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波1966年出生于北京,1991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现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冯梦波是中国最早关注和运用数字技术的艺术家之一,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开始了互动艺术的创作,尤以运用电子游戏创作闻名,艺术实践涵盖绘画、书法、装置、摄影、录像和音乐表演。曾连续两届参展卡塞尔文献展(1997和2002年),并为MoMA,古根海姆,Lacma,尤伦斯基金会,白兔基金会和M+等收藏。

  武 艺1966年3月8日生于吉林省长春市。中国当代水墨最具代表性艺术家,自1994年开始,其作品展览于中国美术馆、德国国家美术馆、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汉堡美术馆、法国巴黎卢浮宫、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日本福冈亚洲美术馆等国内外重要美术馆及艺术机构,出版个人著作及旅行日记三十余部。2015年作为首位亚洲艺术家为捷克版《道德经》绘制插图并被国家图书馆收藏。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于海元《库艺术》执行主编

  时间

  2018年11月5日晚

  地点

  冯梦波家中

  对谈人

  冯梦波 武艺

  采访人

  于海元

  

  谈话关键词

  连环画 绘画 素描 新中国画 中央美院 先生 水墨 教学

  于海元=于:看了您二位上次的对谈。看连环画,那时叫“小人书”,我还算赶上个尾巴。好像不太登大雅之堂,虽然也知道出了一些经典之作。首先想问一下冯老师,您为什么现在又把这个重新拾起来?

  童年 第48页 21cm x 29.7cm 纸本墨汁 2018 冯梦波

  童年 第17页 21cm x 29.7cm 纸本墨汁 2018 冯梦波

  冯梦波=冯:当了这么多年职业艺术家,心里早已没有按形式区分高下的想法了。“连环画”这种形式越琢磨越有意思,它可以把大千世界都包含进去,你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放,它能够承载的太多了。连环画的高峰可以说至今也无法逾越,画得实在太好了。当然今天再去画肯定跟当时不一样,毕竟时代变了,人也不一样了。我也不是个专业连环画画家,就是想画画连环画,而且我觉得现在恰逢其时。

  我最早认识武老师是看到他画的水墨,后来又看到他画的油画,一看画的这么好!武老师在美术学院跟我们受的教育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国画的训练多一些。但他对国画从态度到方法,都跟现在画水墨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一下就拉开了距离。所以我跟武老师就特别有得聊。

  美人 138cm×68cm 纸本水墨 2006 武艺

  教授 30cm×40cm 布面油画 2005 武艺

  武艺=武:刚才说我画水墨,他(冯梦波)做新媒体,这是个外在的标签。其实他画画一直没断,我的作品也不全是水墨。他对于纸上手感的东西还是特别迷恋,要不也不会一直坚持。我们俩之间的聊天还是回到绘画本身吧。就像他在美院读书时期画的素描《树根》(1988年),不可重复,让他再画也画不出来,好的作品就是具有唯一性。我翻中央美院的素描作品集,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你会发现很多老先生的留校作业都特牛,但这个人后来找不到了,我觉得这个现象值得探讨和追问,究竟素描对这个人的未来产生了什么样的作用。

  地道战 雕塑 2007 武艺

  景德镇街上摆摊射气球的女人 瓷器 2001 武艺

  冯:这跟时代、生活各方面都有关系,像徐悲鸿等老先生们在出国前就画水墨,到了欧洲,素描油画画得也都很好,后来回国画得又不一样了。徐悲鸿这几个阶段的变化就特别明显,出国前跟着他父亲给大户人家画像,一出国就完全变了个样子,挺不可思议的。后来画解放军,法国那套东西慢慢又没了。

  武:上次美院校庆徐悲鸿先生的专题展咱俩碰到,一边展出的是他的收藏,有《八十七神仙卷》等等,都是古画。另一边展出的是他的新国画,在水墨里融进了素描,明暗、体积。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反差。说实话你对这些新中国画的热爱要超过我。

