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相公——象姑,這幾個詞語發音接近,其實是一個定義,指向都是明清時代出賣肉體爲職業的男性,說白了即是男妓。

娼妓這種職業,各國起源雖然難以考證,但發展方向全都一樣,那就是會隨着人類文明的發展永遠伴生,一直會陪着人類文明走到盡頭。

男妓從產生到現代,卻是走了彎路,最早的服務對象是高官顯貴、上層階級中的男性,發展到今時今日,卻多半是以服務權貴女性爲主,實在是有違祖師爺們的初心。考慮到這個職業的來源和走向,多數是爲的一個利字,那麼不應對他們的服務對象有所指摘,有錢能使磨推鬼,連鬼都見錢眼開,何必苛求籍籍衆生。

中國古代男同性戀歷史悠久,從戰國時龍陽泣魚的龍陽君,到漢代玩斷袖之癖的董賢,芳名一旦被記入歷史,總是不缺少後來競爭者。但一直到宋代以前,“嬖人”、“孌童”一類似乎仍然是比較私密的居家屬性,以自家享用爲主。

到了宋代,風氣開化,更兼商品經濟發達,“嬖人”、“孌童”也大膽的邁出深宅,紛紛走入市井勾欄之中,襄助盛世。這也是娼妓業的一項變種和精細化分工服務,哪裏有需求,哪裏有交易,哪裏就有產出,皮肉交易產供銷三端皆旺。從事這種生意的專業場所也有專業名稱,叫做“蜂窠”,成語“狂蜂浪蝶”大約就是形容這些從業人士,他們塗脂抹粉,扮作婦人,公然成羣出現在市井街頭。

明清時節,他們有了專業名稱“小官”,也有喊作“相公”、“象姑”的,蓋因諧音,此外,象姑一詞,除了諧音因素,似也有“很像是姑娘”之意,怕是文人雅士琢磨出來的旖旎專稱。

華夏大地,開始到處湧現“象姑館”,到了清朝的嘉慶道光時期,“象姑館”更是堂皇的入駐久負盛名的京師八大胡同,與傳統女性從業者同場競豔,很多文人雅士也絕不隱瞞自己的這種口味,像鄭板橋就大方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老鄭自認又老又醜,也知道這些“餘桃口齒及椒風弄兒之戲”很耗費錢財,但既然自己有錢,爲何不去享受一下,放飛自我?

明代“象姑館”風潮方興未艾的另外一個根本原因是正常的娼妓市場屢遭打擊,從朱元璋開始,就對官吏宿娼現象大力整治,制定出“杖責六十”的嚴峻刑罰,專門收拾官場人士。到了明宣宗時期,對適用人羣範圍又加上了士子,刑罰程度也得到加強,一旦發現,革除功名,永不錄用。官員士子階層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只好把目光投到了非姑卻象姑的“姑娘”們身上,假如應承場合酒酣耳熱之際,見到脣紅齒白的超正爆紅僞娘,動一點興致也實屬正常反應,完全可以被家屬原諒。

古代不正確的健康觀也是象姑館興起的另一原因,中醫認爲男女結合屬於陰陽互補,但是補大了就會有陽精流失的悲觀考量,如此,陽性與陽性的交融,自然可以避免掉如上煩惱,久而久之,這種惡趣味便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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