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虽然我也有几个女生朋友,但我小时候基本都是和男生一起玩的,然后有一年我们年级居然有十多个玩滑板的,因为我住在一个小镇上,所以这样的情况还是挺罕见的,之后我们初中高中都会一起滑板,他们滑的都比我厉害。我有一些是变性滑手的朋友,他们就有说过在变性之后他们滑板的整个心理状态都产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有六万滑手关注的滑板媒体

  在老一辈滑手看来,如今很多年轻的滑手正在不断改写滑板文化的传统和规矩,比如 油管上的网红滑手就是这样一种现象的代表,好在我们依然能看到很多精彩的滑板整片和新的创意。今天我们要采访的滑手正是新生代滑手中的一员。

  Lil Tubsy A.K.A. Una Farrar是一位来自加拿大温哥华的滑手,今年21岁。她是 Vans 的最新影片 Credits 中的最先出场的滑手,她同时还是 Krooked、Spitfire 和 Thunder 的赞助滑手。

  Una 的出现可以说是滑板文化包容性越来越强的重要表现,从她的能力、想法和人格等方面来看,滑板文化未来的走向值得我们拭目以待。

  如今你的滑板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你的父母支持你滑板吗?

  嗯,他们都挺支持我的,但他们也知道其中的风险,所以他们让我存钱,以防万一以后要上大学或者找工作什么的。我之前去 tour 的时候经常会受伤,他们也会担心我。在我的职业生涯走上正轨之前我就已经去过好几次 tour 了,当时我还在滑板店和Domino’s 披萨店里打工。

  你居然有在 Domino’s 披萨店里打工?

  嗯,当时主要是送外卖,骑电单车送那种,毕竟我那会儿连车都没有(笑)。电单车骑起来挺爽的,可以骑好快。这份工作也还是挺好玩的,因为同事们都有各自的人生背景和故事。

  那下雪的时候也要送外卖吗?

  我们那边不是经常下雪,但经常下雨,一年之中大概有七个月我都会湿身,当外卖小妹可真是太惨了。店经理看到我这么惨也挺心疼的,甚至想把他们的车钥匙给我开车去送,但我确实可以一整个冬天都不开车,仍然风雨无阻地去送披萨。

  你送外卖有遇见过哪些奇怪的客人吗?

  太多了。比如有些小孩有时候会拿着他们父母的信用卡来付钱,有一次我给一个小孩送披萨,他点的披萨是15块钱,结果他给了我60块钱的小费,但我是在回去店里对账的时候才发现的,于是经理说我们应该给他父母打电话,免得到时他的父母投诉我们。我们打过去之后发现是小孩接的电话,小孩说,「不,这卡就是我的,我就是想给这么多小费。」那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已经很老实了,那天晚上我就赚了一百多块钱,太神奇了。

  还有哪些关于送外卖的趣事吗?

  很多人会在喝酒的时候点外卖,点完之后就喝倒了。我上晚班的话是到凌晨3点才下班的,我住的小镇晚上10点后所有店都关门了,所以人们晚上吃宵夜的话经常会点 Domino’s 的披萨。

  有一次有个小伙子点了外卖,然后喝倒了,是他爸妈来开门的。当时外面下着雨,虽然他爸妈付了钱,但他们没打算要吃披萨,问我:「你想吃吗?」我就说:「可以啊哈哈,我能在这吃一点嘛?」因为当时下着雨,他们就把我请进他们家里去了,一边吃披萨一边和他们看电视,当时我们应该是在看U池的滑雪比赛什么的。

  现在你不在 Domino’s 工作了,那全职滑板有收入吗?

  目前的话,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通过滑板获得收入,反正是足够我生活了。一年前 Vans 找到我和 Breana Geering,从此我们就上岸了。我以前是住在温哥华岛上,自从能够通过滑板获得收入以后,我就决定搬到温哥华市里。现在我不用工作了,通过滑板就能有收入,对此我还是很感激的。

  现在你是和其他滑手住在一起吗?