  冯:我特别喜欢。上次咱们也聊过,我对1949年新中国以后的这些东西特别有兴趣,从中能感觉到当时代巨变之后,这些老先生们想尽一切办法要去创造,成不成熟,好不好看都顾不上了,就是想创造出一种新的东西。包括在国画里非要带上明暗,王式廓、蒋兆和这些老先生都特别主动地这么画。小的时候可能觉得有些画的怪怪的,但现在一想到那个时代,做这样的一件事情还是很勇敢的,不容易,里面有很多可琢磨的东西。像连环画最早是从小说“绣像”开始,但新中国以后要表现新故事,原来那一套就不够了。像刘继卣,以前国画画得很好,后来画连环画,这套东西必须要有解剖、透视,有的还带点明暗,他用的特别好,非常有创造性,这可不是说一抬手就会了,肯定是琢磨了很久。

  游戏结束:长征 42幅组画 每幅100cmm x 88cm 布上丙烯 1994 冯梦波(《我们的未来:尤伦斯基金会收藏展》现场,2007,尤伦斯艺术中心,北京)

  乱码山水之WCSS2008XL01 1800cm x 280cm 布上综合材料 2008 冯梦波(《中国绘画:冯梦波》现场,2008,鲁道夫美术馆,布拉格,捷克)

  于:那您喜欢这么多年,是一直没有精力来做这个事?

  冯:一直没敢动笔。从小就盼望着将来能出版一本“小人书”,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后来玩的东西就多了,但心里的念想一直有,没合适的机会。因为画小人书挺让人害怕的,这里面大作太多了。这次也是各种机缘赶到一块了,一咬牙,画一本吧。结果一画就上瘾了,太有意思了!

  现在一说到画,很多人不承认自己是画家。有时候见面我问某些人一年画几张画,他会嗤之以鼻,说你得问我一年做几个项目。他们干着这个,但又觉得光提画画不够当代。我觉得有点儿装,画就是画嘛,一张画往墙上一挂,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它自己就是一切。

  我跟武老师之所以聊得来,就是因为我们对于画的认识还是比较朴素的。我们并不是不懂当代艺术,但要私底下说到画,还是要就画论画。因为这是热爱,并不是当作一种搞事儿的工具,这种本来自然而然的态度今天反而显得可贵了。

  于:您二位的东西似乎都带有一点怀旧的感觉,包括武老师的一些水墨作品。最近几年武老师的作品也是打破了原创和当代的概念,完全回到传统的某种方式里去,甚至连个性都不再强调。

  冯:其实不是“怀旧”,而是幻想。有的人对未来有幻想,而我是一想到过去,一想到历史,就可以展开幻想。我理解武老师的东西也不是“怀旧”,比如他临摹《富春山居图》,画“敦煌”,我理解为一种“追思”,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古人活在当时,每一根线条都是生机勃勃的那种感觉。

  仿古高寿图 38cm×28cm 纸本水墨 2011 武艺

  武:冯老师看画看得很准,他对绘画的感悟一点不亚于在新媒体这块。包括他刚才谈新中国画,当然我有我的角度,我认为素描的东西多了。但他说的不是单纯画的事,他的视角比这要开阔的多,现在批评界没有像他这样来观看和评价的。

  冯:你看徐悲鸿的奔马,古代人画了那么多马,西方也有画的很好的,像德拉克洛瓦。但徐悲鸿画马,他那个看着就是不一样,他的马是一个大广角镜头,前腿伸出那么远,空间拉那么大,多大的气魄。

  西游记(局部) 纸上综合材料 2010 冯梦波

  于:有一点我很好奇,武老师对您当年在美院的那张素描作业《树根》评价非常高,并且说这张作品非常个人化。我的感觉是这确实是一张非常完美的学院作业,这种“个人化”体现在什么地方?

