕开裂缝;呈现手机之外、艺术专业之外的种种生活技能、手艺及无用的知识;在数据时代,重新召唤自然之躯的复苏。

▲ 陈陈陈《泉(局部)》2016

在一个热的环境中,把头放在一个容器装置中,加入水,作者需要通过喝水来降低水位线以逃生。用装置构造一种生命实验,简化出一个喝水的模型世界,让水和生命的关系得到一种新的张力,仿佛回到温暖母体,又恰似经历残忍的酷刑。

手机既是上帝也是魔鬼。

生活何尝不是如此。

屏幕时代,我们该如何体面有尊严地生活?

有一场座谈会,一名观众问:“你是谁?”

鲍德里亚回答:“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自己的拟仿物”。

嗯,这算是一个清醒的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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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艺博会 | 团队主创之周姜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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