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紅印)

我和唐少雲結婚一年多,但是房事上每次都是到了最關鍵的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就立馬離開,他這個舉動讓我一直在心裏存了一個疑惑。

結婚剛開始,我還以爲這只是他調情的一種方式而已,半年後,我逐漸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沒有生理反應的,除非他哪方面不行,很顯然唐少雲哪方面並沒有問題。

我以前也偷偷的翻看過他的手機,卻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就連手機壁紙都是我和他的結婚照,絲毫看不出一點疑點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沒辦法打消自己心裏他在外面找人的念頭。

唐少雲上個月剛剛升值爲小組組長,我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抱着帶着他去酒吧嗨皮一下的想法,撥通了他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邊卻一直都是忙音。

隔了十分種以後,我再次重撥,這次電話接通了,我在電話這邊喊了好幾聲,那邊都沒有聲音,最後在掛斷前,我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有個女人的嗤笑聲。

那個女人的聲音,就好像一根針,深深的紮在我的心上,隱隱作痛,加上結婚一年多,唐少雲一直都沒有給我什麼安全感,所以那個笑聲,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於是乎,我逐漸去試探唐少雲,不信任是夫妻之間最忌諱的事情,但是我卻依舊忍不住去試探了。

那天,我用自己小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套情趣睡衣。

那天晚上,我專門挑了唐少雲喜歡味道的沐浴露洗澡,換上那套羞於見人的睡衣。在牀上,我騎在唐少雲的腰上,臉頰微紅的喊了一聲“老公”,學着小電影裏的樣子,在他耳邊時不時吹着氣。

唐少雲親吻着我的臉頰,正到激動的時候,我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突然將我甩開,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衣服挺好看的,不過我突然想起我手上還有些工作沒有做完,你先去睡吧。”

說完,他饒過我,下牀,在牀邊的電腦桌上開始敲打起他的筆記本。

這種感覺,要我怎麼去形容好呢?如果非要去形容,那大概就是尷尬到了極點,當時我真的非常想找個地縫轉進去躲起來,當然,這樣一來,我自然也沒有興趣。

“我能理解你工作忙,可以一個人的生活要是全都被工作佔了,那就是工作狂魔了。”

他聽了我的話,很明顯有些不耐煩:“我要是不工作,那我怎麼養你?怎麼養這個家?”

“少雲,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不就跟你說過了嗎?工作我自己有,我不需要你養我,只需要你愛。”

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好像壓根就沒注意聽我在說什麼。

“我又不是什麼豺狼猛虎,你爲什麼就是不願意碰我呢?”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看着我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這笑容很勉強,他半開玩笑的說道:“你老公我這些年本來就是疲勞,難不成你還想把我所剩不多的精力全部都要一起榨乾嗎?”

他這話,把我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一次試探,就在尷尬和不愉快中度過了。

又是一次晚上,他出去應酬,一身酒氣沖天的回來,滿身還有特別濃烈的劣質香水的氣味。在他脫下衣服以後,我清楚的看到他脖子側面有一個大紅色的口紅印。

那是一個充滿了挑釁意思的大紅色的脣印。

擱着那鮮紅刺眼的顏色,我好像看到有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在衝着我遙遙示威。

我的身體頓時僵硬了起來,猛地將唐少雲摔到牀上,內心的酸甜苦辣一瞬間都灑了出來。腦海裏更是亂七八糟的想法不斷出現,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是驚慌失措還是怒火心生。

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將來我的另一半出軌,那個時候我一直都覺得這樣狗血的事情是不會出現自己身上的,所以一直都不在意,那個時候想法是多麼大單純,只覺得不管以後怎麼樣,只要我能自己養活自己就好了。

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刻,我的心裏真的慌了,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了。

看着唐少雲熟睡的臉,我不斷的在心裏給他找理由,不斷的找接口來安慰自己。

就這樣,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帶着滿腦子疑惑的我,前半夜基本就沒有睡覺,唐少雲喝醉以後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安靜,沒有發酒瘋,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上,我剛醒準備起來的時候,突然一下就被他抱住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聞着我的頭髮,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別動,外面冷,我們在睡一會兒……”

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溫柔的讓我感到害怕的心臟都漏跳了一下,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

但是時間是經不起浪費的,醫院裏還有場手術在等着我,我掙脫開他的手,告訴他我得起來去醫院上班了。

聽到我說話,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我皺着眉頭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頭有些不舒服。”他閉着眼睛揉着頭。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在心裏憋了一晚上的質問,就被我吞進了肚子。

