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王跟我一塊蹲在食堂門口的臺階上啃肉包子，看着來來往往，臉上都帶着清晨厭氣的同學們。

肉包子是老王以雷霆之力分開食堂門口的衆餓狼，以關雲長呵護劉阿斗的拼死精神抱在胸口搶出來的，當我十分鐘後腫着眼泡找到老王的時候，包子還是熱的。

我們倆在臺階上百無聊賴地嚼着早飯，老王拿手肘捅捅我：“你看那邊那個怎麼樣？”

我有氣無力地瞟去一眼，搖頭。

“不行，腿短了。”

“那內個呢？個高啊！”

“肩膀寬的跟打橄欖球似的，你信不信她能把我當毛巾一樣抽來抽去。”

“德行！那個呢？”

“哪個啊？”

“就那個啊，你看你看從左邊的道走過來了，穿紅裙子小高跟，條兒多順，你看人家那頭髮美的！跟拍旁邊有人拿個電風扇在吹她似……”

突然老王就不說話了，像是空氣從她嘴巴旁邊抽離了。

我也抿直了嘴角，低頭研究着手上喫了一半的肉包，我意識到我現在的行爲相當滑稽可笑。

要是被肖麗看到分手一週的前男友絕望地蹲在食堂門口物色新的妞兒，這多可笑啊！

老王困難地吞下嘴裏的食物。

“對，對不起啊，我沒注意到那是肖麗，唉其實仔細看看她也沒那麼好看，走路外八……”

我站起來把肉包往垃圾桶裏一摔，頭也不回地走了。

2

4月的時候，正是一年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連空氣中都是各種靡靡又誘惑的氣息，這天我美滋滋地來到女朋友肖麗的學生宿舍樓下。

我們約好了和老王還有張屁股一塊去校門口的蒼蠅館子裏擼串兒。

肖麗來自一個出美女的地方。她的個子有172，是學校模特隊的王牌之一，雖然五官有點小臉盤子有點大，但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旁邊有2個小酒窩，甜極了。

在一羣迷茫又無所事事的大學男生之中，我能有肖麗這樣的模特女朋友絕對是鶴立雞羣，王者一般的存在。我很滿意上天給我的安排，對於我和肖麗的未來，也早早做好了規劃。

今天我就是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

現在我們大三，但我已經聯繫好了今後要實習的公司。

那是一家位於深圳的全球知名軟件企業，不誇張的說，每個中國人手機上都會裝1-2個那家公司的產品。

當我收到對方公司HR發來的邀請函時，我知道，我一定能給肖麗一個光明而安逸的未來。

我很開心地，看着肖麗靚麗的身影從宿舍門口飄出來。

我手裏拿着冰淇淋，給她她卻不接，這才發現她臉色發白，眼神飄忽不定。

“你怎麼啦？不舒服？”

她有氣無力地，瞥了一眼我手中已經開始變軟的冰淇淋，說話有股火藥味：“倪大陸，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喫奶製品，奶製品會讓我發痘痘，你從來都記不住！”

我二話不說把冰淇淋往自己嘴裏塞，多大個事兒啊，你不喫我喫唄。

她還是不肯走，我又問了：“到底怎麼了？”

“倪大陸，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說！”

啊？什麼日子？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今天是4月1日，愚人節？”

肖麗看着我的眼神慢慢從憤怒轉爲鄙視，又從鄙視轉成了冷冽。

“倪大陸，今天是我生日——”

“哈哈哈肖麗你別逗我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愚人節過生日，你的生日明明是……”

我心裏暗叫：牙白！壞了！

肖麗生日是3月25日，我一直忙着跟那邊弄實習測試，把這事給忘了！

“——對，今天是我生日過去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日子！倪大陸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我告訴你，心裏有我的人可多了去了！你往邊兒靠吧，我跟你呀——完了！”

