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蟲評論:)

掉頭一去是風吹黑髮,回首來時已雪滿白頭

這本書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余光中先生除了鄉愁,還寫了一手漂亮的散文,然後越發的喜歡這個固執的追求着美的老頭子,然後才知道,他也是一個真正當得起大家之名的人

餘老散文的內容和文筆都很有味道,然則段落結構上卻讓人讀得有些喘不過氣來……orz

偶然發現,不經意的回眸,盡然是數不清的溫柔

以我看來,余光中是當代中國散文寫得最好的,沒有之一。

將文字打斷,加長,重複,如雨滴一樣,千變萬化的文字,在散文中探索中文表達的可能性。

美。。。。 文筆精湛!

極致了,最愛的文章

(作者語錄:)

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下次你路過,人間已無我。

掉頭一去是風吹黑髮,回首再來已雪滿白頭

酒入豪腸 七分釀成了月光 剩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前塵隔海。古屋不再。

旅行的意義並不是告訴別人“這裏我來過”,而是一種改變。旅行會改變人的氣質,讓人的目光變得更加長遠。在旅途中,你會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習慣,你才能瞭解到,並不是每個人都按照你的方式在生活。這樣,人的心胸纔會變得更寬廣;這樣,我們纔會以更好的心態去面對自己的生活。

推 薦

余光中親自審定全新散文集。唯勇者敢單獨面對自己,唯智者才能與自己爲伴,人生沉澱之作,寫給在路上的你!

適讀人羣 :大衆

★余光中親自審定全新散文集,精美裝幀的權wei選本

當代散文大師余光中親自審定篇目,50年散文精選。全綵印刷,圖文結合,設計淡雅簡潔,燙黑工藝,配以精美書籤。

★收錄必讀篇目,體驗文學經典

收錄余光中《聽聽那冷雨》《記憶像鐵軌一樣長》等散文名篇,用四大主題內容講述人生,認識世界,認識自己。

★富含人生哲思,每個人都會在余光中的文字裏,找到屬於自己的鄉愁

旅行、閱讀、思考,體驗生命的愛與孤獨,感人至深,啓人深思。

內容簡介

余光中親選全新散文集,書中包涵四大主題:生命的愛與孤獨;生活的智慧和意趣;文化的美和體悟,在路上的思考。

余光中文風不拘一格,其散文能帶給讀者多重美的享受:既有壯闊鏗鏘的大手筆,又有細膩柔綿的小寫意,更有深沉真摯的情感和思考,以及深厚的人文情懷。在這本書裏作者回顧一生的愛與孤獨、記憶與思考,爲每一個讀者提供生命的啓示和前行的力量。人生有許多事情,正如船後的波紋,總要過後才覺得美的。

作者簡介

余光中(1928—2017)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兩岸三地廣受歡迎的散文大師之一。

余光中一生從事詩歌、散文、評論、翻譯,馳騁文壇已逾半個世紀,涉獵廣泛,被譽爲“藝術上的多妻主義者”。其文學生涯悠遠、遼闊、深沉,文學影響力既深且遠,遍及華人世界。

著有詩集《白玉苦瓜》《藕神》《太陽點名》等;散文集《逍遙遊》《左手的繆斯》《聽聽那冷雨》《青銅一夢》等;評論集《藍墨水的下游》《舉杯向天笑》等;翻譯《理想丈夫》《不要緊的女人》《老人和大海》等;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大系》《秋之頌》等。

精彩書評

假如我有九條命

假如我有九條命,就好了。

一條命,可以專門應付現實的生活。苦命的丹麥王子說過:既有肉身,就註定要承受與生俱來的千般驚擾。現代人最煩的一件事,莫過於辦手續;辦手續最煩的一面莫過於填表格。表格愈大愈好填,但要整理和收存,卻愈小愈方便。表格是機關發的,當然力求其小,於是申請人得在四根牙籤就能塞滿的細長格子裏填下自己的地址。許多人的地址都是節外生枝,街外有巷,巷中有弄,門牌還有幾號之幾,不知怎麼填得進去。這時填表人真希望自己是神,能把須彌納入芥子,或者只要在格中填上兩個字——“天堂”。一張表填完,又來一張,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各條說明,必須皺眉細閱。至於照片、印章,以及各種證件的號碼,更是缺一不可。於是半條命已去了,剩下的半條勉強可以用來回信和開會——假如你找得到相關的來信,受得了鄰座的煙燻。

