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日,又赶上清明节,我像往常一样宅在家里,由于不用上课,整个家便显得格外清闲。 宅几乎成了日常,我已经渐渐习惯得能三四天不下楼梯,只隔着两层玻璃打量陌头的“杨柳色”和小巷里晒太阳扯闲的老头老太太。 这个清明没下雨,终日连阴的天竟然还放了晴。太阳一出来,整个世界格外温暖,亮格铮铮的天空配上这柔柔的阳光,整个心便熨过了似的平整而妥贴。 这几天迷上了看电影。昨天被《忠犬八公的故事》惹出了满鼻子泪,今天吃完早饭,半歪着身子在床上翻了几页《世说新语》。电脑懒得打开,古文书又觉得无聊,于是扔下书打开电视,看起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看到70分钟,外面门声响起,从那沉闷声发出的部位可以断定,购物的老婆一定是大包小兜回来了。我连忙起身,开门,弯腰从门口拎起大大小小的方便兜,往厨房收拾东西。 “还是你会买,买得多周全,我白搭……”嘴里虚伪地讨好着老婆,一边腆着笑脸听她数落一万个不是——这是她最享受的时候,我只管厚着脸皮腆着笑咧嘴嘿嘿。 几分钟后,厨房传来“开饭啦”的招呼,我们爷俩从各自的阵地上起身,吃着早饭,憧憬着午饭的内容。 “这一天下来好像光个吃!” 可不,确实好像光剩下吃,儿子都抱怨早晨饭还撑着肚子怎么又该吃午饭——这就是日常,平淡而凡庸,琐碎而幸福的日常。 看完“漂流”后我终于打开了电脑,看一看文,回复一下消息,找一找写东西的感觉。 “洗手包水饺!”这语调当然是喊我。 瞅了眼电脑,文章刚打了不到五百字。但也不敢再写,叹了口气,洗手,端出馅和皮子,顺便打开电视重看“忠犬”——我这人笨,凡是喜欢的电影必得看三四遍才敢懂。 饺子馅儿有点诡异。我端起来看了看形,没认出什么菜,凑过鼻子嗅了嗅,没闻出什么味道。 “什么馅儿啊,老婆子?” “你猜什么馅儿。” 我摇头。 (本该弹钢琴的纤纤玉指,哈哈,看饺子!) “吃了口里就知道,包吧!”她又端过一小盆馅儿,这盆我认得,韭菜木耳肉。 “怎么还两样馅啊,你地主啊?” 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一边包着水饺,一边给她抱怨刚有了点感觉打了半篇字儿。 “你也得干点活儿,这一天到晚光吃不干怕你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功夫包好了,那诡异馅儿的饺子下了出来。 “你还没想出什么馅儿啊?” 真的没有。我只知道是野菜:婆婆丁不是,馍馍柳不是,白蒿不是,米蒿不是,苦菜子不是,柳芽不是,榆钱儿不是,杨叶还没出来当然更不是…… 我只能摇头。 “笨蛋,捏一个尝尝啊!” 就是啊,捏一个扔了嘴里,不就什么味儿一尝便知,瞧我这猪脑子——对不起猪,我不是故意贬损你,别生气。 你猜怎么着,咬了一半的饺子堵在了口边,要不是守着儿子,我一定会吐出来(怕这臭家伙学我的样儿不吃)。 “有这么夸张吗,我吃过了,很好吃!” “你确定能吃?这是艾叶吧,能包水饺吃?” 说真的,野菜我吃过不老少,可这艾在我印象里除了泡脚熏蚊子,能和吃挂上钩的不过是端午节煮鸡蛋,可这婆娘竟然弄了一小盆包成了饺子:有没有毒?会不会死? 她一边二师兄吃人参果一样的做着示范,一边给我科普她从网上搜来的知识,什么“青团”什么“小豆腐”的我也没听清,反正这家伙不入我胃口,要不是那家伙瞧着我,我绝对一个也不吃! “这是真正的自食其果,自己包的皱着眉头也得吃!” 好在儿子端来了下好的另一种水饺解了围。

我涎着脸儿给老婆说晚上吃晚上吃,边把筷子伸向了另一个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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