  冯:当时徐冰老师从院里搬了一块树根,摆在模特台上。徐老师看了看,觉得缺点东西,就拿根麻绳捆了捆。我看了一会,就觉得我肯定能画出一张好画。其实这张素描我画得一点儿不抠,我是当山水去画的,这种画法并不是学院派的素描。虽然画得很密,但里面都是能喘气的。画并不大,但我心里想的很大,所以我不怕画得平,同时该出来的东西绝对要出来。画得时候是软硬铅笔来回交错着用,因为我想要那种从里向外一层层透出来的感觉,有的地方故意用铅笔把纸画伤了。我知道这会是一张好画,所以要把我对艺术的很多领悟都画进去。

  静物 纸本铅笔 83cm x 78cm 1988 冯梦波

  于:我看画册上你写到,这种素描的练习对您今后如何做艺术,如何做人都能很大的作用。那么您怎么看当年这种训练跟您后来的当代艺术实践之间的关系?

  冯:非常有用。当时有的同学画得很快,也基本能达到要求,但就是慢不下来,这种人不一定适合做艺术家。徐老师的要求是让你画八周你就画八周,这是一种训练,以后很多工作都是漫长而艰苦的,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办。我以前画画也特快,后来就能沉住气了。我从1994年画了《长征》那套组画,一直想把它做成电子游戏,到2008年才完成,中间过了14年。

  武:你画《树根》是在1988年。也是1988年,我读美院三年级时画了一幅《老人肖像》,当时卢沉先生看了许久之后,说:“以后很难有人画出来了”。过了十年,1998年这张画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时,我问卢先生:您当时对这张画的评价是指在学生范围还是整个国画界?卢先生说:指的是整个国画界。当初台北的林惺岳先生在看到《老人肖像》的图片时,以为我是王子武先生的同代人,不成想是我22岁时的作品。素描一方面是所谓“基本功”,另一方面真的是培养你一个很严谨的思维方式,这一块在中央美院也是既传统又很独特的一种训练方式。能在美院读书时留下一件经典的课堂作业,这对未来实在是太重要了,会影响你的一生。

  老人肖像之一 136cm×68cm 纸本水墨 1988 武艺

  冯:我的连环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经得住推敲。如果早年没有速写、默写的训练,今天上哪去找那些逝去的人物风景等素材?所以当年的这些训练太有用了。

  武:过去的连环画有固定的格式,冯老师是完全遵循这种格式。不懂的人一看这不跟过去的一样吗?但真正看懂的人又会觉得跟以前不一样。在我看来这还就是当代人画的连环画。他这东西很像“四王”,“四王”仿董其昌,董其昌也是仿前人,就是按照这个格式来,但一点自己的东西都没缺失。中国文化有这个特点,看似是在重复,但在重复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冯:你就大大方方写上“仿”,没事。如果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那么出来的东西还是你。

  武:越厉害的人越敢这么干,一般人都是躲着。中国文化里面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似曾相识”。

  冯:我觉得现在推出这样的作品正合适。因为当代艺术看似特别活跃花招百出,但其实同质化相当严重。像我们这样的角度就没有人碰。

  《冯梦波:大音无响》现场之二,2015,汉雅轩画廊,香港

  于:因为这种形式看上去不新,跟大家理解的“当代”也不是一回事。

  冯:背道而驰。大部分人看了会不明就里吧。其实我经常反其道而行之,以前别人画画我玩电脑,现在别人玩新媒体我回过头画小人书(笑)。

  于:武老师,我想到您画得《先贤像传》、《二十四孝图》、临《富春山居图》等等,那也是仿制古人,似乎与大家惯常理解的创新、当代不是一回事。

  武:我画《先贤像传》的初衷,是想去体会在“素描”进入中国之前,中国人是怎么画自己的。那一百多个人物看上去普通极了,平平常常,画画的人不会入手,觉得没意思。但这批画出来之后,除了绘画本身的元素外,画中人物的历史背景引起了一些历史与人文学者的兴趣,北大中文系讲课就讲到这批人。虚苑版画的肖飞先生用了三年时间将这套画刻成雕版,并装订成传统线装书,大英图书馆正准备收藏此书。这不是我事先能预料到的,引发了我对绘画功能的另外一种思考。

