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炼丹的历史很早,约出现于汉武帝时代。唐代炼丹术日渐发达,《新唐书·方技传》载,唐高宗“悉召方士,化黄金治丹”,玄宗也召道士张果、孙甑生炼丹。从初唐太宗到唐末的僖宗,很多皇帝为了延年益寿都服食丹药。“大粒光明砂”银盒这类器物和其中药物也许反映了唐代炼丹的盛行情况。

▲“大粒光明砂”银盒 外壁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1970年,人们意外在陕西西安南郊何家村施工工地上发现了一处唐代窖藏,遗宝内容丰富且精美罕见,考古学家将其命名为“何家村遗宝”。经陕西历史博物馆和北大专家学者研究,“何家村遗宝”的主人是唐代官位显赫的尚书租庸使刘震,而“遗宝”的埋藏年代应在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爆发的“泾原兵变”中。

在出土的文物中,包含了成组成套的药具和大量药物,这些药物在唐代名贵之极,其中仅朱砂一项,就有7种规格。在出土的金银器上有大量的墨书题记,记录了存放物品的名称、重量、数量,物品的使用方法和来源,以及金银器自身的重量等,内容详尽,仔细认真。“大粒光明砂”银盒正出于此,其盒盖里外都有墨书题记,分别记录了7种物品的数量和重量。

这件银盒上的文字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与颜真卿(709—784)的《祭侄稿》笔意出奇的相似。银盒称“大粒光明砂”,现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盒内所装物品及数量分别以墨书写在盒盖的内外壁上。

外壁共有4列23字:

大粒光明砂一大斤

白马(玛)瑙铰具一十

五事失玦真

黄钱卅

内壁共5列48字:

大粒光明砂一大斤

白马(玛)瑙铰具一十五

事失玦真黄钱卅

黄小合子一六两一分内有麸

三两强

钗钏十二枚共七两一分

▲“大粒光明砂”银盒 内壁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盒内所装的“大粒光明砂”民间称为“朱砂”,也就是炼丹术中被视为至尊之物的“丹砂”。丹砂、麸金都是炼制丹药的原药材,也是重要的医用药品。

有学者指出,如果是私人财物便没有必要做如此详实的记录,故而墨书题记应该是在收藏入库时登记称重留下的笔迹。我们可以看到,银盒墨书题记十分清晰,很大程度上说明它们自入库登记后再没有被使用过,同时还说明这些器物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

银盒上墨书墨色清晰光亮,光洁的表面会使书写时线条易流于浮华,但好处是相比绢本、纸本甚或木质材料更能敏感反映笔画铺毫转折的运动变化。

在我们能看到的书写节奏中,转笔是维持线条走向的主要方式,所以折笔也就成了使字富有变化的手段之一。作为一种记录性的文字,我们会发现其转笔并没有那么细致,但这并不妨碍让人联想到《祭侄稿》,甚至是某种程度的模仿。

例如“光”“明”二字在字形上的借用,以及其他单字在大轮廓的呈现,不论气质还是线质都在力追和还原颜真卿结构的神理。这件墨书虽失细致,用笔却弹性极好,未见浮华,鲁公笔致反而显露出圆厚稳重笔调。

颜真卿《祭侄稿》是一篇祭文草稿,元代张晏曾写:“告不如书简,书简不如起草。盖以告是官作,虽端楷终为绳约,书简出于一时之意兴,则颇能放纵矣。而起草又出于无心,是其心手两念,真妙见于此也。”这种特点在银盒上的书法亦是如此。这件“作品”原不是作为书法作品来写的,仅是记录类的标记,由于是官家之物,故也显得妥帖。

墨书书写者所形成的手性与颜字大效果相近,线条圆实,中锋笔法运用自如,文字书写熟练,毫不拘谨,以团形为基调,但又根据银盒形状条件自如变化,同时还保持着统一的效果,没有丝毫刻意的痕迹。章法上,由于是记录性的文字,故而各字笔画没有连带,从局部来看连贯性不强,但整体又有一气呵成之感,空间节奏变化也都自然流畅。

这也可能是唐代书写者普遍掌握的书写技术。放在当今时代,圆实饱满的书写性并非那么容易达到,但对于唐人来说未必如此。它给我们的启示是,一件作品往往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个时代提供的信息,通行的用笔习惯对书写者技巧的影响是极大的。

唐人的书写训练是以前代书法为基础,唐代行书中一部分受唐楷影响,提、按、顿、挫分明,而另一部分则保留魏晋时期重使转、少提按的特点。我们不能断定书写者与颜真卿彼此之间的关联,但可以看出,这种书写风格应是具有更为广阔的时代背景,而仅非“颜体”那么简单。

来源:中国文化报

拨开层层泥土 重现璀璨的古代文明

跨越时空隧道 展露历史的真实面貌

往事娓娓道来  

秘密层层剥开

零距离触摸古代文明 

面对面感受历史故事

考古中国

网站:www.kgzg.cn

微信:kgzg_cn   微博:kgzg

邮箱:[email protected]

点击“阅读原文”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