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爭論之後，關於事情真相和媒體職責的一些探討

文章/房老師

也許你聽說了，也許你在看到此文之前並未發覺，在過去的96小時內，地核桌遊在上週三開展的一項基於微信羣的線上活動，引起了貼吧不少桌遊玩家的爭議和討論。

一名玩家建立了以“地核已經徹底淪落爲M社洗白的工具和傀儡了。我選擇退出。”爲題目的帖子，並引起了玩家的討論，其中部分討論是激烈的。

在經過了最初針鋒相對的激烈言辭之後，目前該事情已經相對趨於平靜。我想是時候來說些什麼了，同時對此次事件中所涉及的核心問題進行一次探討。

本文分爲以下兩部分：

一、我會通過敘述+截圖的形式，爲大家儘可能還原事情100%的原貌，以便大家瞭解此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二、針對此次玩家爭議點較爲集中的話題，我會嘗試站在一個自媒體的角度進行一個自我剖析。並探討是否存在值得改進的空間或可能性。

一、事件全梳理

注意：在這部分，我將採用時間順序進行敘述，盡最大努力還原事情全貌，同時爲了讓大家準確理解，會使用一定篇幅詳細地介紹事件發生背景，感謝大家保持耐心。如果對過程不感興趣，也可以跳過第一部分，直接閱讀第二部分，在那裏我會闡述一些對於此事的思考。

在這裏我（房老師）也鄭重承諾：所有文中對話截圖均來自於地核微信羣、貼吧、微信聊天，100%真實，除爲了保護隱私隱去關鍵信息，均無其他人爲修改，可供查實。

2018年3月的某一天，在地核桌遊組建的微信羣中，受某羣友的啓發，我們決定在微信羣嘗試進行線上活動。最早的線上活動形式僅限於圍繞桌游出一些知識問答題，並給予回答正確者一定的地核積分，而積分可用於換取獎品。

點擊圖片：最早的線上活動形式↑

隨着活動的持續開展，形式日漸豐富。我們分別在2018年3月-2018年12月這10個月中進行了兩季線上活動，第三季地核線上活動爲2019年1月14日-2019年4月30日。在第三季的活動中，在衆多新增的活動形式裏，我們設計了一個全新的版塊，叫做“地核KOL問答”，後來由於感覺KOL的表述並不準確，在後來的活動中，該活動改名爲“地核達人問答”。

點擊圖片，跳轉當時第三季地核線上活動介紹帖

地核達人問答定於每週三10:00-11:00進行，在這個時間，我們會根據羣中地核用戶的需求，請來一位桌遊從業者/桌遊設計師/桌遊編輯/達人玩家等，在活動當日將其拉入地核微信羣，在1個小時的時間內，讓羣內的玩家對請來的嘉賓進行自由提問。

圖爲“地核達人問答日”活動說明

活動每週三舉辦一次，從2019年1月14日第一次地核達人問答日開始，截止到事件發生的2019年4月24日（事件發生當天）最後一次地核達人問答日爲止，我們一共進行了14期，請到的嘉賓名單如下：（按照時間先後順序）

1、瞬間思路（桌遊自媒體人）

2、Mr.box何老闆（桌遊視頻up主）

3、Key（桌遊編輯，摩埃創意工作室）

4、大喵（上海獅林影視編導）

5、楊治學（宋金戰爭設計師、流浪地球編輯）

6、航仔（桌遊頑主運營）

7、天貓（樂博睿負責人，可汗大會策展人）

8、JinJin Chen（集石桌遊）

9、周大寶及地核全體成員（線上活動一週年特別活動）

10、MOYO墨魚（桌遊設計師）

11、檸檬（桌遊自媒體人）

12、世路寒（上海設計師聯盟組織者、SHM策展人）

13、水水（漫畫家、桌遊設計師）

14、任家十二（遊蹤桌影總經理）

每次活動的實際形式，可以理解爲在微信羣裏以“所有羣友多對一羣聊”的方式對嘉賓進行羣訪（提問題）。這裏特別說明，很多貼吧網友誤認爲此次爭議是因爲地核桌遊對“任家十二”做了專訪並刊發了文章或視頻而導致，事實上引發此次爭議的是一次由玩家主導的現場提問線上活動，在該活動中，地核並不是採訪人，而是任何在羣內的玩家都可以發起提問，由被採訪人即時回答。