說完這句話，肖麗就如同一隻蝴蝶一樣撲向了街邊等着的一輛豪車，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動作如此流暢，駕駛員望着她的眼神也是熟悉自然。

我突然之間就悟了，同時手上的冰淇淋也終於化掉，啪嗒一聲半截掉在地上，汪成了一灘散發着甜味的臭水。

那天老王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女生宿舍附近像個遊魂一樣徘徊。

我就這麼失戀了？

我就這樣被甩了？

我，大學知名男神之一（自以爲），校籃球隊前三（替補前三），已經拿到著名公司的實習offer，這樣金光閃閃前途無量我都覺得老厲害了的我，居然被肖麗甩了？

我被老王按到蒼蠅館子油膩膩的條凳上時，臉色鐵青，我跟老王說：“今兒是我叫你出來喫飯，本來應該我請你，但你摸摸我這心口，被捅啦，痛啊！所以你做東，你讓我訛一把回回血……”

老王用牙咬下一塊小肉，嘿嘿笑了。

“行，就當接濟流浪狗了。”

“哎不對啊！”我又品了一番，拍案而起，“當年還是肖麗主動追求的我呢！她千辛萬苦終於把我追到手，怎麼突說變就變了呢！”

“什麼說變就變，早變了，是你眼瞎。”

“哈？”

“我早跟你說肖麗這人是綠茶，心機巨重。她有一條忘記分組又迅速刪掉的消息，說什麼你知道嗎——她說就沒有她搞不定的男人。在模特隊訓練的時候經常有豪車在門口接她，我都跟你說過吧？就你這傻子沒當一回事。”

“肖麗跟我說那是出租司機……”

老王噴了。

塞給我一把籤子。

“得了您多喫點蛋白質補補腦，我等着你以後買個大幾十萬的豪車去做出租司機昂~我一定天天點您的單！”

我看了看老王，我想跟她說，我連個哼哼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無恥的金錢社會哥踩在了腳底，還在我臉上蹭了把腳底的泥。

那一天後來還發生了很多事，我都記不得了，記憶裏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每個人行動說話都像是一部黑白默片，每個人都滑稽扭曲看我笑話。

而且最邪門的是，我的鐵哥們男人婆老王，那天居然以水一樣的溫柔姿態扛着我回了宿舍，我整個人就像泡在溫泉裏一樣沐浴着她的萬種柔情。

還覺得賊自然舒爽。

第二天早上，從宿舍牀上醒來的我摸了一把臉，覺得自己大概真的瘋了。

3

然後我就變成了一具正宗的殭屍，上了發條一樣沒日沒夜地寫代碼，抱着捱罵的心情把作品發給我未來的領導看，沒想到巨受歡迎，還破格領了一筆他們公司當月的創新獎。

可無論事業上如何光明，我的心裏依舊每天下着雨。

尤其是當我看着校園裏的姑娘們，我心如止水，我覺得隨着肖麗的離開，她也把我心中最美好最乾淨的一部分給拿走了。

當然在我的觀察之下，我要承認肖麗的確是綠茶，某方面她還是個汽車鑰匙收集器。

怎麼說呢，來接她的車牌只往上升從來不下降。

要是開一輛國產車來，還真不好意思說“我接肖麗”。

但我還是放不下她，別罵我賤，生理記憶令我無法違抗——我是很早從了肖麗的呀！

嗚嗚嗚，被始亂終棄了。

老王終於受不了了，她說：“你要是那麼喜歡肖麗，就把人追回來呀。”

“可你說肖麗是綠茶……”

“切，那你們男人就愛喝呀！愛喝怎麼辦？燙死你呀最好！”

我認真比對了一下，在傷心死，和燙死之間，既然一樣是死，那我選擇燙死吧！

“老王，我這輩子沒追過女的，你教教我？”

老王斜睨我：“你看我一身正氣，像有那種本事的人嗎？但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去向斬男無數的肖麗同學學習一下。”

“啥？”

