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付出最忠诚的见证者,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亏欠过任何人的付出。虽说有些骄傲,不管你欢迎不欢迎,但这位汉朝的天子依然他来了,来到了今内蒙古巴彦淖尔。
进入乌不浪口,蜿蜒的山路过后,豁然开朗,巴彦淖尔市乌拉特草原展现在眼前。一碧千里,尽是美景。洁白的羊群一会上了小丘,一会又下来,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流入云际,连牛群和马群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咀嚼并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正如纪录片《中华文明》所说的那样,秦王朝开创的华夏民族大一统的国家伟业到了汉武帝时代,完成了从地理空间到精神空间的整合与凝聚,正是这个伟大而充满凝聚力的民族共同体,承载着中华文明古往今来的生生不息,两多年来的中国历尽沧桑,也曾战乱分裂,但是不管危机多么深重,由秦汉帝国开创的这一民族共同体总是能够重新走上统一、安定的大道,重现蓬勃生机。
不管你欢迎不欢迎,汉武帝他还是来了,嘴角带着胜利的荣耀与骄傲。
《汉书·武帝纪》说,元封元年冬十月,诏曰:“南越、东瓯咸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辑睦。朕将巡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行自云阳,北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遣使者告单于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矣。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亟来臣服。何但亡匿幕北寒苦之地为!”匈奴詟焉。还,祠黄帝于桥山,乃归甘泉。
这一年是公元前110年,汉武帝46岁。
《汉书·晁错传》说:“汉兴以来,胡虏数人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公元前182年至公元前124年卫青败匈奴右贤王河套以北止,共58年,匈奴入寇约有29次之多,平均每两年就有一次大规模入寇。其入寇兵力每次由三四万骑至二十万骑不等。其入寇地区,或专掠一郡,或分掠数郡,杀戮边地人民,自太守、都尉以下,每次都是数千乃至数万。其入寇地点,涉及狄道、陇西、朝那、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几乎包括汉朝北疆数千里,成一方大患。
但是,汉武帝来今巴彦淖尔时,这“大患”分明是一去不复返了。
汉武帝接手的汉王朝,经过汉初70年的休养生息,汉朝的农耕地区正处在一个“高峰期”。中央政府有效控制的版图几乎囊括了当时农耕地区的精华,成都平原、关中地区、华北平原、黄河中下游地区,以及尚未充分开发的长江中下游地区。国库里,钱多得数不过来,粮食多得没地儿放(《史记·平淮书》“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 国家经济实力空前雄厚,加上国内诸侯王问题已得到解决,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大大加强,使汉王朝与北方民族关系的优势转到西汉一方,边防政策也由汉初之防守转为积极进攻。经过几次大规模的反攻,匈奴已基本被赶到了漠北那个寒冷的地方了。
乌拉特草原,地处乌拉特中旗、乌拉特前旗、乌拉特后旗三旗境内,占去了巴彦淖尔市五分之三的面积。它于阴山北麓,或者更形象地说就是在地图上黄河“几”上边的位置,欢迎了这位大汉天子的到来。
“汉家旌旗蔽四海,暮云飞渡单于台。行人望断西极路,十万头颅换得宝马来。五十四年功过凭谁述,甘泉花落尽尘埃。五十四年功过凭谁述,甘泉花落尽尘埃。”虽说是十月,天有点冷,装点不了整个世界的牧草与野花均有些枯黄,但牧笛在镏金的海流图河里依然清脆而悠扬。《大汉天子3》以电视剧的形式为我们记录下了这样的镜头,也把那些史书里的古话给我们翻译成了现代汉语:
这一年,汉武帝登基已二十年。北定匈奴,西通西域,内震诸王,江山一统,创造了汉王朝空前的辉煌。汉武帝决定亲自北巡,率领十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遮日,北出长城。大司马卫青、大将军季安世、太子刘据和一干重臣随驾前往。太史令司马迁随营记下这历史性的时刻。马蹄踏过沙漠草原,到达“单于台”。
前方已无敌人,汉武帝登上“单于台”,雄顾四野。他豪迈地即席赋诗,立即被谱曲编舞。
随后,汉武帝派使者告诉匈奴单于:如果再想进犯中原,朕就等在这里和他“会猎”。让他们不必躲在漠北苦塞之地啦。
汉武帝登上的这个“单于台”并不是后来五胡十六国时期少数民族政权在中原汉民族与边地少数民族分治政策下,创立的用于专门管理和统治边地少数民族的政治机构,而是匈奴用来点兵的场所,它就在今乌拉特后旗(参见CCTV2015年9月《地理中国·古道迷途》汉武帝亲巡固阳道,北登单于台。单于台位于今乌拉特后旗)。
就像我们不知道那位既是政治家、军事家,又是诗人的汉武帝在这里赋了一首什么诗那样,今天,我们虽说已经给不出这个单于台在乌拉特后旗的具体位置,但也不能否定它在历史上的真实存在。
有人说,汉武帝跟秦始皇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秦始皇打了无数的大仗,汉武帝也打了不少的大仗;秦始皇梦想长生不死,汉武帝也梦想长生不死;秦始皇腐败,汉武帝也腐败;秦始皇尊法,治天下用重刑,汉武帝名义上尊儒,实际上治天下用酷吏。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否认,汉武帝在今巴彦淖尔的这次“登台”,不是专门玩来的,是在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激烈冲突里,对农耕文明在祖国北疆取得完胜之后的一次标志性宣告。从此,汉王朝开启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你可以说,此时最高的情商不是宣告,而是没有虚伪的呼唤与安慰,因为这个世界最终是温暖的,但我要说的是“勒民十八万骑,旌旗径千里”,这个汉朝的天子组织了何等壮观的大场面!(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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