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朱梅叔曾记述过两则清代侠女的故事,说来很是有些意思。
话说雍正年间,石门一带有个壮汉名叫段七,此人膀大腰圆,膂力过人,一对老拳之下鲜有敌手。
段七有个小妹,名叫段珠,十六七岁,生得婀娜多姿,容貌艳丽,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坯子。段珠从小在哥哥的指导下练武,功夫同样不俗。一日,段七外出不在家,小妹一人在阁楼做针线。门外来了一个头陀僧,啪啪拍门。
段珠满走出阁楼朝外看,嚯,这个头陀可太凶了。身高八尺,臂膀三停,头似笆斗,眼如铜铃,狮子鼻紧衬四方海口,一张黄灿灿的面皮。左肋之下挎一口坠红绸的亮银戒刀,杀气腾腾,看样子并非善类。
头陀抬头看见段珠,哈哈大笑:“我闻段七有个妹子,生得国色天香,今日老僧有缘一睹芳容,也是老僧与姑娘的缘分。不如你随老僧云游四海,你我二人做一对露水鸳鸯,哇哈哈哈….”
头陀撒野,气恼小妹。小妹杏眼圆翻,叫声“头陀放肆”,而后一个燕子展翅从阁楼之上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旋即亮个架势,真乃是飒爽英姿,看煞须眉。
而后,一个飞扑到了头陀近前,朝着头陀胸口快速打出几记粉拳。头陀今日前来,正是为找段七比武而来,如今小妹段珠跟自己交手,头陀大喜,接招拆招跟段珠斗在一处。
十几个回合之后,小妹有些力不从心,额头溢出香汗,拳法逐渐紊乱。而头陀却犹如下山猛虎,越战越勇,危难之际,小妹不得已使出绝招。先是使个虚招,而后身子跃起,用三寸金莲猛踢头陀太阳穴。
头陀轻敌,认为挨她两脚并无大碍。那知这是绝户招,三寸金莲尖又尖,一下将太阳穴戳穿,踢进去寸余。头陀大叫一声,眼珠暴凸,当即死于非命。
有人喊来差役,将段珠拿到堂上,太爷问明缘由,依照大清律,判段珠无罪,是那头陀咎由自取。本欲戏弄良家,结果害了自身,头陀之死,纯属活该。
又说嘉庆初年,苗匪扰乱四川、湖广,头目名叫齐林,本来是襄阳总兵,后来加入白莲教,号“天公大王”,从此携数万白莲教徒揭竿而起,与清廷对抗。
起义半年之后,齐林被官兵诛杀,其妻王氏继承丈夫遗志,继续与清廷作对。众白莲教徒听其号令,莫敢不从。王氏被人称为“齐二寡妇”,打出一道杏黄大旗,上写四个大字“替夫报仇”,与清兵多次交战,骁勇酣战,大破清兵八旗,后因寡不敌众,投崖而死。
《勘定教匪述编》记录,齐二寡妇貌美无双,腰肢纤细,好似一只飞燕,奈何如此一个美貌妇人,竟是贼兵之首。(原文:姿颇艳冶,状如飞燕,名冠诸贼之首,真人妖也!)
每逢上阵,她头戴雉尾,身穿一身大红战袍,于马上挥舞双刀,矫捷如飞,所向无敌。有时单腿站立马背之上,呈金鸡独立之势,双刀一挥,官兵皆伤。在其手下,有一名副将,不知姓名,人称“黑女子”,也是骁勇之人,为群贼所佩服。
后来,官兵将齐二寡妇包围,最终只剩齐二寡妇与黑女子二人,二人不甘受辱,从卸花坡悬崖一跃而下,化为两堆枯骨。
以上两篇小文乃清代朱梅叔所著文言小抄,目前仅能找到齐二寡妇的事迹,至于段珠无从考证,是否真有其人其事,我也说不好。实则古人也有说大话的习惯,至于是不是朱梅叔夸大,也只有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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