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〡萍老師

  首發〡萍語文

  白巖松講過一個故事——有一次採訪演員斯琴高娃,幾個蒙古人藉機聚在一起歡歌笑語,直到騰格爾開始彈唱那曲《蒙古人》。白巖松說:音樂一響起,一切都不同了!一瞬間,我彷彿被電擊了一樣,故鄉的原風景都回來了,我淚流滿面,繼而號啕大哭……

  爲什麼,音樂一響起,我們就落淚?

  好的音樂

  總能輕易闖入靈魂深處

  聽詞也好聽曲也罷,好的音樂總能輕易闖入靈魂深處。

  我記得,十六歲的我第一次聽齊豫唱《橄欖樹》,就被歌詞感動得一塌糊塗!三毛的詞像她的撒哈拉沙漠一樣遼遠——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 我的故鄉在遠方 / 爲什麼流浪 / 流浪遠方,流浪 / 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 爲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 爲了寬闊的草原 / 流浪遠方,流浪……

  如果歌詞能讓淚水慢慢溢滿,旋律就能讓情感瞬間決堤。我看電影《入殮師》,聽大悟在藍天雪山下的大提琴獨奏,一曲久石讓的《memory》,愣是讓我淚雨滂沱。

  你還沒有流淚

  是因爲你不在現場

  朋友去聽了場音樂會,說《保衛黃河》的交響合唱把他聽得熱淚滾滾。我說,這個我也常聽,沒有這麼震撼啊!朋友說,那是因爲你不在現場!

  從前看《我是歌手》,看到許多觀衆淚流滿面,也覺得很不解。有一次,在飯局上邂逅一個曾到過現場的女大學生,我們好奇地問她,這節目把那麼多觀衆給聽哭了,是真的嗎?她說:我一小女生,愛情不坎坷生活不艱辛,但不知道爲什麼,人在現場,音樂一響起我們就流淚……

  你不在現場你就不懂——動人的旋律都是無法自已的旋渦,它會將你的精緻面具席捲而去,讓你該哭哭,該笑笑。

  每一首歌

  都翻唱着一種曾經

  我尤其喜歡老歌,因爲,每一首老歌都翻唱着一種曾經。聽一首老歌,和開一瓶老酒一樣過癮,把窖藏了許久的記憶和情緒,一口乾或慢慢酌,都很醉人。

  我想起,李宗盛當年在臺北小巨蛋開演唱會,和前妻林憶蓮隔空對唱《當愛已成往事》,未唱淚先流。男兒有淚不輕彈,若不是音樂重又響起,若不是往事漸次浮現,他又怎會哽咽忘詞?

  生活不許我們哭泣

  但音樂可以

  有個朋友告訴我,她父親原是棉紡廠的下崗工人,剛下崗的那幾年風裏來雨裏去,直到經營了一個報亭,纔算安頓下來。那年中秋,父親聽收音機裏放《從頭再來》,原本內斂的他卻哇哇大哭,任誰也勸不住……生活不許我們哭泣,但音樂可以。

  歌德說,生活就像個洋蔥,你每次只能一次剝開一層,有時還會流淚。也許,是音樂幫這位久經風霜的父親,剝開了人生中最苦悶彷徨的那一層吧!

  我們不是不累,只是不哭,我們在平凡生活裏,慢慢活成了一尊尊無感的石雕。只有在酒酣耳熱之後在音樂響起之時,才忽地放下端了許久的堅強,任淚水嘩嘩。

  每個人心中都有歌

  卻總是等着別人來領唱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歌,卻總是等着別人來領唱。

  剛來廣州的那個深秋,有一個小雨夜,我在越秀公園地鐵口,遇見一個大男孩,抱着吉他在街燈下唱順子的《回家》,歌聲乾淨蒼涼。我見一個揹着雙肩包的姑娘,邊和邊拭淚,現在想來,她那橘黃色的揹包裏,一定也裝着滿滿的故事!

  那個雨夜,秋風掠過,我忽地也想哭。我想起一個人孑然遠行的寂寥清晨,想起秋風乍起時收到的一封家書,想起故鄉一望無際的稻田……

  音樂一響起,我們就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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