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司马光曾说“王安石等所立新法,果能胜于旧者存之”,而在实际操作中,他不仅不择优劣尽罢新法,同时还对变法派进行无差别打击,甚至于连变法期间北宋将士浴血打下的疆土都要免费送还西夏,一寸河山一寸血,司马光此举已经可以上升到“卖国”的高度了。虽然变法过程中存在着很多弊端和不足,由于用人不当,急于求成的思想,出现了新法危害百姓的现象,引起了扰民、损民的后果,与王安石变法的初衷“去重敛、宽农民、国用可足、民财不匮”大相径庭,而且造就了一批政治投机分子,如蔡京等人,为北宋灭亡埋下了祸根。

前言:靖康二年四月,金兵攻破开封,徽、钦二帝被掳,北宋灭亡,是为“靖康之耻”。千年以来,人们在审视这场国殇之时,有人认为王安石是北宋亡国的元凶,也有人认为北宋之亡始于司马光。事实究竟如何?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谁更应该来背这个锅?

王安石和熙宁变法 在王安石变法之前,北宋王朝曾在宋仁宗期间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变法,史称“庆历新政”,这场短命的变法持续了一年多,就被紧急叫停,没能改变帝国的走向,北宋王朝依旧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相较于“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持续时间更长,变法的内容更为全面,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各个方面,是中国古代史上继商鞅变法之后又一次规模巨大的社会变革运动。

以后世的眼光看,王安石变法简单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大力发展生产力,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增加社会财富,实现“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目的;二是对社会资源进行重新分配,“理天下之财以奉天下”,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充实国库;三是大力发展军备,提升国家军事力量,彻底解决西夏和辽国等外患问题,恢复汉唐气势,建立起一个大一统的大宋帝国。 虽然和庆历新政一样,王安石变法也以失败告终,但是通过变法,北宋社会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人民负担有所减轻,呈现了百年来不曾有过的繁荣景象;国家财政收入大幅度增加,宋神宗年间国库积蓄可供朝廷二十年财政支出,彻底改变了北宋“积贫”的局面。 据《文献通考》载,元丰年间天下垦田数比治平年间多了20余万顷。毕仲游于元祐元年《上门下侍郎司马温公书》中说道:“今诸路常平,免役,坊场,河渡,户绝庄产之钱粟,无虑数十百巨万。如一归地官以为经费,可以支二十年用。” 对外方面,王安石的“强兵之法” 扭转了北宋西北边境的被动局面。北宋熙宁六年,在王安石支持下,宋熙河路经略安抚使王韶率军进攻吐蕃,收复河、洮、岷等五州,拓地两千余里,受抚羌族三十万帐,这是北宋军事上一次空前的大捷,也建立起进攻西夏地区的有利战线。 对于熙河之役的胜利,史书评价是:“北宋王朝在结束了十国割据局面之后,八十年来所取得的一次最大的军事胜利。”

虽然变法过程中存在着很多弊端和不足,由于用人不当,急于求成的思想,出现了新法危害百姓的现象,引起了扰民、损民的后果,与王安石变法的初衷“去重敛、宽农民、国用可足、民财不匮”大相径庭,而且造就了一批政治投机分子,如蔡京等人,为北宋灭亡埋下了祸根。 南宋时期的《神宗实录》和《宋史》认为王安石是北宋灭亡的元凶,大儒朱熹就有“引用凶邪,排摈忠直,群奸嗣虐,流毒四海”之语。 明代杨慎在《铅丹录》中更是把王安石说成是“古今第一小人”,他认为:“王安石的变法葬送了奄奄一息的北宋王朝”。 其实从“富国”和“强兵”这两个出发点来看,变法本身是部分成功的,熙宁到元丰间国库丰饶,收复失地,军声微振,北宋王朝也因此呈现出一副中兴的势头。 晚清时期,梁启超把王安石比作中国的克伦威尔,说他以“不世出之杰,而蒙天下之垢”,称王安石是“三代下求完人,惟公庶足以当之矣”。对变法的结论是“实国史上,世界史上最有名誉之社会革命”。

