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回想了一下，沒發現她說了什麼相關的話。

“哈！不關他的事。真真姐的氣質擺在那兒呢！”

“真的嗎？”劉真半信半疑。“那我豈不是沒辦法客串私人偵探？”

大力哈哈大笑，朝劉真調皮地眨眨眼。

“完全不必擔心！真真姐是年輕版的馬普爾小姐！”

又是一個將她比作馬普爾小姐的人，不管是不是開玩笑，都讓劉真感到慚愧。

三個人邊喫邊談，準確地說，是邊喫邊聽幾段採訪錄音。劉真和路明坐在趕往T市的火車上時，大力已採訪了曾海波的同事和上司，以及曾海波大學時代的好友。

大力先讓他們聽了一段他採訪曾海波同事趙家明的錄音。

…………

大力：曾海波被警方調查，作爲他的同事，您一定感到很喫驚吧？

趙家明：有一點兒。

大力：他跟你們相處得還不錯吧？

趙家明：（停頓了一會兒）怎麼說呢？最近我們很少打交道，但過去，他跟我，還有其他幾個同事確實相處得很融洽。

大力：這麼說，最近情況發生了變化？

趙家明：是的。應該說，發生這些變化，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管是誰，失戀、失去親人，遇到這些事，都會受到打擊，或多或少影響情緒。只不過，曾海波的反應激烈一些。

大力：明白了。最近曾海波的弟弟出車禍意外身亡，他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據說是不辭而別，到現在都沒有音訊。

趙家明：對。

大力：以前你見過他弟弟嗎？

趙家明：沒有，只聽他提起過，但他弟弟沒到我們公司來過。

大力：除了跟同事的相處有所改變，工作上呢？有沒有受到影響？

趙家明：（笑）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我就不評論了。

大力：聽說他工作上變化很大，大失水準，好幾件事都需要同事幫忙善後，這事兒是真的嗎？

趙家明：真的不好意思，這種事不方便評價。

大力：關於他的戀情，你有所瞭解嗎？

趙家明：這個不是祕密，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

大力：那麼，你見過曾海波的女朋友庹芊芊嗎？

趙家明：當然見過！我們公司組織家庭日活動時，庹芊芊來過好幾次。

大力：她和曾海波的感情怎樣？

趙家明：應該還可以吧！不然也不會訂婚吧？

大力：可以說說庹芊芊給人的印象是怎樣的女孩嗎？

趙家明：印象不錯。她很給曾海波面子，在公開場合，基本上是曾海波說什麼，她都笑着照辦，很溫柔賢惠的女孩。

大力：那麼，他們會分手，是什麼原因，曾海波有沒有說過？

趙家明：這個……還真的說過。不過，曾海波說這些的時候，他和庹芊芊並沒有分手。他們分手，應該是在海波的弟弟出事之後。

大力：能說說是什麼原因嗎？

趙家明：好像是說家人不大喜歡庹芊芊吧！父母和弟弟都不大看好他倆的關係。

大力：明白了。謝謝你接受我的採訪！

這段錄音放完了。大力放下筷子，重新鼓搗了一下他的裝備。

“我們再來聽聽他上司對曾海波的評價。”

撇開大力和採訪對象的互相介紹和冗長的寒暄，關於曾海波的談話並不多。

上司：對不起，對於這件事，我不想表態。

大力：是不是因爲曾海波牽涉到這樣的事件中，讓您感到蒙羞？

上司：哈，記者先生，你錯了，大錯特錯。我可不是勢利的人。

（不過，這位男士聲音裏散發出的勢利，所有聽錄音的人都能感受到。）

大力：那麼，您對曾海波的工作表現還滿意嗎？談談這個總可以吧。

上司：可以。曾海波是我一手提拔的員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是最棒的。可我實事求是地告訴你，最近幾個月，他的表現糟糕透頂！

大力：是因爲失戀和失去親人的緣故嗎？

上司：發生那些事，誰也不想的嘛！他情緒低落，我也會諒解的。可是，那也不至於連最基本的工作都搞砸吧？老實跟你講，曾海波，哼！他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劉真心裏一動，仰起頭，把易拉罐裏的啤酒喝光。像換了一個人。她在腦子裏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怎樣，路明、真真姐？這些人說話都很謹慎，但話裏的意思，稍微揣摩一下就很清楚。曾海波涉嫌勒索他人，他們並不覺得奇怪。”

大力也喝了一罐啤酒，大口吃起了漢堡包。

路明點點頭，沉吟道：“還有一層意思，若是放在幾個月前，他們未必會這麼看。從一名優秀青年，到一名涉案嫌犯，改變發生在這幾個月之間。”

“一個人受到刺激，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呀！”

劉真搖搖頭。

“我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我現在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