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是人民最堅實的依靠,英雄是民族最閃亮的座標。歌唱祖國、禮讚英雄,從來都是文學藝術的永恆主題,也是最動人的篇章。”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對當前文藝創作的殷切希望。電影《天慕》講述20世紀50年代開國少將慕生忠帶領軍民在青藏高原,用7個月零4天修築青藏公路的傳奇事蹟。影片將觀衆帶回了那個艱苦卓絕而又激動人心的年代,“祖國”“人民”“英雄”血脈相連的深沉情感,在觀衆的內心深處一次次震盪。

人類發展的歷史,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一部腳踏大地不斷行進的歷史。公元前4世紀亞歷山大大帝從希臘向東方探進,在戰爭開闢的道路上,東西方文化第一次撩開彼此神祕的面紗,希臘的藝術和精神思想滲入了波斯,更進一步影響到了印度,與春秋戰國的東方文化遙相致意。遺憾的是,想要在雅典和印度修建驛道的亞歷山大英年早逝,東西方因此失去了一個建立郵政道路的機會。但人類相互傳遞訊息和物資的腳步並未停止。自兩千年前西漢張騫大開絲綢之路始,至一千年前來自索馬里的乳香在盛唐的香爐裏煙雲繚繞,再到七百年前中國的青花瓷擺上了伊斯坦布爾貴族的餐桌……沿道路開拓而來的是人類文明的繁榮共生。但在中國版圖上的西部青藏高原,直至20世紀中葉,依然因地勢高聳、天塹縱橫,而鮮有大道貫通。新中國建立後,依然因物資難以大規模運入西藏,使駐藏部隊和當地藏族居民生存艱難。電影《天慕》以慕生忠將軍兩次率領駝隊入藏運送物資爲背景,展開了青藏線修築公路的歷史畫卷。

今天從格爾木出發向西行進在青藏公路上,歎賞西部壯闊風景的人們隨之會了解這位命名了“格爾木”的將軍慕生忠。而當電影特寫鏡頭打在將軍臉上的時刻,依然會讓觀衆動容。那是一張皮膚黝黑而富於質感的臉。電影中即將開赴修築青藏公路一線的慕生忠,在照相館留影給家人,堅毅的目光背後透露着柔情,將軍剛毅的氣質和即將出征戰敵般的英雄氣概,浸染着每一位觀衆的心緒。勒克萊齊奧在《電影漫步者》中說:“電影向我們展示的是已經過去很久的世界。”在人們習慣於都會時尚審美和迴歸富氧自然界養生的今天,《天慕》讓觀衆“感受到了另一個維度”(勒克萊齊奧語)。一幀幀影像讓觀衆重臨人類以卓絕勇力改變自然界,建設家園的光輝歲月。電影將觀衆帶入20世紀50年代,看共和國的締造者們怎樣憑藉理想與信念,在高寒缺氧的生命禁區築造“天路”。這是一場人與自然的較量,也是人類對自我極限的挑戰,更是中華民族勇敢、堅毅、勤勞的精神在歷史冊頁中又一次熠熠生輝的時刻。

《天慕》將歷史中生動的人和事物,一點點辨析並呈現出來。電影將慕生忠放置於一個多重矛盾的中心,從他者的視角在多重人物關係中建構多維立體的人物形象。時任中共西藏工委組織部部長兼運輸總隊的政治委員慕生忠,深知用駝隊向西藏運送物資的杯水車薪和巨大損耗。看到駐藏部隊和世居藏族同胞艱難的生存狀態,物資供求失衡的巨大矛盾時,一種時不我待的焦灼感在將軍內心翻湧。於是他帶着前期的考察報告,以個人名義進京,向彭德懷請命,使修築青藏公路成爲可能。解決矛盾的方法剛剛確定,現實又聚焦於惡劣的自然條件與國家有限的財力和物力所形成的關節點上。苦難重重,能不能完成黨和國家交付的使命?

電影首先將鏡頭聚焦於將軍與家人不動聲色的告別場景。妻子因爲擔憂而默默流淚,孩子們因爲不捨即使深夜入睡也要拉住門閂、按住汽車的方向盤。以赴死信念築路的慕生忠與親人的離別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電影在此將敘事節奏放慢……當被領養的哈薩克男孩的歌聲響起,當慕生忠凌晨乘車遠行的鏡頭呈現,身擔大義的民族精神之縮影凝結成金石的分量壓在了觀衆的心上。隨着滾滾前行的車輪電影的敘事節奏加快,畫面不斷推向寬闊和縱深:戈壁悍匪被生擒又釋放後的主動投誠;因爲自然條件惡劣急於返回故鄉,卻因開荒9畝後決心築路的駝工;因爲愛情和共同理想加入築路大軍的藏族情侶;克服天險勘測架橋甚至爲之付出性命的築路戰士……都將目光投向將軍慕生忠——慕生忠堅定果敢的精神激勵着身邊的築路軍民。終於,一條“天路”在青藏高原不斷探進,時代因此銘記這些日子:1954年10月20日唐古拉山口被打通,1954年12月15日從格爾木到西藏拉薩的1283公里公路貫通。

電影帶我們穿行半個世紀的風塵,回到那個激盪人心的時刻,感受在築路過程中人類自身所秉持的看似渺小實則偉岸的信念力量。中國人用自己的方式在青藏高原接續人類不斷踏開的物資交流、文化融通、情感和精神交匯的腳步。電影導演王強在講述製作團隊歷時兩年、在格爾木青藏公路沿線實地取景拍攝中的艱難過程時說,“由此可以斷想,在那個條件艱苦的年代,慕生忠將軍和築路軍民們遭受了多少苦難。我們這部電影,就是要讓人們感受到慕生忠將軍那種艱苦奮鬥、因難而上的大無畏精神。”主創團隊用誠意之作還原築路場景,細膩紮實地捏塑以慕生忠將軍爲核心的築路者羣像,貼近人民、貼近歷史;生動立體地彰顯植根於中華民族血脈深處,並且在新的歷史時期更加凝聚人心的民族精神。

作者:馮曉燕 來源:青海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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