通常情況下，在玩家和嘉賓在羣內問答後，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將提問文字、音頻（有時嘉賓會用語音回答問題）整理成圖文，並在稍後的幾周內刊發到地核微信公衆號上。以下爲已刊發的圖文示例：

一般我們會提前3-4天邀請下一位嘉賓，嘉賓邀請的原則是綜合考慮嘉賓的影響力、從業範圍、羣內玩家希望對話/溝通/提問/取經的渴望程度等因素。因爲該活動主要是爲地核用戶設計，所以在請人方面我們會充分考慮羣友的需求，通常會讓羣友以及參加活動的嘉賓提出之後活動希望請到的嘉賓人選，並最終由我（房老師）來和嘉賓溝通邀請事宜。

*爲保證對話的完整性，我們將截取大段對話，大家也可以只看紅色劃線部分

在當日活動結束後，我們會詢問羣友及當期嘉賓，推薦下期參加活動的嘉賓

羣友留言告訴我們希望請到的嘉賓

連續有嘉賓和羣友推薦要求與十二問答

2019年4月21日（週日），距離最後一期地核達人問答還有3天，鑑於這是本季度最後一期活動（4月30日本季結束），同時考慮到在未來下一季度的線上活動，“地核達人問答日”這一環節可能不會保留，出於滿足羣友“願望”的考慮，我提出在最後一期活動上，邀請廣州遊蹤桌影總經理“任家十二”來接受羣訪。在徵得團隊成員的同意後，我通過微信，向“任家十二”發起了邀請嘗試，“任家十二”答應了我。隨後在週一，按照慣例，我們在地核3個微信羣中發出了本週的活動預告。

我邀請十二的微信聊天記錄

同時作爲對比，我po上之前我邀請另一位嘉賓時的對話：

我們對所有嘉賓的問題不提前預設，而且允許嘉賓不回答某些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們爲什麼要邀請“任家十二”？

這裏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問題，因爲這是很多玩家質疑的一點。邀請“任家十二”的理由主要鑑於本期活動是地核達人問答最後一期，而且部分玩家曾多次表示希望能有機會與“任家十二”進行溝通，我們覺得機會難得，後面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雖然我們也顧慮到了嘉賓的“爭議屬性”，但是顯然我們並沒有對“爭議性”建立準確地認識和充分地準備，最終決定“鋌而走險”，這也導致了後文的一幕。從這點看，地核作爲活動主辦方難辭其咎，暴露出了地核策劃能力、管理能力、風險評估能力的缺失，特別是在聊天管理控制和活動氛圍管理方面出現重大疏忽，在這裏向所有涉及到的玩家誠懇致歉。

2019年4月24日（週三）活動當天10:00，活動按照計劃開始。

（考慮到文章的觀看體驗，我們將活動當天的所有微信聊天記錄以未刪減長圖的形式刊發於今天的副文中，有興趣的玩家可以前去查看，另外在公衆號後臺回覆“聊天記錄”亦可查看。下面僅會根據所描述情景進行截取。）

考慮到“爭議性”所帶來的不穩定因素，我們在活動開始前，數次要求玩家“不準使用侮辱性語言，否則將會被移出羣聊”，並在活動開始前多次強調了這一要求。無論你提問的問題有多麼犀利，我們都不會阻止，但是無意義的罵戰是不被允許的。因爲“罵戰”除了宣泄情緒，絲毫起不到溝通、交流、質疑、討論的結果。況且罵戰雙方的不冷靜激烈言論，很可能會對這個超過400人存在的網絡公共空間形成污染，作爲羣管理者，我們是不願意看到此類問題發生的。

