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梅姨”彩圖刷屏 圖片從何而來?)

“梅姨”的三版圖片

近日,有關人販子“梅姨”的圖片在朋友圈以及網絡平臺熱傳,圖片中附有“梅姨”的頭像圖,以及“尋找梅姨”、“一起尋找梅姨的下落”等文字,並附有二維碼,掃描會鏈接到“CCSER兒童失蹤預警平臺”(以下簡稱CCSER平臺)。11月18日,公安部兒童失蹤信息緊急發佈平臺曾發佈消息稱,“梅姨”的第二張畫像非官方公佈信息,CCSER不是公安機關官方權威平臺。

11月18日,CCSER平臺祕書長回應北京青年報記者稱,發佈這張圖片是希望讓大家能夠關注彩色的“梅姨”畫像,有線索及時舉報,放二維碼可以讓大家將線索反饋給平臺。畫像專家林宇輝18日對北青報記者稱,他在今年畫成了黑白的“梅姨”畫像,有熱心人士看到黑白畫像後,用電腦合成了藍底的彩色“梅姨”畫像,發給了被拐兒童家屬。

多張“梅姨”圖片在網絡熱傳

涉及多起兒童拐賣案

近日,有關“梅姨”的消息引發關注,一些自媒體發佈了一張“梅姨”的素描畫像,並稱是最新版模擬畫像,隨即引發不少關注。北青報記者瞭解到,“梅姨”之所以受到如此關注,是因爲涉及多起兒童拐賣案。

據廣州市公安局增城分局11月13日消息,2005年1月4日,事主於某1歲的兒子申某在增城沙莊街某出租屋內被兩名男子搶走。案發後,公安局立即成立專案組開展偵查工作。十多年來,專案組輾轉廣東、貴州、四川等多個省深入開展偵查工作,並於2016年3月抓獲張某平等5名犯罪嫌疑人,成功破案。經審查,2003年至2005年期間,張某平等人在廣州、惠州等地先後實施數宗拐賣兒童積案。2018年12月,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決張某平、周某平二人死刑,楊某平和劉某洪二人無期徒刑,陳某碧有期徒刑10年。

據廣州當地媒體此前報道,張某平交代,多起拐賣兒童案中,均通過一名人稱“梅姨”的中間人完成交易。另據央視新聞2017年6月消息,廣州市公安局增城分局發佈了一張“梅姨”的照片,稱“梅姨”真實姓名不詳,現年約65歲,身高1.5米,說粵語、客家話,曾長期在增城、韶關新豐地區活動,涉嫌多起拐賣案件。

而在近日,多家自媒體再次轉發了一張新版的“梅姨”黑白素描畫像,畫像中“梅姨”稍微胖一些。此外,還有一張彩色的“梅姨”頭像,以及另一張帶有文字的“梅姨”彩圖也被大量轉發。在刷屏的“梅姨”彩圖中,包含了“梅姨”的彩色頭像,頭像旁配有文字稱“尋找梅姨”、“你每一個微笑的動作,都有它的意義”、“共同關注身邊的線索,一起尋找梅姨的下落”,並附有二維碼。北青報記者掃描二維碼,發現會鏈接到“CCSER兒童失蹤預警平臺”。因爲涉及拐賣兒童案件,不少人出於好心,所以在朋友圈以及網絡平臺中轉發,希望大家能幫忙留意“梅姨”的線索。

公安部稱圖片非官方發佈

平臺回應希望找到線索

就在帶有文字的彩圖熱傳後,11月18日,公安部兒童失蹤信息緊急發佈平臺發佈消息稱,網絡上流傳的廣東增城9名被拐兒童案件嫌疑人“梅姨”的第二張畫像非官方公佈信息,梅姨是否存在、長相如何,暫無其他證據印證。廣東省公安廳未邀請專家對梅姨二次畫像,廣東警方仍在積極尋找其餘7名兒童下落。CCSER不是公安機關官方權威平臺,請大家不信謠、不傳謠。

