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記得同學們有來自新疆、內蒙、山西、甘肅、廣西、安徽、河南等好多個省份的,當然江蘇的最多,有好幾個人。對於初中同班同學,三年分了三次班,印象中模糊記得的也就是曾經坐過同桌或前後桌的一些人了,而能有聯繫的也是後來一起上高中的一些同學。

《少年行》

王維

新豐美酒鬥十千,

咸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爲君飲,

繫馬高樓垂柳邊。

特殊時期,小孩沒法去上學,又不能任其天天放羊拋荒,於是三天兩頭的帶着背背古詩弄點啥的。昨天讀到了王維的這首《少年行》,儘管被人稱呼爲阿姨已經稱呼了20多年,但乍然間還是被這首詩裏面的意氣風發,引得內心生出一陣陣的曾經我等也俱少年豪邁氣概,但奈何已青春不再的失意感來。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人們常常以酒論英雄,不少詩詞常常描述三五友人暢飲美酒、吟詩作對的美時美景。古往今來,無論鄉野莽夫,還是文人墨客,品酒鬥文都算是結朋會友的絕佳手段。

雖然熱桌子冷板凳熬出來的同窗情,不是靠喝酒喝出來的,但是聚會時的喝酒多少,還是可以體現出彼此間曾經的情份淺厚。

捋了一下從育紅班到研究生讀書階段的事兒,似乎每個階段都有一些印象深刻的人或事。有的事兒讓人長見識、有的事兒讓人學會反思,有的事兒讓人徒留遺憾或唏噓。而曾經朝夕相伴的同窗少年們,有的人已經泯然於曾經的記憶不知所蹤,有的人成爲了雖不常聯繫,但是隨時可以抄起電話說真心話的人。

記得上育紅班時,揹着個我娘用做褂子剩下的邊角料紥的小書包,每天晃盪於家和不遠處的小學之間。教我們的老師叫三苗,特別愛笑。按照村子裏的輩分,我得喊她姑奶奶。我還沒讀完育紅班,她結的婚,當時上小學的哥哥姐姐嚇唬我說:三苗老師嫁人就沒人教你們了,你們以後都沒法上學了。

從三苗老師發嫁開始,我擔心了好幾天。直到她重新回來帶我們繼續天天擱小學校園的旮旯裏繼續玩殺羊羔子,我才逐漸放心下來。我讀二年級的麥口裏,三苗老師因爲家暴歿於非命,小夥伴們一致後悔當初她出嫁時沒有去搶親。如今,我只記得她冬天愛扎一頭紅豔豔的頭巾,其他的已經沒有印象。不知道當時一起混育紅班的小夥伴們還有多少人記得她的模樣。

小學、初中時候大家都還不太懂事,今天和你要好,明天和她一堆。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間沒有什麼隔夜矛盾,但也是真的情誼平淡,隨着大家畢業而逐漸沒有了聯繫。畢竟初中時代,大家對未來沒有什麼概念。相處時,也沒有太多深刻的事情作爲彼此長久保持友誼的橋樑。從畢業那天起,人羣四散,真的是各走各的道了。

小學同學都是同村一起長大的同齡人,隨着大家長大結婚成家,除了在村裏生活的幾個隔三差五見個面,已經離開村子的就很少有機會碰面了。我每次千里迢迢回孃家,在村裏也很少見到小學同學,大家都爲生活奔波,各有營生,已經很難謀面。說起來,我和小學的幾個同學已經二十多年沒咋見面了。

對於初中同班同學,三年分了三次班,印象中模糊記得的也就是曾經坐過同桌或前後桌的一些人了,而能有聯繫的也是後來一起上高中的一些同學。零幾年的時候,我去我姐上班的地方找她,晚上她下班問我:你認識張XX同學不?我想了半天真沒想起來印象中有這個人。

姐姐說:張同學現在和我一個廠裏打工,他今天一說,我今天才知道和你是同學。中午喫飯時候,說遠遠看着像你,沒敢認。說和你是初三同學,你坐前三排,沒咋說過話。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位張同學長什麼樣,到底是誰。

現在看看對門鄰居家讀高中的小姑娘,半個月回家一次,每次拖着個大箱子,週六回家過一天,週日中午匆忙回學校去了。突然想不起來自己讀高中時學習的樣子,只覺得高中好像沒有付出足夠的努力。但是班級同學才三十多個,同學們之間的氛圍也是真的很融洽。從畢業至今,同學們之間的聯繫都很頻繁,且充滿真誠和質樸。

