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不愛讀書不是你的錯》

7月末的時候，慢書房做了一件有趣的事，在姑蘇區圖書館上了第一次“半顆糖”繪本課。

面對大約50個孩子和50個家長，從來沒當過老師的我，在徐校長的鼓勵下，膽子大起來，臨時決定：讓家長和孩子變成同學，平等相處。

怎麼算平等？將孩子和父母分開成兩組落座。

告訴孩子：“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請和我一起上好玩的課！”

告訴大人：“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請和孩子一起上這堂課！不許看手機。萬一忍不住怎麼辦？可以看啊，但是下次如果老師告狀，說你的孩子上課精力不集中，有小動作時，請不要馬上責備他，因爲你明明能夠理解那種‘忍不住’的心情。”

然後，孩子們一片歡呼。然後，一個多小時裏，在我的視線範圍內，真的沒有大人看手機。如果不是在講臺上，我其實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

爸爸或者媽媽，其實是世上最高難度的職業，卻沒有經過培訓、實習、考試合格，就直接上崗了，我們只有當兒女的經驗，沒有當父母的經驗，所以和孩子一起成長，就是最好的學習。一起成長是什麼？就是都會犯錯，都需要鼓勵，彼此理解，以對方爲老師。那天的“半顆糖”，實現了“半課堂”，大人和小孩，各一半，愛與想象，各一半，書與人，各一半。

慢書房越來越滿的繪本區

很多孩子愛看書，很多父母愛買書。問問家裏都有什麼書，特別是繪本，答案都出奇的一致：《我爸爸》、《我媽媽》、《猜猜我有多愛你》、《好餓好餓的毛毛蟲》、《大衛不可以》、宮西達也恐龍系列……五年前是這些名字，五年後依舊是。這些當然是好書，但是這五年，有非常非常多的好的繪本被引進國內，或者說“繪本”這個詞早已突破了人們原本的認知範圍，如果大人不關注，孩子可能永遠讀不到這些書。

這是我在做第一次繪本公開課前選書時想到的，希望能讓每個人看到不一樣的圖畫書。伊娃娜·奇米勒斯卡是我非常喜歡的波蘭繪本作家。她是插畫家，更是藝術家，她從材質、表達、構圖等方面突破原有的繪畫模式，更加貼近人的天性，這種天性，更接近孩子。

和大家講《上學的路》時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亮的，一個腳印，能夠變幻出整個世界，觀察、想象、思考、調動每一根神經。講到一半，我請大同學和小同學各自作業，畫出放學的路。沒錯！就是用一個腳印做延展。

這個環節我很擔心，於是開課的前一天的半夜，頂着還在發炎的胃，絞盡腦汁先做功課——畫下一些可能性，以供現場參考。結果，事實證明我不僅多慮了，而且有點慚愧，因爲孩子們分分鐘就創意橫行，而家長們很快交出了作業。他們纔是彼此的老師，我不過是線索提供者而已。

小同學的“腳印”

孩子的畫，簡單直接，充滿生命體驗，落葉啊，小魚啊，機器人……他們熱愛生活；

大同學的“腳印”

家長的畫，充滿故事，遛貓，逛街，喫雪糕……他們心裏明明住着孩子。

這些都令人非常感動。當下我在想，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機會，重拾想象力的翅膀，你會發現：日常的每一個時刻，每一件小事，都值得被紀念。

下半堂課，我們講了這個畫家的另一本書，風格完全不同，這是一本用世界各地的碎布頭拼貼成的書——《親愛的女兒》。親愛的女兒，就像很多很多的動物，兔子、鱷魚、大象、烏龜……最後她坐着輪椅出現，她不完美，卻是母親的一切，她就是作者的女兒。

孩子們看着每一種動物，猜想它所代表的特質，有時說出和書中一模一樣的詞彙，有時甚至比書裏的表達更貼切。一個小男孩說：“像犀牛一樣笨拙”，讓我看見純真的詩意。

認真的小同學和大同學

突發奇想，我請孩子們寫下“親愛的媽媽（或者爸爸），你就像……一樣……”，請孩子們寫下：“親愛的小孩，你就像……什麼一樣……”，然後彼此交換，作爲告白。

孩子們寫的很短，很有趣：“親愛的媽媽，你就像老虎一樣保護着我”。

大人們寫的很長，很用心：“親愛的孩子，你像復讀機、像狐狸、像天使、像糖……”

我看着他們的愛，彼此間的瞭解和包容，念着一張張彩色的紙，分明也看見了我的孩子。

孩子與媽媽交換“告白”的動人時刻

這是一節繪本課嗎？不全然是。繪本只是媒介，希望藉由繪本，讓孩子被看見他們無比了不起的想象力，也希望家長們被看見他們對於孩子最本質的愛。

“我有一天會成爲大人。”

“我也曾經是個孩子。”

學會傾聽和表達，是每一個人獲得幸福的鑰匙，也是我們想要一同找到的鑰匙。

有一對母女，是熱愛繪本的大人和喜歡看書的孩子。課程結束後，我們聊天，女孩忽然哭着對媽媽說：“我根本不喜歡現在的畫畫課！我喜歡原來的，可是你不喜歡！”媽媽看着她，委屈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再親密的父母兒女，也常常缺少一個表達的契機，因爲愛，我們常常失語。就像我和我的父母，我和我的女兒。

在現場，有一位爺爺，在一衆父母中，非常顯眼，他努力地替代父母的角色，甚至比在場的爸爸媽媽們畫得更認真，寫得更用心。他也是父親，曾經是孩子，我看着他，就知道，什麼叫了不起的一代人，就像我的爸爸。

徐校長在開課前問大家：“你們真的瞭解自己的寶貝嗎？寶貝們真的瞭解自己的爸爸媽媽嗎？”至少這一個多小時裏，我們努力彼此瞭解了一點。

與徐校長的課後反思

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夢想家，他們可能是作家、數學家、畫家、未來新新行業裏的什麼家……他們更是我們的老師。做“半顆糖”的繪本半課堂，初衷就是去發現孩子。

是孩子不愛閱讀嗎？還是他沒有找到喜歡的書？

是孩子不會寫作嗎？還是他不知道什麼值得寫？

是孩子不善於表達嗎？還是他總是說錯話被否定？

是孩子不愛動腦筋嗎？還是他只是不喜歡動大人感興趣的腦筋？

請相信我，每個孩子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書，都會有自己與世界溝通的方式，都值得一朵小紅花。

積極交作業的孩子們

如果你相信我說的，帶着孩子來吧，這次當然是新花樣。

8月26日星期天，我們會進行第二次免費公開課，大家一起享受“開學恐懼症”。當然，我知道，“開學恐懼症”是屬於孩子的，“享受”屬於家長。

特別感謝觀前街道對慢書房的支持，提供了景德公益坊的教室，大家坐地鐵四號線到察院場站，步行就能抵達了。

懂孩子的徐校長，愛繪本的羊毛，主持人鹿茸，攝影師雨花，還有慢師傅，在現場等你。

—FIN—

文丨羊毛

攝影丨雨花

編輯丨David Lincol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