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光緒十五年(1889年)的浙江鄉試中,幸運之神降臨汪家,29歲的汪康年與堂兄汪大燮、堂弟汪鵬年同榜中舉。何剛德在《客座偶談》中說,舉人“大挑”制在行之數科後即逐漸粥少僧多,外省知縣沒有一二十年不能補缺,光緒年後更是擁擠不堪。

從古至今,但凡是選撥性考試,無論是古代科舉還是現代的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試等,其結果都是非常殘酷的。
然而,正是因爲這種毫不容情的淘汰,才使得通過者的含金量大爲提升,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稀缺性吧!
十載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晚清舉人劉大鵬曾困頓於科場數十年,其在在《退想齋日記》中講了這樣一件趣事:
“吾在太古縣西街,見一大車與一轎車爭路,大車所載者重貨,轎車只坐兩人,一人儒服儒冠,喝令其車伕將大車車伕痛打。
大車車伕始支架不讓,旁一人告之曰:此孝廉車,而喝令者即孝廉(舉人),汝曷不退之。若不退,定將汝送縣,再喫大虧。車伕聞之,鼠竄而退。”
劉大鵬生於1857年,世居山西太原縣赤橋村。赤橋村臨近晉祠,交通便利,本地以稻草爲原料,造紙業頗爲發達,因而鄉民經商的多,務農讀書的少。
劉大鵬9歲受業,37歲方中舉(1894年),科場並不順利。
在之後會試中,細心的劉大鵬發現:鄉試時,官員及號軍差役呼應試者(秀才)爲“先生”,而在會試場中,這些前來應試的舉人們都被稱爲“老爺”。
古往今來,被困於科場的名人大有人在。
譬如變法“聖人”康有爲,他老人家應算是才華出衆吧,但他考秀才考了3次,鄉試場屋中更是虛度二十載,六試不中。
康的弟子梁啓超則年少成名,16歲即中舉人,而他的同門、清末民初的報界聞人汪康年則10年內四試不中。
汪康年的老師瞿鴻禨21歲即中進士,瞿鴻禨的座師王文韶22歲中進士。
光緒十五年(1889年)的浙江鄉試中,幸運之神降臨汪家,29歲的汪康年與堂兄汪大燮、堂弟汪鵬年同榜中舉。
而在此之前,鹽商出身的汪家一族37年中無人從正途獲得功名。
與汪康年同榜中式的還有後來的名流蔡元培、張元濟等人。3年後,汪康年在會試中考上貢士,但因病未參加殿試。
直到1894年補殿試並獲三甲第五十九名,功名路上功德圓滿。但朝考前,汪康年再次患病而未能應考,由此也暫不能授予官職。
僧多粥少,仕途擁堵,古代當今,概未能免。
何剛德在《客座偶談》中說,舉人“大挑”制在行之數科後即逐漸粥少僧多,外省知縣沒有一二十年不能補缺,光緒年後更是擁擠不堪。
就算是以進士分發知縣,也要一二十年才能補缺,故時人戲稱“即用”爲“積用”。
缺少官多,流民之外遂有“流官”,競爭的加劇導致賄賂買缺求差的舉動成爲慣例,官場風氣也一日壞似一日,歷朝歷代,似乎都延續了這個軌跡。
近代以來,外戰的一敗再敗令士大夫心驚,而科舉中的考試內容及形式也遭到持續的質疑。
既然學非所用,考非所能,傳統的知識體系不能強國濟民,其存在的價值自然大打折扣。
於是乎,沿襲千年的科舉制最終於1905年被徹底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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