活動開始前，工作人員多次提醒大家不要開展人身攻擊

隨後羣友便開始對“任家十二”進行提問，據統計，共有15位羣友問了27個問題， “任家十二”對其中26個問題進行了回答。（具體的問題和回答，大家可以通過查看今日刊發的副文或者在後臺輸入“聊天記錄”查看）由於中途“任家十二”更換聊天設備，從手機更換到電腦耽誤了一些時間，因此爲了讓“任家十二”回答儘可能多的問題，我們決定延長活動時間，將結束時間從11:00推遲到了11:30。

上午12:05，在任家十二回答羣友問題時，與地核發生矛盾的玩家z開始留言：“總結一下，都是別人的錯，我沒錯。結束。費這麼多話。”

12:07，周大寶（地核工作人員之一）發覺此玩家的留言，便通過微信私戳我，希望我維持秩序。但是由於我當時因爲其他的事情，並未及時發現該信息，所以並沒有採取任維持羣內秩序的舉動。在這之後，該玩家又與任家十二陸續發生言語上的爭執，似乎有吵架的苗頭。

等我看到信息回覆時，事件已經發生

12：10，“任家十二”@我，並提出要繼續進行劇透以表達對此玩家的不滿。我依然沒有看到，大寶在羣內氣氛逐漸緊張的情況下（玩家在詰問，而十二表示要劇透），爲了避免可能發生的衝突甚至罵戰，在12:13左右，在羣內發送了一條信息“大家都心平氣和一點哇

”，希望雙方都心平氣和，不要將衝突升級，並非單方面警告該玩家。除此一句話之外，並未阻止此玩家繼續以正常的方式進行提問，也未將該玩家移出羣聊。

事件發生時的全部聊天截圖

但大寶的“大家都心平氣和一點哇”這條信息被該玩家誤認爲是大寶妨礙其發言權利的行爲（地核在此對該玩家產生如此誤解表示歉意），於是該玩家發送了一條“好的，我閉嘴”後，退出了地核羣，並拉黑了地核的公衆號和工作微信。但當時作爲工作人員，我們並未察覺有何異樣，只是感覺該玩家平復了心情，便沒有繼續關注此事，之後羣內問答繼續進行，直到12：25，活動正式結束。

13點左右，有朋友告訴我，有玩家以“地核已經徹底淪落爲M社洗白的工具和傀儡了。我選擇退出。”爲題目，在某網絡平臺建立了貼子。

玩家z在貼吧的部分發言

事情的全過程到此基本結束。在這裏我絕對沒有推卸任何責任的意思，地核的失誤和錯誤我們會深深反省，這裏我只是把我們能提供的、有證據支撐的事實擺出來。希望玩家瞭解事情的全過程。

同樣我們也不希望因爲發聲主體的體量差距，而傷害任何人的感情。我相信無論是什麼原因，玩家自有其憤怒的理由，但我們真誠地希望所有的憤怒和不快到此爲止。有關帖子的論戰這裏也不再詳述，因爲帖子中的論戰內容均是大家在情緒激動情況下做出的本能防衛和攻擊，與事件本身無關，所以也不再論證與贅述。

而文章的下一部分，是我今天真正想討論的內容。

二、作爲一個自媒體人的自我剖析與改進

說實話，事件發生之初，特別是看到大量的批評湧來時，我是不解和難過的，大寶也因爲自己沒有處理好羣裏的發言而自責了好幾天，本意是希望通過地核的微小影響力，在地核自己運營的微信羣中，給地核用戶一個“當面詢問”機會的“小福利”，過程中只是維持了一下聊天禮儀，我們確實沒有想會被指責爲“洗白”。後來也有羣友建議我把當時微信羣中羣友們對“任家十二”提問的全部問題和截圖發到貼吧上，“洗白”就不攻自破了...畢竟，現場玩家們的提問不少都很犀利，毫不留情。