一條命,有心留在臺北的老宅,陪伴父親和岳母。父親年逾九十,右眼失明,左眼不清。他原是最外傾好動的人,喜歡與鄉親契闊談宴,現在卻坐困在半昧不明的寂寞世界裏,出不得門,只能追憶冥隔了二十七年的亡妻,懷念分散在外地的兒子、兒媳和孫女。岳母也已過了八十,五年前斷腿至今,步履不再穩便,卻能勉力以蹣跚之身,照顧旁邊的朦朧之人。她原是我的姨母,家母亡故以來,她便遷來同住,主持失去了主婦之家的瑣務,對我的殷殷照拂,情如半母,使我常常感念天無絕人之路:我失去了母親,神卻再補我一個。

一條命,用來做丈夫和爸爸。世界上大概很少全職的丈夫,男人忙於外務,做這件事不過是兼差。女人做妻子,往往卻是專職。女人填表,可以自稱“主婦”(housewife),卻從未見過男人自稱“主夫”(househusband)。一個人有好太太,必定是天意,這樣的神恩應該細加體會,切勿視爲當然。我覺得自己做丈夫比做爸爸要稱職一點,原因正是有個好太太。做母親的既然那麼能幹而又負責,做父親的也就樂得“垂拱而治”了。所以我家實行的是“總理制”,我只是合照上那位儼然的元首。四個女兒天各一方,負責通信、打電話的是母親,做父親的總是在忙別的事情,只在心底默默懷念着她們。

一條命,用來做朋友。中國的“舊男人”做丈夫雖然只是兼職,但是做起朋友來卻是專職。妻子如果成全丈夫,讓他仗義疏財,去做一個漂亮的朋友,“江湖人稱小孟嘗”,便能贏得賢名。這種有友無妻的作風,“新男人”當然不取。不過新男人也不能遺世獨立,不交朋友。要表現得“夠朋友”,就得有閒、有錢,才能近悅遠來。又窮又忙的人怎敢放手去交遊?

我不算太窮,卻窮於時間,在“夠朋友”上只敢維持低姿態,大半僅是應戰。跟身邊的朋友打完消耗戰,再無餘力和遠方的朋友隔海越洲維持龐大的通信網了。演成近交而不遠攻的局面,雖雲目光如豆,卻也鞭長莫及。

一條命,用來讀書。世界上的書太多了,古人的書尚未讀通三卷兩帙,今人的書又洶湧而來,將人淹沒。誰要是能把朋友題贈的書通通讀完,在斯文圈裏就稱得上是聖人了。有人讀書,是縱情任性地亂讀,只讀自己喜歡的書,也能成爲名士。有人呢,是苦心孤詣地精讀,只讀名門正派的書,立志成爲通儒。我呢,論狂放不敢做名士,論修養不夠做通儒,有點不上不下。要是我不寫作,就可以規規矩矩地治學;或者不教書,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讀書。假如有一條命專供讀書,當然就無所謂了。

書要教得好,也要全力以赴,不能隨便。老師考學生,畢竟範圍有限,題目有形。學生考老師,往往無限又無形。上課之前要備課,下課之後要閱卷,這一切都還有限。倒是在教室以外和學生閒談問答之間,更能發揮“人師”之功,在“教”外施“化”。常言“名師出高徒”,未必盡然。老師太有名了,便忙於外務,席不暇暖,怎能即之也溫?倒是有一些老師“博學而無所成名”,能經常與學生接觸,產生實效。

另一條命應該完全用來寫作。臺灣的作家極少是專業的,大半另有正職。我的正職是教書,幸而所教與所寫頗有相通之處,不至於互相排斥。以前在臺灣,我日間教英文,夜間寫中文,頗能並行不悖。後來在香港,我日間教三十年代文學,夜間寫八十年代文學,也可以各行其是。不過藝術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活動,沒有一位兼職然而認真的藝術家不把藝術放在主位。

魯本斯任荷蘭駐西班牙大使,每天下午在御花園裏作畫。一位侍臣在園中走過,說道:“喲,外交家有時也畫幾張畫呢。”魯本斯答道:“錯了,藝術家有時爲了消遣,也辦點外交。”陸游詩云:“看渠胸次隘宇宙,惜哉千萬不一施。空回英概入筆墨,生民清廟非唐詩。向令天開太宗業,馬周遇合非公誰?

後世但作詩人看,使我撫幾空嗟諮。”陸游認爲杜甫之才應立功,而不應僅僅立言,看法和魯本斯正好相反。我贊成魯本斯的看法,認爲立言已足自豪。魯本斯所以傳後,是由於他的藝術,不是他的外交。

一條命,專門用來旅行。我認爲沒有人不喜歡到處去看看:多看他人,多閱他鄉,不但可以認識世界,亦可以認識自己。有人旅行是乘豪華郵輪,謝靈運在世大概也會如此。有人揹負行囊翻山越嶺,有人騎自行車環遊天下,這些都令我羨慕。我所優爲的,卻是駕車長征,去看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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