  对的,我和四个滑手住一起,其中包括 Shari White 和 Norma Ibarra,Norma 是滑手同时也是摄影师,因此我们都志同道合,每天一起滑板既开心又有效率。我们随时都能出去拍东西,不必等摄影师从别的地方过来,执行力满满。

  你能说说你在加拿大的成长经历吗?

  我小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当时他玩什么我也会跟着我什么。我还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哥哥,我第一次滑板就是他带的,当时我才八岁,就感觉滑板真的太难了,所以当时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我也有几个女生朋友,但我小时候基本都是和男生一起玩的,然后有一年我们年级居然有十多个玩滑板的,因为我住在一个小镇上,所以这样的情况还是挺罕见的,之后我们初中高中都会一起滑板,他们滑的都比我厉害。其中有两个朋友家里建了 mini ramp,于是我也哀求我爸给我整一个。我爸整活还是挺厉害的,为了提醒我爸,我还把他的电脑屏保文字改成「给 Una 整一个 mini ramp」。

  从滑板史的角度来看,你觉得加拿大滑板欠缺关注度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你们现在却逐渐崭露头角?

  我觉得这种转变大概和互联网社交媒体的出现和发展有关。在过去的纸媒时代,滑板杂志的传播影响范围非常有限,而现在世界各地的人都能够在网上发布自己的视频,因此滑板文化的中心逐渐从美国加州转移到世界各地。现在人们想看各种不同的风格,比如像欧洲,无论是滑手的风格还是地形都是不太一样的。

  有个加拿大滑手叫 bobtapes ,他住在加拿大的东海岸 Halifax,那里还挺乡下的,但我就挺喜欢他的片子,因为我以前从没看到过那边的滑板风格。我觉得人们已经看腻了加州的滑板风格。

  现在你有了自己的方向,你过去坚信的一些理念是否有产生变化呢?

  这我不太清楚诶,以前也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至少我的成长环境还是挺幸福的,虽然我家里并不富裕,但至少我们住在白人郊区。因为滑板,我们有幸能去世界各地 tour,比如去印尼、巴西、西班牙什么的,我看到很多地方都存在贫困人口、种族歧视、毒品泛滥等问题,这是我以前从来没经历过的。我在印尼巴厘岛看到贫民窟,在印尼雅加达看到生活在污水河边上的小孩,还有毒品、犯罪等等这些现象改变了我对贫困的看法,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尚未摆脱贫困,能够像我们一样生活的人其实很少。但有时我感觉自己还没长大,像个十岁的小孩那样。

  还有就是一些关于性别认知的心理问题。作为一个女生,我却喜欢很多男生喜欢的东西,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女汉子,因为有人以为我想成为男生,但其实我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恰好和一些男生有着共同的爱好罢了。

  如今我已经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虽然滑板是以男性为主导的文化,但我在努力打破这种局面。我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无论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Poppy Starr Olsen 给过我很多鼓励和启发,Breana Geering 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她还挺 gay 的(笑)。滑板文化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我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呢。

  当别人以为你是 gay 的时候,你有生气过吗?

  没有。我还是保持低调的,因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我都很喜欢,而且我也没有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任何 LGBT 的内容,不过我还是很庆幸其实身边的人并不在乎我是不是 gay 。以前我根本不敢和别人讨论这样的问题,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大家还是很能接受 LGBT 的,所以我就释然了。

  我的高中大概有12000人吧,其中有大概600人是同性恋,但只有一个人是公开出柜的。虽然我们也不会霸凌他们,但同性恋确实是少数,当时我也没有什么变性或者同性恋的朋友,但后来跟我滑板的朋友中大概有一半是变性人和同性恋。

  性倾向和滑板显然是没什么关系的,我不会在网上过多地曝光自己的社交生活,但我还是会发自己想发的东西。

  以前我会纠结该不该发跟这个女生一起拍的照片,哪怕是我在约男生的时候我也会纠结该不该发,因为发这样秀恩爱的东西很容易掉粉。很多人关注别人都是因为想约他/她,但我现在不管了,爱发就发。

  话说现在你是准备要加入加拿大国家滑板队了吗?

