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鹿先生

1

我要禿頂了！！！真的！！！

那天和李先生一起在街上溜達，鞋帶開了，我蹲下來去系。李先生剛好低頭看我，忽然大吼一句：

哇！你禿頭了！

我險些一個屁墩兒坐到地上，嘴上罵他神經病，我老爸都還沒禿頂，我年紀輕輕咋可能禿頂？

可是看到李先生給我拍的頭頂照片，我就啞口無言，無言以對，顏面盡失了：頭頂髮旋的地方，確實稀疏得不得了。

鐵證如山，我好像真的禿了。

那一瞬間，忽然覺得人生啊，如一場大夢。

2

其實我在網上看到過很多關於禿頂的文章了，什麼《第一批90後已經禿了》，《我25歲，沒脫單，先脫髮了》，之類的。

可是我總以爲那些不過是謠言，瞎扯淡。

我也聽過看過身邊的朋友說自己禿頂了，什麼髮際線已經接近腦門了，洗澡的時候掉的頭髮可以塞住下水道了，各種護髮養髮生髮產品都已經買齊了，植髮手術也開始打聽價錢了……諸如此類的。

但是我覺得這些都是每天熬夜加班的程序員，或者是沒日沒夜絞盡腦汁做實驗的科研工作者，才該擔心的事情。

我讀書的時候混喫等死只爲了拿個畢業證，上班的時候早10晚6不加班，辭職以後一週就寫個幾篇稿子，按理說應該是相當清閒了呀。再加上父母雖然年事已高，但還算毛髮旺盛，所以說基因應該也沒問題。

我就想不明白，我怎麼禿了呢？輪到誰禿，都不該我禿啊！

（上面這句話說的有點不好，誰都不該禿，禿頂是全人類乃至全宇宙最大的敵人，之一。我們該同仇敵愾纔是。）

可是我就是禿了，哎。

3

有那麼一瞬間，我有點後悔。

如果小時候少和女生玩跳皮筋，多學學踢足球打籃球；如果能不挑食，多喫點肉，把身體搞結實一點；如果買洗髮水的時候，不貪小便宜，買幾瓶質量好的；如果不經常熬夜玩手機，早睡早起生活規律；如果去年少燙染幾次頭髮……說不定我現在頭頂就依舊茂密如往昔了呢！

如果，如果，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這句煽情的話，寫在脫髮這個主題的後面，忽然又覺得有點滑稽。

說到滑稽，如果我以後禿得更厲害了，那纔是最滑稽的吧，就像徐錚老師，葛優老師，阿鹿老師……

說到這裏，忽然悲從中來。

4

現在是發現這個事實之後的大概第十三四五天吧，我甚至有點慢慢開始接受了。最近一直在考慮，如果我剃成光頭，該如何做好服裝搭配……

就像是之前遇到的所有以爲沒辦法接受的事情，都會在時間的安撫下，最後慢慢接受一樣。

這是時間的好處，也是時光的壞處。溫柔，又殘酷。

分手的時候，覺得天都要塌了；

高考考砸的時候，以爲自己這輩子就完蛋；

得了不治之症的時候，每天都想着如何了結自己。

現在呢？左右天沒塌，這輩子完蛋就完蛋了唄，多活一天算一天。

寫着寫着好像氣氛有點喪了，這可不行。

生髮液，各種精華啥的，該買還是要買；健身房該去還是要去，不然年卡就浪費了；雖然每天還在熬夜，但是還是要有一顆早睡早起的心。

已經掉了的頭髮，沒辦法找回來，那就珍惜現在有的頭髮，不能讓他們也和自己說拜拜。

5

禿頂這個事情是李先生髮現的，所以最後再說說李先生，呼應一下開頭。

李先生送了我一個外號，叫小禿子。

我也回贈了他一個暱稱，叫大肚子。

情侶們常問，如果我變老了變醜了，你還會愛我嗎？

如果你想知道這個答案，不如你們先白頭偕老一回，到時候就知道了。

最後，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新年快樂，頭髮茂密。

最後的最後，千萬不要再對我講小禿子這三個字了！不然我一定會跟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