11月18日,CCSER負責人、中社兒童安全科技基金祕書長張永將對北青報記者回應稱,CCSER是中國兒童失蹤預警平臺(China’s Child Safety Emergency Response)的英文簡稱,確實不是官方平臺,而是民間互助平臺。成立至今的4年時間裏,平臺協助家庭找回了800餘名孩子。張永將說,他曾經做過刑警,平臺成立的初衷是希望能夠在前期削減基層民警的工作量,利用民間互助的方式找回孩子,同時信息也會同步報給警方,配合警方工作。

對於此次引發關注的“梅姨”圖片,張永將說,發佈這張圖片是希望讓大家能夠關注彩色的畫像,因爲彩色照更加接近真人,如果有發現能及時舉報,沒想過會在朋友圈刷屏。張永將說,“到年底的時候,大家都希望能夠找到梅姨,找到梅姨就有其他的線索,希望讓這些家庭過個團圓年。”

對於圖片上加上了平臺的二維碼信息,張永將說,最初只是在小圈子裏發了這張圖片,加上二維碼是覺得信息由平臺發佈,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如果有線索可以及時聯繫平臺,通過平臺也可以將信息反饋給被拐兒童家屬以及警方。“如果真的想幫助家長和失蹤的孩子,還是要更多關注這個人本身,我們平臺是誰都無所謂。”張永將說。

第二版素描圖由林宇輝畫成

彩圖爲他人合成

“梅姨”畫像到底從何而來?北青報記者18日也聯繫了被拐兒童家屬申軍良以及畫像專家。從2005年兒子被拐至今,申軍良從未放棄尋找兒子申聰。據廣州增城警方近日消息,今年以來,公安部、廣東省公安廳刑偵部門組織廣州、增城兩級公安機關應用智慧新警務技術,不斷縮小被拐兒童的查找範圍。專案組先後奔赴全省各地對疑似對象逐一篩選摸排、調查走訪,於近期找回其中兩名被拐兒童,並組織家屬認親。

但這兩名孩子並不包括申聰,申軍良對北青報記者稱,在兩名孩子被找回後,他無疑更加有了希望,但是同時也希望能找到“梅姨”的下落,以便找到包括他孩子在內的其他7名被拐兒童。申軍良說,第二版“梅姨”的黑白像是由模擬畫像專家林宇輝畫出來的。

18日,林宇輝對北青報記者稱,“因接觸過‘梅姨’的人認爲此前‘梅姨’畫像不像,今年3月份的時候廣州市增城區刑警大隊邀請我第二次爲‘梅姨’進行畫像。”

林宇輝說,在紫金縣派出所,他通過與“梅姨”同居兩年的當地老人及其女兒進行溝通,稱其相貌與面目特徵屬於普通農村婦女的樣態,“個子一米五幾、體態較胖、臉比較大”。據悉,“梅姨”在紫金縣某鄉村與老人同居期間,絕口不提自己的真實姓名,“住個幾天就走,過個幾天又回來了”。同居老人的女兒因村裏的一些議論,向父親提議兩人結婚,稱“你要是跟她長期在一起,就跟她結婚,不然村裏麪人會一直風言風語”。林宇輝說,老人正式向“梅姨”提出結婚請求之後,老人的女兒跟“梅姨”索要身份證去民政部門拿結婚登記表,“梅姨”一口答應,稱回家拿身份證,但就此一去不返,手機無法打通。

針對網絡上流傳圖片中的素描圖與彩色圖,林宇輝稱這是熱心人士看到黑白圖後主動提供的幫助,“一個做電腦軟件畫像的人看到黑白畫像,出於熱心想幫助畫像發揮更大的作用,彩色圖做完後通過朋友轉發給我。”當時,林宇輝覺得“梅姨”彩色版很貼近素描圖就轉發給了申軍良,申軍良轉發至國內尋子相關平臺後就此流傳開來。