老王呵呵一笑。

“怎麼把綠茶前女友追回來？有個最簡單的方法，用比綠茶更綠茶的手段嘛！”

我如茅廁哦不是茅塞頓開！

在我們程序員裏有這樣一個說法，寫代碼的本事可以鍛鍊，但一個好的設計最需要的是魔鬼的靈感，就像衝牛頓砸下去的是蘋果而不是榴蓮，如果是後者那也就沒經典力學什麼事兒了。

所以偉大的不是牛頓，是蘋果！

老王就是砸我的蘋果。

4

向綠茶學習綠茶，學夷之長以制夷。

像我這樣好學愛鑽研的工科直男，我先把肖麗給徹頭徹尾地分析了一遍，目的是瞭解市場需求，手段控制，最重要的是不被察覺我在學綠茶……

我咬着筆頭，回想肖麗當年是怎麼追我的……

對了，那時她還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混人羣裏就看不見的那種，我開始意識到身邊有這樣一個人，是她天天跑教室問我一些幼稚到可怕的數學題。

每當我聽到她說“哇大陸你好棒哦，我怎麼就那麼笨啦，大陸你是全校最聰明的！”之類的恭維話，自大就如同一個球一樣膨脹了起來。

活了20年，還沒有一個女生把我這樣頂禮膜拜的咧。

不久之後，她故意把奶茶撒我衣服上，紅着臉說幫我買新的，我怎麼可能讓女孩賠錢嘛，然後她就更羞羞着臉說幫我洗！

等我這個無知清純少男把上衣脫下來，就不對了！

我現在纔想明白，這一切都是精確計算好的，我熟悉她的存在和陪伴，她在我的靈魂上鎖定勝局。

真的想給肖麗鼓掌，這縝密思維都趕上我做軟件的交互設計了。

那就，也學學肖麗的本事吧——

第一步，老爺們兒跪倒石榴裙下。

我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貼光了一整版可可愛愛的貼紙，歷數我們戀愛中甜蜜又酸楚的瞬間。

我說——麗麗你現在幸福嗎？只要你能幸福我又算什麼呢？我只是有點難過，可我也不知道在難過什麼，可能是我貪心想永遠擁有你吧……你別管我，就讓我把我的愛意藏在心底，它永遠是你的……只要能遠遠地看着你，我就滿足了。

這調調熟悉嗎？綠茶吧？

哈哈哈，我不要臉地發揮舔狗精神，讓她自豪和驕傲，就和肖麗開始用的手段一樣，用最傻白甜的樣子表達無條件的愛，試問哪個女的會拒絕不求回報的追求者？

像我這種一米八零純爺們兒的折腰，誰扛得住啊！

我和老王躲在肖麗那系的教學樓後面，眼看着她一邊讀我的信，一邊嘴角露出竊喜。

嘿嘿，我和老王擊掌。

魚上鉤了。

第二步，讓肖麗覺得她是全系最漂亮的那朵花！

肖麗當年也讓我覺得，我是全系最特殊的那一個，她給了我男性沙文主義無盡的滿足和遐想。

現在輪到她了。

肖麗去演出的時候，我花錢僱了好多個羣演給她應援，砸下重金做了十塊閃瞎狗眼的熒光牌，上書——肖麗你是X大永遠的女神！

當肖麗走臺的時候，訝異地看到臺上居然呼啦啦站了一片她的粉絲，當然少不了我，在粉絲身邊穿着一套面試才用的西裝手插褲袋，露出一個深藏功與名的狗血微笑。

我和她隔了十來米的距離，視線在空中撞擊了一下。

跟着我看到肖麗下臺後，往我剛剛站過的地方熱烈尋找了一番，還有肖麗身邊的女伴也在笑話她，肖麗低下頭時那一臉炫耀和暢快，令我明白，我做的太對了。

接下來是第三步，這一步肖麗告訴我，成功不能着急，成功還需要一點欲擒故縱。

老王不明白了。

“幹嘛呀最近你又晾着她？趁熱打鐵不好嗎？”