他昨天晚上大概是去了夜店吧,再說,他平時做什麼事都會那工作作爲他的擋箭牌,讓我抓不到證據,我拿他也沒有一點辦法。

我吸塑收拾好出門,在小區門口順路解決了早餐問題,然後又跟着一羣要去上學的學生擠着公交車上班。

醫院裏。

我匆忙的換上白大褂,剛剛把頭髮紮好,正在戴口罩的時候,婦產科的護士長就敲門進來。

她給我打了聲招呼,隨後將一塊不怎麼起眼的手錶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剛剛有個女士來過,說是你老公的手錶掉在了她那裏。”

聽了這話,我身體僵硬了一下,滿腦子都是唐少雲脖子上那個充滿挑釁的口紅印,但是很快我就回過神來。

二、(惡婆婆)

護士長用一種似笑非笑,一臉看戲的表情看着我,我笑着回答她:“我老公真是個粗心大意的人,每次喝多了都要別人給他擦屁股。”

以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找理由來安慰自己的人,現在卻也開始找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我看着桌上的手錶,那還是他去年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他的。手錶上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水味,讓我忍不住再一次聯想到唐少雲脖子上的脣印和香水的氣味。

我很敏銳的察覺到,唐少雲就算是沒有出軌,也絕對是和這個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

護士長捂着嘴笑了起來:“可不就是嘛。那位女士還特地讓我轉達你,千萬不要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呢!”

“對了,18號牀位,今早要做破腹產的產婦已經做好了手術前準備,但是,做手術的話可能有點困難。”

說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她這裏有點問題,家屬說好像有精神病病史。”

她還特地補充了一下原因,說是因爲丈夫在她懷孕期間跟別的女人亂來,他知道後氣的腦子不正常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好像是在間接的跟我說,我老公和那個送表來的女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心裏很不舒服,很隨意的把話題扯到了工作上去。

她說的那位患者,經過一番瞭解以後得知,她的智商就跟小孩子一樣,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穿着單薄的病號服,挺着個大肚子站在窗戶邊吹風,好像擦覺不到冷一樣。

我站在她身邊和她說了會兒話,她告訴我她想喫冰淇淋。不喫不進手術室。

這大冬天的,想買冰淇淋實在是不容易,再說手術前不能喫東西。

哄了好久,我才把她哄進手術室,半麻取出孩子。然後她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幾場手術,我都以不太舒服爲藉口推給了其他同事,早上那一塊表的出現,讓我心裏一點都平靜不下來。

回家的時候還是白天,我在客廳等着唐少雲下班,一等就到了晚上十點。

他依舊沒有回家,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我拿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在加班嗎?”

他在電話那邊淡淡的“嗯”了一聲。

“把工作帶回來做吧,家裏有暖氣。”

他拒絕了我。

他的拒絕,加劇了我內心的懷疑,我馬上套上棉衣,就出了門。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唐少雲並不在公司裏!

出門的時候我還想着萬一他冷了怎麼辦,還特地給他帶了一件厚衣服來,卻怎麼都沒想到,他壓根就不再公司裏,他剛剛電話裏說自己在公司,那都是騙我的。

今年的羊城很冷,比往年還要冷太多了。

我頂着呼嘯的寒風,站在唐少雲所在的公司樓下,手裏抱着我給他帶的衣服,冷風一個勁往脖子裏灌。

抬頭往上看去,入眼一片漆黑,我的心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唐少雲只不過是一個小職員,公司裏是不會給他安排睡覺的宿舍的,而且現在公司的大門也是關着的。

我依舊不死心的跑去問了樓下的守門保安,從他口中得知,前兩年就有因爲員工加班勞累過度猝死的,從那以後,公司就規定員工加班不能超過九點。

周圍的冷空氣把我凍成了一根冰棍,路邊在風中搖擺的樹好像都在嘲笑我傻。

原來唐少雲一直都在欺騙我。

在曾經的無數個夜晚裏,他都以工作忙,需要在公司加班通宵爲理由欺騙我。

但是他們公司卻不讓員工加班超過九點,那那些通宵加班的無數個夜裏,他都去了哪裏呢?又是跟誰在一起?都做了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涼氣,用來平復我內心不平靜的情緒。

等我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半了,一進門就看到客廳大包小包的東西到處堆放着,也不知道里面都裝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的主人,我的婆婆,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厚厚的一疊鮮紅的毛爺爺,眉開眼笑的數着,還時不時放在嘴邊親吻。