  我是加拿大滑板协会的性别平等代表。要加入国家队还是挺难的,因为需要获得协会的一致通过才能加入,因此我也了解到很多关于女子运动的发展,以及如何促进运动中男女性别平等之类的问题。其中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由性别产生的心理作用问题,如果一项运动对女性有较高的接受度和包容性的话,那女性会更乐意也更乐观地接受训练,训练效果也会更好。以滑板为例的话,假如女生去滑板场滑板能受到公平对待的话,那女生会更加经常去板场滑板,也就会越滑越好,最后成为非常厉害的滑手。而对于男生来说,男生去板场更在乎自己一开始的表现,觉得自己要滑的很燥很厉害才能获得认可,这其实就是一种性别不平等所产生的不同的心理暗示,虽然可能每个人的背景和心理都不一样,但我感觉大概就这么回事。

  那你是如何成为性别平等代表的呢?

  因为滑板进入奥运的缘故,每个国家都想组建自己的滑板队,那会儿我还在参加各种比赛。当时我在巴西的 Street League,虽然我只是个替补,并没有打算参赛,我看到裁判组的成员全都是男的,比如 Chris Cole、Sean Malto、Ryan Decenzo 什么的,我当时就好奇为什么一个女裁判都没有,明明说好的奖金平等、机会平等、练习时间平等呢?为什么五个裁判全是男的,就不能有一个女的呢?

  后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尴尬,因为他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们确实做出了调整,到了下一个赛季的时候,Vanessa Torres 成为裁判组的一员。加拿大国家队注意到我做的这些「小功绩」后就找到我说:「现在我们有个工作机会,就是让你做性别平等代表,你干吗?」尽管我已经不再代表女子国家队滑板了,但他们还是想把这份工作的收入给到一个滑手,对此我还是很 respect 他们的。

  Nora Vasconcellos 在一次采访中提到,滑板对于女生来说是更难的,因为将自己置身于一种很容易受伤的状态中是反人类的。你怎么看待这个观点呢?

  我是百分百赞同的。以前我以为这主要是看个人,毕竟每个人的生理条件都不同,但现在我觉得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男生拥有更多的荷尔蒙分泌之类的。我的意思是,心理上的挑战和负担对于每个滑手来说都是存在的,但每个人的具体表现却不太一样,有的人会摔的很惨,有的人却不会。

  我有一些是变性滑手的朋友,他们就有说过在变性之后他们滑板的整个心理状态都产生了变化。再比如在小时候我们做事的时候都不太会考虑后果,而随着年龄增长我们考虑的越来越多,也因此产生越来越多的恐惧,但这对于女性而言我认为是更加严重的,只不过有些人擅长控制自己的恐惧。

  Candy Jacob 还提到过一些熟练度风险的问题,比如女生在跳楼梯的时候会比较循序渐进,三级四级再到五级这样子,在熟练之后再去尝试更大的地形,而有的男生可能会跳完5级楼梯之后直接去跳15级楼梯,这真的是太燥了。

  在去年的 Wheels of Fortune 上有一张你在玩手指滑板的照片,照片中你背后的人看起来很嗨诶。

  那是一次手指板比赛,当时我太紧张了,整只手都在抖,而且我还只是在和12岁的小女孩在比。Jenn Soto 和 Mariah Duran 也参加了,不过她们也就是来玩玩凑个热闹。每次有人成招的时候,人们都会大喊「卧槽!」之类的。在那次比赛中我拿了不少奖品,一个U池道具和5套手指板,这可把我给牛逼坏了。

  哇。你居然赢了?

  对,我他喵的赢了!我还拿了一个奖杯,那是我人生中的唯一一个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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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 | Larry Lanza

  照片 | Norma Ibarra

  翻译 | 小龟

  编辑 | 坦克

  来源 | Jenk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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