  新马坡组画之六 168cm×97cm 纸本水墨 2004 武艺

  《新马坡组画》之一~之三 纸本水墨 200cm×200cm×2、200cm×100cm 2004 武艺(《水墨新境》现场,2008年,德国国家美术馆,柏林,德国)

  冯:我理解武老师的意思。几代人画画都是从石膏像开始学起,一画到中国人不知道该怎么画,脸那么扁,怎么画都不精神。为什么那么多画家跑去画新疆西藏画画?就是因为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跟他们受的西画训练能接上,画出来显得帅。

  武:很有意思的是,上世纪50年代来中国的苏联专家,比如像马克西莫夫,他们画中国人画得特别好,画北海的小水彩风景,街边的老人等等,太像中国人了。

  冯:那套系统是人家的原创,所以画什么都没问题。所以我能理解武老师为什么去临摹古画,临摹古人画的肖像,这里面研究的色彩特别浓厚。在我看来,武老师的每个展览和每一本书都特别清楚自己要干嘛,就是要解决自己这一段的问题。现在大部分人画画不是这样,都是急着生造一个图式和手法,然后就不变了一直生产。没有对艺术的热爱,也没有那个才华和胆量,被淘汰是必然的。

  临摹工作的开始 50cm×40cm 布面油画 2010 武艺

  于:记得武老师《穿行》那本书,画京都的风景。当时您说,拿着三角板、直尺,把在美院学的画透视的方法全用上了。

  武:上学时,透视课我是不愿意学的,觉得枯燥无味。但在画京都酒店的榻榻米的时候全用上了,透视一画一个准。所以为什么我刚才说,中央美院当年给我们的这些财富还是很宝贵的,只是当时不理解。包括冯老师的连环画,里面很多的细节如果没有当年的积淀,也出不来这个效果。

  冯:是,这里面各种透视都有,焦点、散点、界画甚至工业制图都在里面。连环画时代的作者大部分没有摄影的经验。连环画在透视运用上有自己的规律,它的主体一般都是在中景,相当于是一个舞台,观众和舞台的距离是相对固定的,所以不会突然出现一个广角镜头般的特写,这是连环画跟电视普及后发展起来的动漫的一个很大的区别。我现在给美院学生上连环画的课,我也会给他们指出来,说以前连环画是不会这么画的。当然他们怎么去做是他们的自由。

  于:您在美院教学,可能学生更希望跟您学到的是关于当代艺术方面的经验吧?

  冯:我的艺术营养有几个来源,一个是连环画,一个是电子游戏,还有电影和音乐等。如果没这些东西,我后来做的多媒体作品就不是这个样子。我认为与其教新媒体,不如教我的这些营养来源。

  街霸之四 布上油彩 200cm x 150cm 1995 冯梦波

  武:这个是他的核心,而多媒体那些是他的结果。

  冯:我每年还有人体素描课。美院一般到三年级就不上这门课了,但我一定要带着学生画,帮助他们理解造型的意义和方法。我觉得一个没有想象力和探索精神的人造型能力不可能好,素描其实是在平面上把你的想象力表现出来的一种有效的方法。你看古代的素描就是记录了这样一种研究过程,跟考前班教出来的皮毛完全不同。

  武:冯老师的教学让我想到我的老师卢沉先生、周思聪先生,我上学的时候,卢沉先生的艺术观点和他所开的课是同时并行的,他所设立的课程“水墨构成”“平面构成”,他自己首先是思考者与实践者。在那个年代,老师和学生面对同一个问题,他也没有具体的答案,这一点反而给我很大的想象和创作的空间。所以在现代水墨画的进程中,如果没有他们二位先生的智慧与勇气,后面的一批人都不会出来。