有一次和書記聊天,說如果重來,我會給自己重啓一個不一樣的高中時代,肯定比現在努力和認真。她笑着說:還是現在好,如果重來,很多現在的美好,你就遇不到了!想想,還真的是。現在擁有的,肯定是目前人生裏最好的一種緣分,重來一次,未必比現在就好。

我工作於祖國南疆,很少有同學來這邊,畢竟珠三角有的,咱們長三角也都不缺。偶爾有高中同學來出個差約着見一面,我會高興的等待好久。有一次高中同桌從南京來,我倆興沖沖的跑去香港逛街、喫東西。

然後站在遊人稀少的維多利亞港邊,對着對面高樓林立的中環感嘆:嗯,讀書改變命運,讀書開闊眼界。後來兩個人花了幾百塊錢,在環遊維多利亞港的遊江景小郵輪靠着椅背睡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下船時才感嘆錢白花了,兩個中年阿姨面對面笑的無法自已。

大學讀的是個女生扛把子的文科專業,班級24個人裏有19個時女生。大家真的是來自五湖四海。記得同學們有來自新疆、內蒙、山西、甘肅、廣西、安徽、河南等好多個省份的,當然江蘇的最多,有好幾個人。但是大家也是江蘇各個市縣的。暑假開學初,新疆的同學帶來甜蜜蜜的哈密瓜。廣西同學帶的螺螄粉可以臭的宿管阿姨上樓來罵人。內蒙的同學說她們那的牛肉乾最地道。山西的同學居然帶了老陳醋。

住在一個宿舍裏,四個人方言不同。最是難忘的是來自廣西玉林的老大。她是客家人,會說客家話、粵語、玉林方言。每天聽她用我們聽不懂的鳥語講電話,大家都說她就是在密謀什麼驚天大事件,我們也奈何不了她,真的是聽不懂。然後就是來自泰州的同桌,最怕聽她的英語朗讀。直到畢業,我都很少聽懂她的每次早讀到底讀的是什麼。

如今大學畢業也已經十幾年,和班級同學們真的是一次面都沒有見過了。但感謝於如今便捷的網絡發展,至少可以從虛擬空間三不五時的“看到”同學們的信息。

班裏愛害羞的江蘇溧陽姑娘小王,年前通過江蘇省的選拔,被派去泰國漢語支教一年。立志做個社會新聞記者的甘肅武威姑娘曉琴,後來去了海關總署甘肅出入境,成了國門衛士。愛美的安徽徽州姑娘春年,在蘇州玫瑰田開起了自己的婚紗專賣店。還有一個同學更是完全跳出圈子,繼承了蘇州雙面繡的傳承。24個同學們各個行業都有, 但無論做什麼,只要日子幸福,內心安定就好。

研究生班的同學來自不同的行業,年紀差別大,人生際遇各有不同。有的是爲了提升自己的教育理念而來讀書,有的是爲了事業轉型來讀書,有的純粹是閒的沒寄託來讀書。五花八門的讀書理由,並沒有影響大家對知識的統一追求和嚮往。有時候,會爲了一個觀點分歧爭的臉紅脖子粗的,恨不得掐一架。有時候又爲了共同的課題,而彼此惺惺相惜抱團奮鬥。

臨近畢業之際,因爲大家各自的研究方向不同、導師不同的而選擇“分道揚鑣”,研究認知的同學看不上研究記憶的,熱衷於老年臨終關懷的同學覺得自己比研究夫妻婚姻關係的要有大愛。但是,大家雖分道,但是不離心。誰遇到了專業上的事情,羣裏喊一聲,各種解決方案一個接一個的拋出來。未必每個答案都是對症的,但這份情誼真的是讓人心暖。

又是一年槐花飄香的時候,真是想趁着不冷不熱的時節,回老家走一走,看一看。但也真的是隻能想一想,畢竟這特殊時期,保持着少動、不動,纔是最佳的生活方式。人到中年,太多的牽絆在心頭身側。所以,無論哪個時期的同學,到了這個年級,都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聚齊的了。

所以內心所描繪的與同學們相聚時的“歸來宴平樂,美酒鬥十千”的美好畫面,是一時半刻難以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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