可以这么说,在王安石变法之前,北宋王朝就像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身上大小毛病一堆,基本上处于混吃等死的状态,通过王安石的治疗,病人身体变好了,和邻居打架也能打赢了,如果继续坚持治疗,病情可能会有所好转。 可惜的是,由于害怕副作用,病人和家属中断了治疗。最后病人在和新邻居打架中,因为自身各种原因嗝屁了,家属就把原因归结到医生身上了,觉得是当初医生治疗的问题,这就有点乱弹琴了。正如清人蔡上翔所言: “荆公之时,国家全盛,熙河之捷,扩地数千里,开国百年以来所未有者。南渡以后,元祐诸贤之子孙,及苏程之门人故吏,发愤于党禁之祸,以攻蔡京为未足,乃以败乱之由,推原于荆公,皆妄说也。其实徽钦之祸,由于蔡京。蔡京之用,由于温公。而龟山之用,又由于蔡京,波澜相推,全与荆公无涉。” 司马光和“除四害” 司马光一生做了两件大事: 一是写了部《资治通鉴》,二是反对王安石变法。

关于变法之争,司马光曾说:“光与介甫,趣向虽殊,大归则同”,王安石也说:“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争斗不涉及个人恩怨和私利,是为国为民的君子之争。 但他上台执政后,却把新法比之为毒药,必须全部废除。而实际上,新法的一些措施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比如曾经备受争议的“青苗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等,让国家财政收入得到高速增长,有效减轻了农民负担;又如“将兵法”等“强兵之法”让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在和西夏的战争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曾经极力反对新法的范纯仁、苏轼等人,由于目睹新法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的好处,纷纷谏言:新法不可尽废!户部尚书李常说:"法无新陈,便民者良;论无彼己,可久者确。"这句话就如邓公所言,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但是司马光依旧坚持全面废除新法,不管黑猫白猫,不管会不会抓老鼠,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把新法废了一大半。带病得知免役法、青苗法和将官法还未废除,无限感伤地说:“四害未除,吾死不瞑目矣!”最终在他的努力下,免役法、青苗法也被废除了。气得苏轼在家中跺脚大骂:“司马牛!司马牛!” 史载王安石退居金陵时“闻朝廷变其法,夷然不以为意;及闻罢助役,复差役,愕然失声曰:‘亦罢及此乎? ’,良久曰:‘此法终不可罢也。’”对于免役法被废,王安石愕然不解,你们不是说新法扰民害民吗,不是“以人民的名义”来反对我的变法吗,而免役法是真正的利民之法,已经深入人心了,为何你们连此法也要废除了?

其实,任何争斗到最后都会变味的。司马光曾说“王安石等所立新法,果能胜于旧者存之”,而在实际操作中,他不仅不择优劣尽罢新法,同时还对变法派进行无差别打击,甚至于连变法期间北宋将士浴血打下的疆土都要免费送还西夏,一寸河山一寸血,司马光此举已经可以上升到“卖国”的高度了。 司马光曾经这么评价王安石:“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拗耳。”殊不知最后他比王安石更为执拗。 明末清初,面对山河破碎,异族统治下的江山,一代大儒王夫之重读宋史,留下了自己的愤怒:“北宋灭亡,始于司马光。” 结语: 历史最忌非黑即白,我们不能否定司马光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出发点,变法确实对当时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如果司马光在废除新法之时,能够有选择地进行废除和改正,或者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历史的车轮或许会因此改变。 但他对新法的看法过于偏激,有的纯粹是为反对而反对,把新旧党争,沦为意气及权位之争、不再着重于国政运转。从此宋朝陷入了党争的泥沼,不可自拔,新法也因此成为各派系倾轧的工具,最后成就了蔡京等一批政治投机分子,为北宋带来了灭顶之灾。 如果说王安石给北宋王朝带来希望,那么司马光则把北宋王朝带入绝望。

如同明朝陈汝锜所说:“靖康之祸,论者谓始于介甫,吾以为实始于君实。非君实能祸靖康,而激靖康之祸者君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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