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周曉麗散文:懷念兒時的“暖炕”

河曲視窗網特稿(通訊員 周曉麗)霜降過後,意味着冬天即將開始,這也是北方一年四季中最難熬的日子。暖氣還沒有供應,冷空氣卻提前來臨,陰冷的天氣加重了我對村裏暖炕的懷念。

小時候,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媽媽就早早起牀生火做飯。鑽在被窩裏,耳邊不時傳來柴火在爐竈裏燃燒的聲音,還有爸媽低聲談論地裏收成的說話聲......等到鍋裏熱氣升起的時候,炕也暖烘烘的了,這個時候起牀最舒服了。

多年以後,我也當了媽媽。爲了讓上幼兒園的女兒能喫上熱熱的早餐,清晨六點我就得起牀。好不容易爬起來,一股冷氣鑽進來,打個冷顫,真想再縮進被窩,但是沒有辦法,只好強打精神下牀。早飯再也不用像媽媽那樣生柴火了,改成電鍋做飯,但走進陰冷的廚房,我連手都不願意往出伸,此時方知爲人父母的艱辛與不易,也更加懷念和父母一起生活的那些幸福日子。

記憶中,喫過早飯後,爸媽就忙着去地裏收秋。遇到週末我回家,他們一般是不讓我去地裏的。於是,我就坐在家裏的暖炕上看書。困了,再睡個熱乎的回籠覺,那感覺真是美極了。待到上午九點多鐘,爐竈裏的火還沒有完全熄滅。此時,往灰堆裏扔幾個紅薯,蓋上爐蓋,等上半個多小時,一上午的“零嘴”就有了。隔着爐蓋,那誘人的香味就散發出來了,很快瀰漫在整個屋子裏。後來很多次,我走在大街上,聞着烤紅薯的香味,總是會買一個嚐嚐,卻總也無法找回兒時烤紅薯那種香甜的感覺。

對我來說,暖炕帶來的不單是深秋的暖意,更多的是對家的眷戀。小時候,每年冬天,等到地裏的農活忙完後,媽媽就開始爲我們縫製衣服。記憶中,媽媽做的最多的就是爲我們一家人納鞋底,做鞋子。往往是我們趴在炕上寫作業,媽媽在燈光下納鞋底。那密密的針腳,似一個個愛的音符,彷彿要把媽媽的愛全部揉進鞋子裏。那靜靜的夜晚,只有線穿過鞋底的“嘶嘶”聲和筆尖在紙上划動的“沙沙”聲,交匯成一首美妙的夜曲,伴隨我們度過了童年的漫漫寒夜。多年以後回想起那溫馨的一幕,心底還是會泛起無盡的暖意。我想家,有着很深的“戀家”情結,也是與小時候暖炕上父母愛的陪伴分不開的。家,是我所有奮鬥的動力,而暖炕則承載着我對童年的美好回憶,是我對家最深的回味。我曾那麼嚮往走出去的世界,到最後卻發現家纔是幸福的終點。

而立之年,承擔的生活角色多了,肩上的擔子也重了,於是我經常幻想,幻想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守在媽媽身旁,重溫兒時的溫馨。但我知道,終歸,我們得離開父母的懷抱,學會長大。如今住在現代便捷的高樓裏,水泥混凝土還是無法阻擋心底的涼意,反而加劇了我對暖炕的懷念。

暖炕,這種傳統生活的代表,慢慢地被塵世所忘記,而我,願意一生爲它在心底留位。幻想多年以後的冬天,我已老去,守在家鄉的暖炕上,窗外陽光明媚,周圍是白雪覆蓋的田野,一望無際。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