活動當日羣內玩家對十二的提問

但考慮到不希望再繼續激化矛盾，96小時以來，除了最初的回應，我也沒有在貼吧回覆任何內容。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逐漸平靜了下來，開始重新審視這一事件背後的本質問題。在下面的內容中，我們暫且把眼光從事件本身抽離出來，談一談玩家和自媒體的關係。特別聲明，以下觀點僅代表地核觀點，不代表其他任何羣體或個人。

1、玩家爲什麼會憤怒？

首先就本次事件來說，提出質疑的該名玩家一直是地核的用戶，在今年2月份就加入了地核羣，雖然在羣裏一直不怎麼發言，但是可以排除是故意來搗亂的玩家。

該用戶在我們發了最後一期活動預告後，也沒有公開或私下地跟我們表達過對於此次活動的不滿和抗議，所以我大膽地推測，其實在大寶提醒羣內要“心平氣和”之前，該玩家無論是對於“地核”，還是對於此次羣活動，都是沒有激烈的意見的，甚至是對活動的效果有一定期待的。

所以，此次事件的導火索，我猜測應該是由於地核的“維持秩序”的做法與該玩家心中對於此次活動的“預期”形成了嚴重的不符。站在此玩家的角度講，地核此時的“中立”，是在對某些商家“助紂爲虐”。或許此玩家更想看到的是“地核”帶領着憤怒的羣友一起“討伐”商家的戲碼。

但是很顯然，無論是羣友們對於嘉賓提問的“犀利”程度，嘉賓對於問題的回答的“誠意”，還是地核“維持秩序”的行爲，都讓此玩家失望了，於是活動順理成章就被劃定成了“洗白”，“地核”成爲了“收了錢”、希望能靠“蹭流量賺大錢”的黑心自媒體。

以上我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可能是錯的，但這並不是那麼重要，我其實更希望大家關注的，是玩家深層次的心理需求。

一開始，我個人認爲該玩家的做法稍屬“過激”，但是在冷靜思考後，我突然意識到，玩家真得會無腦地“唯恐天下不亂”來挑起爭端嗎？我覺得大概率不會，玩家們更希望通過這樣的行爲，讓廠商認識到錯誤，爲自己討一個說法。因此這種“過激”想法的背後，是否存在着一個“話語權”長期被壓抑導致無處發泄的可能性？就像怒坐“奔馳”車維權的行爲一樣，長期無法正確紓解的情緒毒素，最終會變相地以另一種方式噴發出來。

帶着這種想法，我仔細閱讀了貼吧中有關某商家的所有帖子以及裏面的回覆，更加印證了我的觀點，貼吧中確實存在着某種程度上的“政治正確”，甚至來源於某些“激進”的玩家的批判的帖子，有時也會被認爲是“洗白”。羣體性抱團的批判行爲，將任何與某商家有關的內容、個人、團體都視爲“政治不正確”的內容，無論這些內容真正想承載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按照道理來說，除非是收了錢故意抹黑的水軍這種可能性以外，這種“極端”舉動的背後，或許真的存在着某種“話語權”缺失的長期壓抑。這種“壓抑”並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最早可能僅僅只是一個簡單地商品“維權”行爲，後來隨着各種不斷爆發的事件的發酵和沉積，終於到了現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網絡”，這種能量網絡蓄積了太多的負能量，以致在這種能量網絡下，任何看似理性解決問題的方法，都會被定性爲是一種“虛仁假意”的作秀，甚至是“毫無廉恥”地洗白。

2、玩家爲什麼會喪失“話語權”？

我想對於一個桌遊玩家來說，從玩桌遊中獲得快樂是他們的本質需求，沒有哪個玩家會主動地捲入圍繞桌遊產生的惡性事件。但是很遺憾，出於各種原因，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事件發生，比如產品質量、桌遊價格、圈子傾軋、鄙視鏈條.......這些“超遊”事件是不可避免的，從這一點看，桌遊行業和任何其他行業並無不同，這些事件究其根本，都是玩家不願意看到的。