但畫像畢竟是根據他人描述而畫成,公安部表示彩圖並非官方發佈。林宇輝提醒稱,圖片是一種參考,民衆遇到與“梅姨”合成彩色像面貌相似的人不要立刻去報案,要根據體態、語言等信息進一步確認後再做決定。

11月18日,對於目前網絡上流傳的“梅姨”畫像,北青報記者多次聯繫廣州增城警方,工作人員稱如有消息會對外發布。但截至記者發稿時,尚未收到警方回覆。

對話

申軍良:梅姨確有其人 後兩張相似度更高

針對這三張“梅姨”的模擬畫像和公安部門發佈的闢謠信息,被拐兒童申聰的父親申軍良詳細介紹了尋找“梅姨”和爲“梅姨”畫像的經過,並對近日“梅姨”畫像印發的傳言進行了解釋和回應。

同時,他認爲,目前網上出現了很多信息,其實就是大家在找“梅姨”的時候只關注了畫像,而沒有關注“梅姨”其他體貌特徵和行動軌跡。

梅姨是否真的存在?

申軍良:“梅姨”肯定存在,我有三點證據支撐。

第一,廣東省增城警方在2017就發佈過“梅姨”的通緝令,“梅姨”第一張清瘦的畫像也同時發佈。

第二,張維平等犯罪嫌疑人在接受庭審時,我是9個被拐家庭中唯一一個在庭審現場的,我親耳聽到,張維平等人在法庭上供述出了“梅姨”及其作案過程。後來我曾親自去“梅姨”活動的地方進行過了解,張維平等人供述的內容與現場調查內容基本一致。

第三,我在尋找“梅姨”的過程中接觸了很多與她有過交往的人,我還找到了與“梅姨”長期同居的老漢,該老漢也確認了“梅姨”的身份。

“梅姨”的照片各有什麼來歷?

申軍良:現在“梅姨”一共有三張照片。第一張的“梅姨”很消瘦,顴骨高。這張是廣州警方於2017年6月公佈的。

第二張“梅姨”畫像圓臉稍胖,是2019年3月底廣州警方請林宇輝畫出來的,畫出來後,廣州警方通過多個官方網絡平臺都有公佈。

第三張“梅姨”的彩色照片是11月9日中午12點林宇輝警官發給我的。

林警官發給我的時候說:“小申,梅姨這張電腦畫像是我找人做出來的,識別度更高。”於是,我就把這個彩色的畫像發佈到社交平臺上和媒體朋友手上。

所以說,第一張和第二張素描畫像都是官方渠道發佈過的,第三張彩色的並非官方渠道發的,是我個人發佈的。

如果找“梅姨”以哪張爲準?

申軍良:三張照片都是模擬畫像,第一張清瘦的,我在尋找“梅姨”的過程中發現,很多“梅姨”身邊的人都說不像“梅姨”。於是,我找到林宇輝警官,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他當時還沒有退休,不能以私人名義給我畫,於是我找到廣州警方,通過他們的協調,林宇輝警官去探訪了與“梅姨”同居過的老漢和老漢的女兒,根據描述畫出了第二張圓臉稍胖的“梅姨”畫像。這張畫像“梅姨”身邊的人都說相似度達到了九成以上,甚至說“這就是梅姨”。

第三張其實和第二張差不多,都是林宇輝所做,唯一的區別就是第三張是彩色的,更加逼真。所以我認爲,第二張和第三張都更像“梅姨”。

再介紹一下“梅姨”的體貌特徵和行動軌跡?

申軍良:“梅姨”在2003年至2005年間長期居住在增城客運站附近的城豐村雞公山街,平時以做紅娘爲生,今年65歲左右,身高一米五幾,講粵語和客家話,曾長期在增城、惠州、紫金、韶關新豐活動(不排除她是新豐人)。感謝網友們的關注,希望大家在根據畫像進行識別之外,也要關注其體貌特徵。

俞昌宗 本文來源:北京青年報 作者:張子淵 王雯雯 郭琳琳 許張超 責任編輯:俞昌宗_NBJ1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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