呵呵呵。

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天真！老王啊老王，你知道你爲啥還是母胎單身嗎？因爲你沒有策略！自打我每天都在研究肖麗後，我發現人生原來都是套路啊！這些綠茶一套一套的，調教男人就跟訓練狗一樣。”

我跟老王分享了豪車的案例。

那天在女生宿舍門口受到了豪車攻擊之後，本着工科男打不死的小強精神，我深度瞭解了一下爲啥這些開好車的男人都把肖麗當寶。

原來，在肖麗進入他們的親密領域，讓這些男人以爲自己是她生命中的救贖和天神之後，肖麗就不理他們了。

本來每天定時定點就能喫上狗狼，突然有一天狗狼沒了連碗都撤了，他們當然坐不住啦。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但左思右想的都是怎麼把狗狼和狗碗拿回來。

條件反射嘛。

於是就乖乖開口和肖麗表白啦，禮物啊真心啊都雙膝一軟虔誠奉上啦。

“我的媽，”老王張大了嘴，“你們家肖麗不去做特務真的浪費。”

我摸摸脖子梗：“我也是越想越怕啊，我應該是肖麗第一個拿來練手的對象，她的技巧還不熟練，如果這些套路用在我身上，我大概也心甘情願去當她無數備胎中的一個了吧。”

“是吧？看來人家甩了你還算有良心的，換成現在肯定是吊着，絕不給個痛快的。”

“對，所以我也不打算給她一個痛快的。”

嘿嘿嘿，我露出獰笑，啪啪啪快速在電腦上打字，寫我的下一步計劃。

老王偏頭看了一會後，露出個害怕的表情。

“嘿哥們兒，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追肖麗，而是報復肖麗啊？”

“原本是打算追的，但是越瞭解她這個人後，我就越倒胃口，你知道不，豪車男是有老婆的。”

老王驚呆了。

“這也行！”

“是吧，所以我就當替天行道，替那些瞎了眼的哥們兒掰開他們被屎糊住的眼皮吧——”

第四步，也就是我的最後一步——掘墳墓，埋了她。

但這一步我需要一個幫手……

我看着老王，對方從酸辣粉中抬起頭，特無辜地回看我。

就在老王嗷嗷嗷嗷的叫聲和掙扎中，我使出洪荒之力倒拉着她的衣領，扔入百貨商店女裝專賣鋪。

我對導購小姐姐說：“這男人婆就交給你們了，給她買衣服不設預算，請還給我一個女人看了眼滴血，男人看了流鼻血的老王。”

就聽到老王一聲聲殺豬般的詛咒在更衣室裏激盪——

“倪大陸你個混賬！——啊不行這裙子太短了——倪大陸我問候你全系男生的十八代祖宗！——姐姐這衣服我穿不來啊太彆扭——倪大陸你這是侮辱我的人格！——不要啊我不穿高跟鞋！”

我雙手抱臂站在門口，笑得跟個禽獸。

可等老王出來的時候，我就不是禽獸了，我變成舔狗了。

老王穿着一身甜美的白色連衣裙，一字領的款正好式露出女孩纖細美好的鎖骨。

之前胡亂紮成馬尾的長髮被導購小姐姐盤成一個柔順的丸子頭，還塗上了一點點口紅，整個人就像被是塞進母胎又重新生了一回。

我覺得我瞎了，我跟老王青梅竹馬那麼多年，打打鬧鬧從初中一直鬧到大學，我就從來沒意識到老王！居然！那麼漂亮！

其實我根本沒意識到她也是個女的！

我整個人彷彿是在被一把看不見的錘子大力敲打，理智已經抽離了腦子，看着老王結結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

老王扯着裙邊，嘟噥着怎麼那麼短，一抬眼見到我那種癡呆的目光，露出她的小獠牙。

“你妹的倪大陸！你就會欺負我！”