但是桌遊行業的獨特性也不容忽視。衆所周知，桌遊在我國的發展是最近幾年的事情，在桌遊進入中國最早的“蠻荒”時期，是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維權的事情，那個時候，無論版權與否、口味異同，玩家、商家、自媒體人都處於一種惺惺相惜、彼此互刷認同和存在的階段。

但是隨着市場的發展，我們來到了一個稍顯尷尬的“過渡”時期，一方面桌遊的品類、玩家、商家、從業者越來越多，競爭越來越激烈，玩家對於桌遊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另一方面，桌遊行業由於各種主客觀原因，並沒有完全擺脫行業本身的“不規範性”和“非專業性”，而這導致了衝突頻發的同時，帶來了另外一個後果——行業的話語權體系是扭曲而不健全的。

仍然以“奔馳車維權”事件爲例，當事件由於微博的大量轉發而逐漸發酵後，“機構媒體”的跟進、工商部門的協助、社會輿論的壓力，都會讓個體的聲音被放大。

但是在桌遊市場中，首先社會不具備足夠的輿論體量，一個小圈子的事情，不太可能“捲起風浪”，社會本身對於桌遊的“認知”還建立在“紙片子”、“小木塊”的階段，怎麼可能引起足夠的重視？其次，桌遊行業幾乎不存在任何“機構媒體”（注：“機構媒體”是相對於“自媒體”而言的，指的是正規的專業媒體機構，包括報紙、雜誌、廣播電視臺、大型門戶網站等。），也鮮有“機構媒體”會關注桌遊行業的是是非非。

正是在這樣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留給玩家的選擇只剩下“自媒體”、“貼吧發帖”等發聲途徑。所以“貼吧”中經常出現“掛人”、“噴貼”也能合理解釋了。而（像地核這樣的）“自媒體”的邊界，也因爲上述的情況，而開始變得模糊，這也是我想闡述的下一個問題。

3、自媒體是否肩負着爲玩家發聲的責任？

先說我個人的答案，我覺得自媒體絕對肩負着爲玩家發聲的責任。

很簡單的道理，拿地核來說，地核團隊的成員都是桌遊玩家，地核桌遊的建立初衷，其實是桌遊原創（後來走歪了...）並在工作學習之餘分享一些自己喜歡的桌遊內容、繪製能夠體現桌遊玩家生活的桌遊漫畫，因爲我們本身就是最普通的桌遊玩家，所以地核桌遊公衆號本質就是桌遊玩家發聲的一種表現和途徑。

與地核一樣，絕大多數桌遊“自媒體”的發展之路都與此類似，介紹自己喜歡的桌遊、找一些自己或者大家感興趣的桌遊資訊。由於“自媒體”本身與“機構媒體”不同，一般都是建立於個人的愛好、能力、口味等。

畢竟在這個年代，人人都可以做“自媒體”。但“機構媒體”則不同，有着相當的門檻，以相對專業和權威的面目示人，並且理應秉持新聞媒體的專業守則和職業操守，對出產的內容進行嚴格的質量控制。

問題就出在這裏。

對於桌遊行業而言，行業本身缺乏“機構媒體”，也缺乏相對應的輿論的關注。除了自己在貼吧中發帖之外，玩家只能“寄希望”於宣傳聲量相對更大的“自媒體”們，因爲除了“自媒體”外，不存在聲量更大的實體；但是站在自媒體運營的角度，根據自己自媒體的特色，選擇刊發的內容似乎也無可厚非，道理也很簡單：假設我的定位是一個小而美，平時畫畫漫畫、拍拍視頻的自媒體，我爲什麼要強行穿上法制節目的外衣呢？