  冯:你想在那个年代,美院的国画系开“平面构成”的课,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武:卢沉先生当时顶着巨大的压力。他去看叶浅予先生,叶先生说,你要再领着这帮小孩这么胡闹,就别来见我了。这是卢先生亲口跟我们说的。卢先生说过一句话:水墨画要在现代的基础上发展。而且他真做出来了,《清明》那张画基本上没用毛笔,采用拓印方法,是他“水墨构成”课在实践中的完美体现。但他越到晚年又喜欢传统了,喜欢看齐白石的东西,每天几乎就是写书法,不太画画。

  90年代末,我的画已经几乎走到抽象,没有形象。卢先生还是厉害,他说你还是要想想形象和题材的问题。但这个“题材”指的是什么,他也没有答案。但卢先生说的话,我肯定得认真琢磨。他说的“形象”和“题材”跟我后来的具体表达肯定不一样,但在那个阶段提出这一点,的确是解决了我后来的问题。

  彭德怀印 12cm×18cm 纸本设色 2005 武艺

  于:为什么抽象水墨您觉得搞不下去?

  武:因为走到抽象就几乎可以用其他材料代替了,水墨的唯一性没有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抽象思维的积累,而水墨最重要的就是它这种材质的魅力。卢先生当时肯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说到写实,70年代卢先生去内蒙画牧民,画那达慕,四尺三裁,太精彩了!他的学生都画不了,真是经典。

  冯:而且他们也有上一代,就是叶浅予、蒋兆和这些老先生。

  武:李斛先生的素描也很牛。卢先生在美院上学时就是李斛先生教素描。卢先生后来留校是在版画系教素描。他到晚年特别想自由的画画,他说水墨写生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他之前所奠定的高度自己全都否定了。我特别能理解他,但很多人都不理解。

  冯: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现在没有这个压力了,说画写实抬手就画,说不画转身就走。老一代人责任感和心理负担太重了。

  武:我后来读卢沉先生研究生的时候,卢先生很明确地跟我说,不要只画水墨画,要接触其它媒材。那年1991年,全美院就招我一个绘画研究生,在老美院陈列馆作毕业展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成了个展,素描、丙烯、色彩等等什么都有。靳尚谊院长来了一看,说这不像是国画系的,留到壁画系吧。我后来的实践也得益于壁画系的工作环境。在壁画系我没有开水墨课,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对水墨的感悟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还有许多未知,在学生还很懵懂的时候往往会去模仿你的样式。我给学生上的就是最传统的线描课,因为线描比水墨表达更“准确”,可以用“语言”说的相对清晰,恰恰便于教学,而且不存在样式化的问题。

  《冯梦波:重启》现场,2009,尤伦斯艺术中心,北京

  冯:既严格又宽松,这在教学上是有道理的。我觉得西方的纯艺术学生也不容易,因为他们的教学基本上不教具体的东西,老师鼓励个性发展。个性可能是天生的,但是个性的表达还是需要经过学习和磨练的,即使是自学。

  武:我们的教学也有自己的长处。闻一多说“戴着脚镣跳舞”,需要辩证的去看。说到你之前在工艺美校学习那一段,我突然想到我的一个发现,就是很多老前辈像颜文梁、庞薰琹,常书鸿等到法国都学过染织,就是所谓“工艺美术”,其实不像我们所惯常理解的跟纯艺术没有关系。

  冯:这里面很有道理,工艺美术和后来的设计学科其实是走在前沿,与技术、材料和工艺的发展密切相关。对于艺术家这种学习看似是走了弯路,其实收获会很大。

  武:我也是无意中读这些老先生的简历,发现他们都有这一段经历。现代工业的实用性引发了视觉革命,在这个层面上与传统绘画拉开了距离,也催生了现代艺术的产生。

  2015年捷克出版的以武艺签名版画为插图的《老子道德经》,该书采用贝尔塔·克莱布索娃1971年的译本,全球限量90册

  2015年捷克出版的以武艺油画《起源》组画为插图的《老子道德经》,该书采用贝尔塔·克莱布索娃1971年的译本,全球限量330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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