出於職業習慣,我好像好像無數的細菌成羣的被她喫進嘴巴里。

要說這天底下最難相處的關係,大概就要數婆媳關係了吧,很少有婆媳可以相安無事的相處着,我和我婆婆自然也是不列外。

我總感覺,她看不慣我,那是天生的。

她總是在雞蛋裏挑骨頭,事事都吹毛求疵的,我也都是悶不作聲的聽着,一隻耳朵進去,一直耳朵出來,權當作是生活的調味劑。

但是呢,我不說話,她又覺得我在心裏不滿她,編排她,我說話吧,她又嫌我頂嘴,不尊重她,順便在四處宣揚一下我有多麼的不孝順。

俗話說得好,做人難啊,但是做人媳婦兒,更難!

這剛剛看到我,她就兩張嘴皮子一嗑,就開始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麼纔回來?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回來啊?廚房連點飯菜都沒有,你是存心想餓死我是吧?“

“對不起啊媽,今天有點忙,這不剛回來嘛,您先等一下,喫點水果餅乾,我去做飯。”

她又說空腹喫水果對胃不好,喫餅乾又太乾,寧願餓着,也不願意喫。

我滿腦子都是唐少雲背叛我出軌的想法,心不在焉的隨便做了兩個菜,剛把飯盛好招呼婆婆喫飯,唐少雲就開門回來了。

婆婆見自己寶貝兒子回來了,急忙放下手裏的錢,三步並兩步的跑到大門口,噓寒問暖的,順帶的還幫他寬衣解帶了一番,嘴裏唸叨着這麼晚了纔回來,辛苦了之類的話。

唐少雲自己去廚房盛了一碗飯,坐在餐桌上和婆婆聊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的。婆婆見他自己盛飯,又開始接機生事,說我不機智,不心疼自己老公,連飯都要老公去盛。

唐少雲說我忙,自己可以盛飯,婆婆又開始對着桌上的飯菜挑三揀四的,說我不尊重她,拿這些沒營養的給她喫。

我麻木的坐在唐少雲身邊,聽着婆婆在對面數落我的各種不是,忽然鼻尖有一股淡淡的劣質香水的氣味,那味道衝的我頭暈眼花的直反胃。可能是出於自己不願意接受事實,我竟然覺得一桌子的飯菜壓蓋了那香水的味道。

劣質香水的氣味,脖子上挑釁的紅脣印,嗤笑聲……這一樣接着一樣的事情,都是那個女人在朝着我宣誓她的戰績,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我的眼前好像看到了唐少雲和一個身材嫵媚妖嬈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瘋狂的動作和交纏在一起的身軀,還有……

“少雲啊,你媳婦兒真是太過分了,你不在家她居然勾搭男人,還給帶家裏來了……”

我耳朵裏突然捕捉到了這麼一句話,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啪!”

唐少雲和婆婆被我突如其來的發難給嚇到了,兩人停下手裏的動作,雙雙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見我沒別的動作,婆婆臉色猛的一變,放下手裏的碗,拿着筷子指着我的鼻子大聲罵了起來。

“你在這裏甩臉子給誰看呢?少雲客氣客氣說你辛苦,你還真當回事了是吧?真把自己當公主了?我兒子每天累死累活的養這個家,大半夜的還在外面加班加點,回來還要忍受你的小脾氣,我唐家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娶你這麼個不三不四的悍婦回來!”

“媽,請注意你的言辭!我什麼時候不三不四了?“

我轉頭盯着唐少雲,並沒有指望他能幫我說句話,只是想看看他是怎麼想的。然而他直接無視了我的目光和情緒,好像說的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他的表情依舊和平常一樣,冷冰冰的,但是眼底那抹厭惡的情緒卻被我捕捉到了。

我看了一眼唐少雲和婆婆,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的說道:“有的事情,我沒說出來,不代表我不知道,只不過都放在這裏,沒有說出來而已!

唐少雲依舊處事不驚的樣子,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壓根心裏就不在乎。

結婚這麼久,我倒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看穿過眼前這個男人。

“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唐家對你不好了哦?”

“少雲幫你說兩句好話,你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了?我這老婆子一回來你就甩臉子給我看,你到底是有多看不慣我啊?”

我是沒心情再跟她在這裏扯,簡直就是浪費心情,轉身就回了臥室,反鎖了房門,煩躁的趴在梳妝檯上。

婆婆很不滿意,在門口又大吵大鬧了很久。沒過多久,唐少雲就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十分不滿的說道。

“盈盈,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無理取鬧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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