我現在纔有點發現，原來我也挺壞的，是個渣男啊。

我拿着“替天行道”的擋箭牌，勾住老王不堪一握的小小肩膀，張揚地在肖麗宿舍前秀恩愛，撒狗糧，怎麼扎眼怎麼來，其實我心裏想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很享受和老王的相處，很愛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老王冷眼瞥我的鹹豬爪子。

“起開。”

我趕緊縮回手，拉她去對面咖啡館坐着，我眯起眼，沉醉於老王秀氣的小臉蛋時，發現老王居然也在臉紅。

心裏有一個角，咔噠地一下，有什麼東西悄悄裂了開來。

小風吹着，老王陪着，就在這時肖麗出現了。

她先怒目瞪了我們好一會，不顧豪車男的挽留噌噌噌走到我們這桌來。

她看看老王，齒縫裏崩出一句狐狸精，又翻我白眼，語氣十分委屈三分質問。

“倪大陸，你不是說你最愛我的嗎？你怎麼跟這個男人婆在一起！”

我還沒發話呢，老王站了起來，姿態特別流氓地挖挖耳朵。

“你剛剛說啥？”

“我說你是男人婆！你搶我男朋友！”

“行啊，那我就搶了。”

老王沒多話，轉身跟櫃檯的小哥說了句什麼，等一會折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老王手上拿了一杯綠茶。

一個甩手，全潑到了肖麗臉上。

霍呀——周圍人瞬間都站了起來，迅速跳開十步，又捨不得這份八卦，自動讓出了一個圈把老王和肖麗圍在當中。

旁邊有個服務員悄悄問我：“你女朋友？”

我點點頭。

服務員豎起大拇指：“辣！”

老王用的是溫水但也夠肖麗喝一壺了，就看到茶梗子和肖麗的假睫毛一塊掉了下來，粉也一粒粒地浮在她原形畢露的毛孔上。

“你……你……”

“你什麼你，你給我嘴放乾淨點兒！倪大陸是你站在這門口說分手讓他滾的，我們兩個現在正大光明談戀愛你喫什麼酸？合着你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得被你吊着？”

我狗腿地鼓鼓掌。

老王的手霍地指向在旁邊已經看傻的豪車男。

“你當所有人都和這個一樣是傻子啊？看不出你是個什麼東西？肖麗你有種說你吊着多少個備胎嗎？夠開車展了吧？我警告你！你敢動我和倪大陸你就試試，打不死你我就有辱江湖尊稱我一聲‘老王’！”

乓——以一擊雷霆萬鈞的粉拳砸向桌板作爲完結。

我滴媽，太解氣了，都有種想向圍觀羣衆收門票的慾望。

我立刻被老王圈粉，我的青梅竹馬好厲害啊，條兒順三觀正！上能揍綠茶下能搖細腰，那我也不能示弱呀對吧。

“咳，這位……豪車先生……”

豪車男臉色青白不接，又傻傻看向我。

“其實，您在跟肖麗曖昧的時候，肖麗不僅有其他幾名曖昧對象，她那時候更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您綠了我，您也被綠了，咳咳，綠綠相報何時了......但是！我特別感激肖麗同學的不嫁之恩，繞我狗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雙手合十，做阿彌陀佛狀。

“綠茶無邊，回頭是岸，施主這世界上飲料有好多，認清屬於你的茶，別亂喝綠茶，燙。”

我對肖麗鞠了一躬：“江湖不再見。”

就親親熱熱地，拉起老王的小手轉身走了。

老王跟我走出去沒多遠，突然哎呀一聲扭到了腳，她扶着自己的腳踝，又是委屈又是尷尬地抬頭看我。

“咋啦？”

“倪大陸！我說了我不會穿高跟鞋啊！”

我哈哈哈笑着抱起了她，順勢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