於是，當玩家的“希望”沒有得到自媒體的回應時，這種“希望”就會轉化爲“失望”。一方面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來源於玩家爲什麼不替玩家發聲的聲討；而另一方面是“我要自我獨立表達的平臺，只爲自己的態度和觀點負責，爲什麼要被“輿論”道德綁架？”

於是矛盾逐漸被激化，而雙方都覺得自己很冤。

很多這樣的問題就出現了，一些玩家會問：爲什麼自媒體總是報喜不報憂？爲什麼自媒體的桌遊測評只說優點，很少甚至不提缺點？爲什麼自媒體不願意爲玩家發聲曝光不良商家？爲什麼自媒體爲了生存，喫相難看，放棄底線？

而自媒體也會反駁：“爲什麼要強迫我發與調性不符的內容？爲什麼要讓我採用激進的方法處理問題？爲什麼我不聲討就是洗白？爲什麼我貢獻自己的精力做內容，而不能憑此得到回報？

到底誰錯了？其實都沒錯，問題出在我們大家都深愛的桌遊行業還沒有發展到一個我們期望的水平。

在現階段情況下，桌遊玩家不得不面臨更大的失約風險，接受更曲折的維權道路，不得不給廠家更多的耐心和支持，這對於玩家絕對是不公平的，而此類問題在一個健全的行業是很少出現的。

自媒體在現階段下，也不得不肩負起更多的“機構媒體”的責任，因爲你的聲量大，在沒有更大的聲量誕生之前，你要肩負起玩家對你的期望。也需要理解玩家們需求，畢竟桌遊並不算便宜，玩家有的時候自掏腰包購買的一盒遊戲後，要一段時間後纔有資金去買下一款，因此普通玩家對於產品的質量要求會更爲敏感。

大家都在承擔本不屬於自己承擔的部分，結果就是大家都很累，所以都在感覺自己委屈的同事進行相互指責。

4、我們該怎麼做？

好，最後讓我們迴歸到我們的本質話題：怎樣才能讓桌遊行業更好的發展？

其實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很簡單，商家更用心地去做產品，（自）媒體更真誠地去做內容，保證玩家能夠純粹地享受桌遊的樂趣。讓專業性和正能量常駐圈子，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入圈，而不是在低劣和戾氣之前望而卻步。

因此我們也希望此次事件的發生，不止是徒增矛盾，而是能夠促成某種程度的相互支持和理解。地核也非常願意跳出“自媒體”的自我設限，用自己微小的能量，承擔一部分力所能及的“社會責任”。

1、地核希望能夠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站起來，在以後線上活動中，更加註意玩家羣體聲音的表達，努力搭設更合理有效的溝通平臺。我們也誠摯地邀請本次與地核發生矛盾的玩家能夠成爲我們最新一期線上活動的嘉賓，並參與到以後線上活動的策劃中來。

2、我們會在以後的自媒體運營方面，更加用心地傾聽玩家的聲音，更多地站在玩家的角度思考解決問題。努力爲玩家創作有趣、有用、有料的內容，努力成爲桌遊文化傳播的小陣地。

3、如果條件允許，我們也會開放更多地核桌遊欄目的策劃權限，認真聽取玩家建議和意見，邀請更多的玩家一起來策劃真正屬於桌遊玩家的有趣的線上活動以及接地氣的媒體欄目。

事件過程中，微信好友中一個正在上高中的桌遊玩家給我發來私信，看完後，內心很難受。經過同意，我把和他的聊天記錄引用出來：

我真的希望這樣孩子們不再有“我深愛着的圈子變得越來越渾濁的”想法，希望他們能夠覺得桌遊是有價值的，桌遊行業是美好而值得奮鬥的，但我們的力量是弱小的，需要更多的“友臺”、“廠商”、“玩家”們的共同努力。

“房老師，拜託了。”看到這行字的我，心痛的同時，又充滿了幹勁！

最後再次感謝所有支持地核的朋友，也感謝給我們提出意見幫助我們成長的玩家。同時再次向此次事件中帶給任何玩家朋友的不好的感受深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